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幻南河

  「極限……？你是說什麼極限？」

  「存在的極限。」幻南鳶伸出玉臂，指了一下天花板的上的一個橢圓形的窟窿。

  「羅天，你看到那個孔了嗎？」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𝔟𝔞𝔫𝔵𝔦𝔞𝔟𝔞.𝔠𝔬𝔪

  「嗯，你說的是那個橢圓形的吧？看樣子應該本來是鑲嵌著什麼東西的吧？」

  幻南鳶點點頭，說道：「沒錯，本來是鑲嵌著一種能量晶石的，這種晶石要做說明也很複雜，你就知道它是用來維持這古易門所需要的東西就可以了。」

  羅天看著那空洞洞的窟窿，感覺抓到了一些感覺，說道：「而這個能量晶石……現在已經消失了。」

  幻南鳶深深嘆了一口氣，那美眸之中出現了一絲的苦惱，說道：「的確就是這樣……雖然還沒有完全消失，但離那所有的能量晶石消失的日子，已經沒有剩下多少時間了。」

  羅天沒有回答，而是重新開始環繞起了這個宮殿。在第一次看到這個宮殿的時候，羅天只是覺得這裡華麗異常，儘管有很多地方已經成為了廢墟，但依舊可以讓來者隱約了聯想到這個宮殿曾經的輝煌。

  在聽從了幻南鳶的說明以後，羅天再看這個宮殿，似乎感覺可以理解這個宮殿的構造了。

  一開始，他只覺得奇異的那些雕刻在厚實的堅硬的深金色牆壁之中的紋路，現在再看，羅天發現這些紋路似乎都是有著一個中心的。

  而這些如同攀爬一般，一點點前進的地方的終點，就有著閃閃發光的淡粉色的，接近透明的晶石。晶石的形狀各式各樣，但顏色統一。

  而這些晶石仔細看去，有的像是一把利劍，有的則像是盾牌，有的則像是羽翼……形式紛繁，羅看不懂其中蘊含的意義，但已經可以明白基礎的構造了。

  羅天一邊靜靜的觀察著這些能量晶石，一邊問道：「南鳶小姐……如果這些能量晶石全部消失了，古易門也消失了的話……會變成什麼樣子？」

  「你是指凡世嗎？」

  羅天扭頭看向了嘴角含著一絲苦澀笑容的幻南鳶，眼神微微一眯，道：「不止是在說凡世，還在說你。」

  幻南鳶沉默了半晌，之後低聲說道：「羅天，你知道在這古易門之中，像我這樣的靈魂，存在著多少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

  幻南鳶沒有直接回答羅天的問題，眼中閃過了一抹痛苦，低喃道：「羅天……你應該可以看出來，這裡曾經是一座宮殿吧？」

  「當然，無論怎麼看，這都是宮殿的構造。」

  「那你覺得……一座像這裡一樣華麗的宮殿裡，應該有多少的僕人，多少的王孫貴族，才會合適？」

  說這句話的時候，幻南鳶的眼神中充滿了惆悵，而她的目光則掃過了那些已經化作了廢墟的地方。

  羅天想，在自己眼裡，那些廢墟或許只不過是廢墟，但是在幻南鳶看來，或許那些都是充斥著過去種種回憶的地方。

  而這也就是說，幻南鳶，曾經是生活在這裡的。

  「……南鳶小姐，你和你哥哥曾經是生活在這裡的？」

  幻南鳶無聲扯了扯嘴角，低聲說道：「是的……而且還不止我和我的哥哥，還有無數的朋友……家人，僕人……無數的人，都曾經一起生活在這個地方。而這個古易門，真正的名稱，其實叫做幻羅金宮。」

  「幻羅金宮……」羅天喃喃著，心中也是產生了一種十分奇妙的感覺。

  其實，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古易門曾經居然是一個有著無數人一起居住的豪華宮殿。他本以為這裡只是某個廢墟來著。

  而這時，羅天也是忽然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事情，有些為難的說道：「南鳶小姐……你的意思是說，在這個幻羅金宮裡的所有的人……在古易門消失的時候，也就會都跟著一起……」

  幻南鳶低垂著眼帘，望著那平靜的水面，靜靜的說道：「羅天，如你所看，我們這些人，其實已經算不上是人了，早都已經失去了實體，正常來說，我們本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上的，但是……」

  「但是幻南河……憑藉自己的幻術，將你們留在了這個地方……」

  雖然是羅天自己說出來的話，但他還是感覺那麼的不真實，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一群早就該離開這個凡世的人，如今卻因為幻術而生活在某個空間之中？這是可能的事情嗎？

  至少，羅天從未在任何一個武者那裡聽說過這麼誇張的事情，但是，他卻無法讓自己否定這種可能。因為，做到這一切的……是一名謫仙，武者的世界裡，最為頂尖的存在。

  幻南鳶靜靜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的哥哥厭倦了凡世，於是就和自己的朋友，家人提議，和他一起到另一個世界，永生永世的生活在一起……」

