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姜恆

  因為都是至親的人，所以不用講什麼禮儀道德，幾個人就這樣開始吃飯，偶爾有談話聲響起，說話聲也比較溫馨，這個比較溫馨的場面也一直留在彼此的記憶里。

  這樣一頓飯，直到後來很久之後才重新開始。因為後來，黎落和霍聞庸鎮守邊疆，很少回到京城，連家老太爺和連家家主，不宜出面。為了維持朝廷的平和，姜恆也很是費心，所以直到很久之後才又有這樣一頓飯開始。

  而在那個時候，姜恆也有了他自己的妻子，姜恆的愛情來得很是奇妙，或許誰也不知道他是否真正愛他的妻子，但是他一生之中，只有那麼一個妻子。

  話說的有點早了，說到這裡，倒是稍有些遠了，我們還得回到這裡，接著繼續講。

  吃完飯之後時間也不早了，連家老太爺和連家家主，看黎落和霍聞庸都很好，也就放心了，帶著僕人離開了霍府，吩咐他兩有什麼事就往連府送信，目送連家老太爺和連家家主離開之後，三人重新回到客廳。

  黎落要開始掌握霍府，所有的僕人都被管家叫到了大廳，認識之後，黎落就讓他們先照以前的任務進行，等以後合適了再進行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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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落身邊的人，也就是喜兒和琴棋書畫，霍聞庸身邊的人，也就是他的貼身小廝，還有幾個將士，但是那幾個將士平時不太出來，所以霍聞庸的身邊也就只有一個小廝。

  霍府人口簡單，霍聞庸父親霍北川之前只有一個妻子，沒有其他的什麼侍妾，所以，黎落管理起霍府的事情也很是方便。

  等到僕人都認識了黎落，然後離開大廳之後。三人就到後面花園的亭子裡去談一些事情。僕人上了一些酒和一些簡單的飯菜就離開了。

  這周圍也只剩下了三個人，在那裡說一些話。黎落很少喝酒，但並不意味著她不能喝酒。輕輕抿了一口酒，發現這個酒還是上好的酒，黎落點頭稱讚不已。

  霍聞庸看著黎落的表情，微微一笑，開口說道：「這個酒還是很久以前的酒，放了多年，所以味道更為醇香。」

  「原來如此，就說這個酒，我很少見到。」聽到霍聞庸的解釋，黎落也明白了。

  姜恆在旁邊看著兩個人的舉動，心裡有些不知名的思緒在蔓延，但嘴上還是得理不饒人的說：「你們兩個在我一個孤家寡人面前注意一點，不要給我太多的刺激。」

  霍聞庸打趣的看著他：「給你一些刺激。那又如何？現在我們也不比之前了，我又不是一個人，要論打架的話。你還打過我們兩個。」

  姜恆嗤笑一聲，有些不屑的說道：「你也就這點本事，這都多少年了，還在說當初打架那些事情，再說，你的妻子是我的表妹，我怎麼可能對我的妹妹動手，也就肯定只能打你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三人談話

  霍聞庸看著他的表情有些挑釁的說道：「那又如何？本事不大，夠用就行，再說你的妹妹還是你的妹妹，但是現在她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自然是向著我的，怎麼能夠向著你呢？你要是想要跟我比的話，那就是趕緊去找一個妻子呀。」

  霍聞庸有些無奈的揮了揮手：「行了，現在我說不過你，你就給我開始找這個理由，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談這類話題，在我未達成最後的目的之前，我是不會去結婚的。之前的那些話也只是為了讓我外公和舅舅安心的。」

  黎落看著神情有些暗淡的姜恆，緩緩開口：「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對愛情的理解，但是我知道，當你碰到了愛情，如果你不抓緊它，那麼當你放手之後，再碰到的，可能就只是別人，你再也碰不到當初的那個人，碰到當初的事，心裡再不會有當初的感情，所以作為你是我的表哥，我是你的表妹，這樣的身份來說，我還是勸你，如果碰到自己喜歡的人，就趕緊下手，如果你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那你將來要這江山萬里還有何用？」

  姜恆微閉的雙眼，像是在沉思，不知道是對黎落的那一番話，還是對他心底突然泛起的一股感情。

  霍聞庸有些低沉的開口：「黎落，你這句話是不是怪我？怪我逼迫你，嫁給我霍聞庸。」

  黎落笑著，搖了搖頭：「其實並不是，只是你想多了而已，其實如果我嫁人的話，我嫁的也只會是霍聞庸，因為我覺得他值得我託付終身，也值得我付出自己的感情。」

  霍聞庸的手緊緊的一握，但是沒有開口，繼續聽黎落說話。

  「你對我們倆所做的事情，只是將我和聞庸的事情提前吧，我不會怪你，但是你依然欠我一個解釋，想必，聞庸已經和你說了，需要在你在我四妹的事情中出一把力，如此也就兩不相欠。」

