第5章 轉變

  「長夜，這是頂尖治療藥物，剛才你受劉蘭一掌，即便你是武者軀體不錯，但也要抓緊恢復，可別耽誤了一月後的畢業考核。」

  老校長遞過來一個小瓷瓶，長夜並沒有矜持，今日受傷本就是為了幫助二中的學生，接受理所當然。

  「多謝。」

  「你先回去休息吧，後續有什麼安排我會通知你的。」

  看著長夜離去的背影，老校長略微放鬆的臉龐再度凝重起來，身前，一名老師站定。

  「校長，今日聖教襲擊，參與覺醒的53名學生中，死亡7名，受傷8名，其餘都是受到了驚嚇，精神狀態很不好。」

  「7名嘛。」

  

  老校長失神喃喃，本來還在最美年華的他們，甚至在不久前還許下誓言，要誅盡魔族，護大夏無憂，而今，卻……

  一心的憤懣難言化成一句嘆息，老校長本來就很蒼老的臉龐皺紋似乎更深了幾分，無力道：「通知各自家屬吧！」

  他可以想像到，當這些孩子們的父母知道情況後會發生什麼，可，他也沒辦法，事情已經發生了。

  這名老師沉默點頭，輕輕轉身離開。

  「把剛才的孩子們都叫過來吧，我有話要與他們講。」

  老校長和另一名老師說了一聲，這名老師略顯遲疑，道：「校長，他們剛受到驚嚇，此刻應該好好休息，我覺得……」

  老校長抬手打斷他的話，道：「溫和不是一劑好藥，如今局勢混雜，我們，也要變革啊！」

  這名老師不明所以，可看老校長的臉色，識趣的他沒有問下去，反而去通知學生集合。

  ……

  回到宿舍的長夜略微放下了幾分戒備，臉上的表情也多了些許柔和。

  將匕首放在床邊，長夜褪去上衣，露出緊緻又結實的軀體，側頭看過去。

  被劉蘭攻擊過後的左肩滿是淤青，一有動作就會傳來劇烈的疼痛，長夜清楚，這裡的骨骼應該是錯位了。

  忍住疼痛，長夜將右手置於左肩輕輕揉捏，卻又猛的一動。

  咔嚓！

  錯位的骨骼恢復，瞬間帶來的劇痛很難忍受，可長夜卻一聲不吭，在他的人生中，這只能算小傷。

  將老校長給的藥膏塗抹均勻，涼意緩緩滲入皮膚，效果倒是不錯，做完這一切的長夜穿好衣服，心裡盤算著今日發生的一切。

  今日最大的收穫就是突破進入三品武者，在荒土，他之所以能夠生存下來，就是憑藉這一身武者的本事。

  七年前，他被長青爺爺收養，學到很多東西，長青爺爺是一個很博學的人，給他講人族和魔族的歷史，還教他做人的道理。

  能在荒土求生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角色，長青爺爺還教給了他匕首的技藝以及武者的修煉。

  而他之所以選擇進入萬古城內求學，也是長青爺爺大力倡導的，他覺得，長夜只有在城內才可以得到最完美的教育。

  荒土眾人不想長夜被耽誤，所以利用荒土組織相當珍貴的名額送長夜進萬古城，只求讓長夜獲得完整的教育。

  當然，長夜也有自己的原因，並沒有拒絕，交涉後他選擇來到西南二中，這幾天正趕上源像覺醒。

  如今的人族，主修源像，所有修煉之人統稱為源者，想要修行就必須覺醒源像。

  像長夜，他也知道自己不會被分配源晶，所以，他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哪怕耗去不少功勳，可這一切都值得。

  「初入玄品麼……」

  長夜喃喃道，在宿舍灰暗的光線中，長夜手中凝聚出源像，可卻不是下午覺醒時的枯葉！

  那是一支看上去相當精緻的骨笛，上面光暈流轉，折射出妖異的紅芒……

  一聲嘆息在宿舍幽幽響起，看來，自己還真是完美的繼承了他的源像，可…

  ……

  「今日聖教襲來，你們對自己的表現都滿意嗎？」

  二中一處空地，老校長站在四十餘名學生們面前，語氣平靜。

  這群學生里，即便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緩衝，他們還是精神渙散，臉色蒼白，這也堅定了老校長內心的決定。

  少年們低頭不語，往日裡叫囂著如何如何除魔的他們一言不發，遭遇了人生中第一個滑鐵盧。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是不是感覺自己很沒用？危機降臨時，整個人就慌了，亂作一團。

  而和你們同齡的長夜卻以一敵八，你們差在哪裡？」

  少年們繼續沉默，老校長自顧自說道，「整天掛在嘴邊賤民長賤民短，你們可知道你們口中所謂的賤民們每天面對的是什麼嗎？」

  「荒土，是在萬古城外的！

  萬古城是幹什麼的？

  就是為了守衛人族而建立起來的，我們身為城內的居民，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可你們有沒有想過，萬古城外是什麼樣子的？」

  「萬古城外就是荒土，也是你們口中賤民生活的區域，是他們無法進入萬古城嘛？

  不，並不是！

  這只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他們在以自己的方式守衛人族，甚至更危險！」

  「荒土，是直面魔族的地方，可以這麼說，他們與魔族生活在一起，無時無刻都要提防魔族的攻擊，他們並不是賤民，相反，他們是人族的英雄。」

  老校長的聲音越發激昂，臉龐因為激動而泛紅，吐出一口氣繼續道：「你們所謂的賤民長夜，他就是來自荒土。」

  「一位荒土的少年，他也只有十七歲，可面對攻擊時，他的選擇如何，你們的選擇又是如何？」

  少年們低著頭，沉默不語，只是他們腦海中卻已經出現了一幅相同的畫面。

  長夜身姿輕盈，站在八名入侵者前面不改色，而他們，卻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真是諷刺啊！

  看少年們表情低迷，老校長適可而止，畢竟都是二中的學生，也不能打擊的太狠，要適當，要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並奮進。

  「我這麼說並不是說你們不如荒土人，長夜在荒土求生，所以他能夠成長到如今的地步一點不稀奇。

  而你們，才剛覺醒源像，但可還記得今日許下的誓言？

  保山河無恙，護大夏無憂！

  魔族未盡，我們都是追夢人，知恥而後勇一點不丟人，還有，為人處世，不要瞧不起任何人！

  所有人，都有可能是英雄，長夜、姜宇老師等無數奮不顧身、捨身忘死的典範，以及未來的你們，都會成為別人心中的英雄！」

  老校長看著下方少年們眼中再度燃起來的光亮，鬆了口氣，他知道，經歷了今天的一幕，他們，要變得不一樣了！

  至於未來能走多遠，誰又能說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