  「你們就那麼答應了？或者說，你們居然就那麼相信了幻南河的話？」

  如果是換做了羅天自己，他肯定是不會相信的，但這可能也和羅天自己的見聞有限有關。他覺得或許對方和自己本來就不是生活在一個世界上的人。

  他們都是武者的世界裡，最為頂尖的那些存在，哪怕未必不少人人都是謫仙，估計也都不是他這種血靈境的武者可以接觸到的。

  幻南鳶苦笑了一下，嘆道：「羅天，在你看來這一切或許都是不可能的，但是……當時我們都覺得，如果是我哥哥的話，是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我想我大概可以明白你的意思。」

  「嗯……總之，在那之後，我們都和哥哥一起來到了這個地方，並且也生活了很長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沒有一個人衰老，也沒有一個人生病，每個人似乎都是永葆青春的……而這段時間，的確也很快樂……」

  幻南鳶在訴說的是美好的故事，但是現在羅天聽著，心裡卻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他總覺得很奇怪，或許是因為已經見到了這宮殿化為了廢墟的現實，所以才會這樣也說不定。

  但是，羅天看著幻南鳶，卻也無法從她的臉上讀出那種如她所說的快樂和美妙。

  「但是……當時沒有人知道，這段一晃而過的快樂的時光，是以每個人的生命為代價的。」

  「……我知道了，這就是你們現在都變成了靈魂體的原因。」

  幻南鳶點點頭，說道：「沒錯，我哥哥隱瞞了一個最為重要的事實……當時，他說自己的幻術是完美的，等玩夠了之後，每個人都可以隨時離開這個地方，但回過頭來，我們發現並不是這樣。」

  「你們每個人都變成了靈魂體，並且無法再離開這個地方了。」

  幻南鳶的神色黯淡，低聲說道：「事實上，我想哥哥也並不是為了陷害大家才這麼做的……只是，他這個人實在是太自負了，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在古易門之中攻克那最難的一關，創造出最完美的幻術……」

  羅天嘆了一口氣，感覺雖然還沒有見過幻南河，但多多少少可以明白幻南河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就如幻南鳶說得，他也覺得幻南河是自負到了極點，不過……或許自幼就是天才的人，都是這個樣子吧。

  反正羅天是無法理解的，他可沒有那種經歷。不過，說實話的，羅天也多少覺得有些羨慕，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嘗試一下當天才的感覺。

  「而結果，也如你所見，哥哥並沒有能把自己的幻術化為真正的現實，於是，大家開始一點點消亡，哥哥用盡了所有的辦法，也沒有能阻止這樣的現象，而最後，哥哥主動選擇陷入了沉睡。」

  羅天感覺有些無語，說道：「這不就是在逃避現實嗎？」

  幻南鳶無奈一笑，道：「你會這麼想也無可厚非，但其實並不是這樣——哥哥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他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才這麼做的，按照凡世的說法，應該就是閉關吧。」

  羅天一個，旋即疑惑的問道：「既然是閉關的話，我們有必要把他給喚醒嗎？」

  幻南鳶的面色漸漸沉重起來，道：「有，而且必須要這麼做……因為，我的哥哥，他早就已經結束了閉關了。」

  「那為什麼……」

  「為了一個更大的計劃。」

  說罷，幻南鳶的眼中也是閃過了一抹懼色，道：「羅天，我說過，我的哥哥是一個極度厭惡凡世的人，也因此，凡世的一切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你的意思是說？」

  「在閉關結束以後，本來我的哥哥是打算要重新補足這古易門的能量，然後喚醒那些已經陷入沉睡的靈魂的，但是他卻忽然改變了想法——他決定，直接將整個凡世，變成自己的東西。」

  「……這，可能嗎？」羅天驚愕的看向了幻南鳶，她的神色十分的肅穆，似乎並不是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其實，如果是換了一個人和羅天說這種話，他肯定是要嗤之以鼻的，這凡世之大，強者如雲，怎麼可能有人能做到這種事情呢？

  但是，對方畢竟是一名謫仙，是那最至高無上的存在，羅天的心中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他覺得這件事情未必就沒有可操作性。

  「如果是別人的話……羅天，哪怕說他是一名謫仙，我也不會相信他有能力做到這一點，但是……我的哥哥不一樣。」

  「單論幻術，這個凡世之中根本就沒有能凌駕於他的存在，而他的計劃，並不是說要征服，統治這個凡世，而是要用自己的幻術，籠罩整個神魔大陸。」

  幻南鳶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想鎮定自己的情緒，「未必從一開始就會用幻術籠罩整個神魔大陸，但是我想，哥哥是想要一點一點侵蝕整個神魔大陸的，而現在……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黃平告訴過我，在神魔大陸之中，並沒有誕生新的謫仙。」

  羅天仔細一想，似乎也真就是如此，他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個地方誕生了謫仙。或者說其實直到今天之前，謫仙對於羅天來說就只是一個既存的概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