  「你四妹的事情，聞庸的確跟我說，但是我怎麼處理，本來就是家事，婚姻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個外人，也很難開口。」霍聞庸知道黎落讓他做什麼，但還是故作不知的開口問道。

  黎落笑了笑：「我要的不是你，只是因為你的身份，汝南王，是當今皇帝的兒子，如此，才要求你在從中幫助。等到合適的時間，我會和你說呢，最近這一段時間應該都會留在京城，這樣，也比較方便。」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這段時間我確實會在京城，到時候事情有什麼進展？記得讓別人來告訴。要我出手也要提早讓我有個準備，如此才顯得不會倉促。」姜恆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黎落的說服。

  黎落的笑了笑：「當然如此，我肯定會提前告訴。」

  三人看著花園的風景，黎落心裡卻想著曾經她對王築幫助的事情，有些猶豫，但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知道姜恆的野心，也知道姜恆有所把握，但是要讓她直截了當的開口幫助，她卻是做不到的。

  當初黎落幫助王築的時候，並不是從姜恆的角度來考慮的，當初她和姜恆還並不是同一條線，所以也無法預料到這麼遠的事情。

  只是因為王築經商的天分，黎落幫助他，只是想要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而已。但是如今，姜恆的勢力已經逐步明顯，她對於姜恆的野心也有所掌握，如此。或許這個時候讓王築和姜恆相識，才能更加讓王築的天分得以發現，也能夠使姜恆事業得以發展，畢竟現在，她作為霍聞庸的棋子，連家的表小姐，也註定與姜恆綁在一條路上，生命也是同樣存活。

  霍聞庸正好倒酒，發現黎落蹙起的眉頭，以為黎落不舒服，急忙開口：「怎麼了，是有什麼不舒服嗎？」

  姜恆也轉頭看了過來，黎落搖了搖頭，笑著對霍聞庸解釋：「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有些糾結罷了。」

  抬頭看著姜恆，黎落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開口說道：「姜恆，看在你是我表哥的份上，我想要給你推薦一個幫手。」

  姜恆聽到這裡，慵懶的笑了一下，眼睛裡倒是精光四溢：「哦，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要不是因為如此的話，我可是不會介紹給你的。」黎落頓了頓，接著開口：「記得王築嗎？」

  「那不是你之前的……」姜恆突然頓住了。

  「對，就是他，沒有什麼好避諱的，我和他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黎落接口說道：「不過後來我才發現王築的經商天分著實令人欽佩，他的父親的確只是一個小小的官員，如此一來，他與普通的人相差也沒有什麼，但是他卻可以在他十二三歲的時候，給家裡買得起一座大院子，而且，這個院子還距離京城最繁華的地方不遠。」

  「原來是這樣。這個人，之前我也有所了解，只是沒有仔細研究罷了。」姜恆聽到黎落如此這般的說道，便覺得如果是真的，那也的確是可以結交的。

  黎落站了起來，靠在圍欄上，看著湖水：「你的道路，註定是充滿艱辛，也註定是充滿曲折的，如此，有更多的好友，也能夠更多的助力。王築缺少的只是一個機會，如果你能給夠給他這個平台和機會，他就能夠給你一個商業帝國，如此，在你的目標里，就能夠有很大的幫助。其實我也不太明白，現在為什麼一直在說士農工商，商為最下的，但是其實生意，才是最掙錢的，如若不然，為什麼有那麼多大家族，明知生意是低賤的，卻還會投身商業之中。」

  姜恆點了點頭，對於黎落的見識也確實更有一番了解。

  「如此說來，這個人還是可以結交得，那我就派人去查一查，看看他是否值得我給予這個機會。」姜恆微眯著眼睛看著有些耀眼的太陽。

  這個話題到這裡也就結束了。但是黎落一直想著，姜恆知道她母親的事情，直到現在也未曾告訴她，對於這個問題，黎落一直不能忘懷。

  時間就這樣划過，轉眼間太陽東升西落。姜恆在霍府吃過晚飯之後，打算離開之時，黎落把他叫住，說：「姜恆，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霍聞庸聽到了，但是也沒有什麼反對的意見，只是在旁邊等待著。

  姜恆和黎落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周邊沒有什麼人，黎落開口問道：「我想知道，我母親當年的事情。還有，你為何一直想要逼迫我和聞庸在一起？」

  剛才黎落叫住姜恆的時候，姜恆就已經猜測到了，之前在汝南王府黎落那樣生氣的離開，他就料到這個事情終究會有一個結束。

  姜恆看著天空的明月，突然想到多年以前發生的事情，但是，他還是不想告訴黎落：「你問我為什麼會一直撮合你和聞庸？那自然是因為我想你有個好的歸宿。」

  「好的歸宿，姜恆，你真的以為我會相信你，你要是真的將事情告訴我，說不定我也就理解你，但是現在，都到這個時候，我已經如你的願望和聞庸在一起，我已經嫁給他作為他的妻子，就是現在，你也不會對我說實話，我只是想要知道母親的事情，你就一直搪塞於我，讓我現在都不知情，做人兒女，我連母親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你還要讓我活著有何用意。」

  但是這件事情，背後的原因實在令人驚嘆，姜恆還是不願意讓黎落知道了她母親當年做過那樣的事情，只能夠委婉的說道：「黎落，既然現在你已經嫁給了聞庸，這件事情為何不能就此戛然而止？你為何還要探尋當年的事情？你母親的事情，既然他連家也不願意告訴你，那就是不到你知道的時候，或者，這件事情是不能讓你知道，你來追問我，沒有外祖父的話，我也不可能告訴你。」

  「不可能，有什麼不可能，當初我既然在汝南王府見到了我母親的遺物，那就說明，這件事情你知道的是清清楚楚，而且我想，依你的地位，你肯定是知道的，你告訴我，又何妨。我不將這件事情告訴我舅舅和外公也就罷了。」

  「這件事情背後的原因，肯定是極為複雜，要不然你現在這麼大，連家也不可能不願意一點口風都不透露給你，你父親都不知道。你知道肯定是極為不恰當的，如若不然，在你成年的時候，連家就可以告訴你，你母親為何突然的離去，又為何只剩你一個人生在黎府。而連家，為什麼多年以來都不願意去看你？」姜恆的話語有些引誘黎落刨根問底，到這個時候，黎落已經不顧及這個了。

  「與其你說現在這樣的話，還不如就直接明明噹噹的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我只想知道為什麼，只想知道為什麼。」黎落一句一句的逼問姜恆，也一步步的走進姜恆。

  姜恆的面色極為複雜，神情中也透露著一些不可描述的糾結。最後，在黎落一再的逼問中，姜恆終於，不想再隱瞞了：「你不是想問你母親，為何突然離去？那我就告訴你，你還記得滿都拉圖嗎？他是敖登的父親，如今的蒙古之王，當年他強力追求你的母親，雖然後來你的母親嫁給了黎策，但是他依然沒有放棄。

  他的強勢，也令深處內閣的你的母親怦然心動，但是，因為連家和黎家的反對，還有蒙古情勢劇烈的變化，滿都拉圖不得不離開京城，回到蒙古，去爭奪蒙古之王的位置，但是他對你母親依然放不下。只能與你母親約定，既然此生沒有緣分，無法成為夫妻，那就成為親家，讓彼此的孩子在一起，所以，才會有當初敖登進京時想要迎娶你。」

  「那既然這樣，這件事情也不就到此為止，與母親又有何樣的關係？」黎落聽到這裡，雖然明白了剛開始的事情，但是她的母親也沒有做錯什麼事情。

  「沒有關係，怎能沒有關係？我就不明白你母親，身為堂堂連家的嫡系女兒，既然已經嫁給了黎策，心裡卻還想著滿都拉圖，當年滿都拉圖回到蒙古，歷經幾年戰鬥，奪得蒙古之王的位置，平定了蒙古的混亂，但是卻與天朝大戰，邊疆之事岌岌可危，要是沒有霍北川挺身而出，估計天朝有可能都淪陷於蒙古鐵騎之下，但是你的母親呢，竟將天朝邊疆的情報賣給了滿都拉圖，就是因為她說她擔心滿都拉圖，甚至將連家與黎家置於不顧。」

  黎落眼中的神情驚恐萬分，她不願意相信姜恆所說的那個是她的母親，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你為什麼會知道，母親會那樣做，我不相信，母親怎麼可能那樣？」

  「你不相信？其實說到最後，我也不相信，但是，你的母親就是那樣做，如若不然，連家為何多年不去看你？就是因為你母親的緣故，遷怒於你，但是，連家也沒有錯，因為你母親所做的如果讓皇上知道，那就是家破人亡，株連九族的事情。」姜恆的聲音透著一股陰狠，也讓黎落膽戰心驚。

  「我不相信，母親肯定知道那樣做的後果，為何她還會那樣做，只是為了一段已經離開的愛情。」黎落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的睫毛劇烈的抖動。

  「不相信，不相信你也得相信，當初在汝南王府，既然你見到了你母親的遺物，那就應該知道，我既然能夠如此篤定的說明，那我手中，就有你母親私通外敵的證明。」姜恆的神情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縹緲，但是卻讓黎落很是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