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殃及池魚

  畢竟，天朝國土廣闊，地位優越，況且，雖偶有爭執，但一切都還很良好，聯姻這樣的事情已經多年沒有發生，況且，當今皇帝只有兩個女兒。

  雖說這個時代重女輕男，但是物以稀為貴，女兒的少就代表了女兒比較受到寵愛，雖然對公主的寵愛及不上太子，但是比起其他的皇子，甚至是霍聞庸，都要強上很多，所以，作為當今皇帝的公主，地位很是不錯的，在宮中也很受歡迎。

  所以，此時，蒙古要求將公主下嫁，就算是出於兩國的友誼，那也是不可能的。為了防止皇帝一時衝動，低下的丞相上前一步，行禮之後對皇帝說道：「啟稟陛下，雖說為了兩國友誼，聯姻也是可取之策。但是至於聯姻的對象是誰，還要有待商核。公主尚未成年，年齡不夠，所以，還有待商量。」

  皇帝頓住的動作繼續起來，搖晃著酒杯，看著丞相，眼睛裡閃過了幾絲滿意。轉頭對敖登說道：「貴國提出這個要求，天朝也是可以理解，不過，出於各方面的考量，聯姻的人選朕要再商量商量。」

  敖登雖然沒有得到皇帝肯定的回答，但是，能鬆了口已經是一個很好的結果了，鬆了口氣，敖登恭敬的說道：「自是應該，聯姻是為了兩國友誼長存，但是對象是誰，陛下與我可再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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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後，賓主盡歡。夜色稍微深了一些，皇帝有些疲憊的扶住了額頭，對敖登說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有什麼事情我們明日再商議，使者不如先去驛站休息休息。」

  敖登應了，之後拜別皇帝，在太監的帶領下，去了驛站。

  看著敖登走遠，皇帝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方才回過視線，對著低下的群臣以及家眷說道：「二品及以上官員留下，其他的人先行退下。」群臣應聲。

  恭敬的退下之後，皇帝才看向眾人，面色有一些不愉快：「對於剛才蒙古使者提出的聯姻，諸位愛卿有什麼建議沒有？」

  這時立馬就有人迎合：「啟稟陛下，這蒙古王子聯姻，目的恐怕不是那麼單純，所以，還要多多考量方才可以。」

  皇帝點頭，喚了一聲：「兵部尚書。」一個中年模樣的人往前走了幾步，行禮之後，低頭回道：「啟稟陛下，蒙古近年來勢力紛雜，蒙古王子敖登此次來訪天朝，代表的是屬於蒙古皇室的勢力，而並非，是整個蒙古的勢力。況且，如今的蒙古以部落為勢力，皇室已經名不副實，但，他的力量，確實是所有部落裡面最強大的。要是能與之交好，自然不錯，但是，也不至於到嫁公主的程度。」

  臣子紛紛點頭，皇帝也認可的點頭：「此話不錯，但是，蒙古雖亂，但不至於到不能扶持的程度，朕決定聯姻，但，不能娶公主，眾位卿家想想辦法。」

  底下站著的臣子一陣嘰嘰咕咕的說話聲。

  這時，一個三品官員看見了黎策，忽然想起了什麼，這個官員名喚方旭，他與黎策政見不合，但無奈黎策比他官職要高，所以，平日裡他也沒有什麼辦法為難黎策，這次，就不一樣了。

  方旭向前走了兩步，眾人都看向他，開了口向皇上稟報：「啟稟陛下，微臣突然想起一個事情，當年敖登的父親滿都拉圖還是蒙古王的兒子時，曾作為質子在京城停留了幾年。並且，瘋狂的愛上了黎大人的妻子連家二小姐，後來迫於壓力離開，又與其有約定，以後的孩子結為夫婦。」

  說到這裡，方旭便退下了，但在坐的諸位，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黎策更是拳頭緊握，面上看不出來絲毫。

  姜恆手中的酒杯已經有些變形，看著方旭的眼神，讓方旭毛骨悚然。而底下的霍聞庸更是憤怒，衣袖遮擋下的手已經青筋暴露，面上還是冷漠無比。

  黎落的舅舅，現在的連家家主望著方旭的眼神，恨不得殺了他，無論如何，黎落都是他連家的外孫女，表小姐，竟然被這麼一個人這麼推了出去。

  基本上可以預料，今天過後，這個方旭就過不了多久了。但是，他現在心裡很快樂，沒有為以後悲慘的自己點根蠟。

  一時間，朝堂很是寂靜。當年，蒙古王之子滿都拉圖在京城作為質子，對連纓，當時還未嫁給黎策，一見鍾情，展開了瘋狂的追求，但是，連纓卻屬意年輕有為，長相俊美的黎策。

  但，滿都拉圖不為所拒，他告訴連纓，我們草原上的女人，從來都是綁在馬上被搶回去的。但是，這份熾烈的感情卻抵擋不住殘酷的現實，蒙古局勢混亂，蒙古王急召滿都拉圖回去，連家也對這段感情表示了強烈的反對，滿都拉圖最後終於妥協，但是最後卻和連纓約定以後你的孩子要和我的孩子在一起，我們做不成情侶也要做親家。

  最後，滿都拉圖遺憾的回去了蒙古，在幾年的時間裡，掃平了蒙古的動盪，成為了蒙古的王，但是，現在，當時年輕的滿都拉圖已經老了，蒙古的動盪又開始了，他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馳騁疆場，而滿都拉圖的孩子敖登，雖然有志氣，但是卻不如方面的滿都拉圖。

  故而，滿都拉圖才讓他來到天朝，迎娶公主，以加大自己這邊的砝碼。

  這時，皇帝開口：「方愛卿此言確實比較合適，不過，朕還得再想想，諸位愛卿就先退下吧。」

  沒有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皇帝就命令眾人退下，而想要發言的幾人也只好就此離開。方旭正往出走，覺得此番自己扳回了一城，頗有些洋洋得意。

  這時，身邊走過來一人，正式連家家主，黎落的親舅舅，笑的一臉溫和的對方旭說：「既然方大人對我們家的表小姐如此關注，連家沒有什麼表現那也就愧對方大人的厚愛了。」

  在方旭還有些懵逼的眼神中，緩緩離開了方旭的視線。正當方旭覺得不太美妙的時候，汝南王姜恆從他身邊走過，經過時，笑的一臉妖孽的對方旭說：「看來以前是小瞧方大人了，沒找到方大人如此機智，真真是令本王大開眼界，希望你以後也有如此的機智。」

  說完笑著離開了，後面的霍聞庸眼神陰狠的看了看方旭，在方旭膽怯的表情下才離開。正當方旭慶幸時，黎策的聲音猶如幽靈一般傳入了他的耳朵：「方大人對於小女的關注讓黎某甚是開心，開心的不得了。」

  方旭這個時候感覺已經不是剛才那麼美妙了，他覺的自己有些幻聽，正還沉迷於自己的世界中，機械的往外走時，旁邊人的聲音令他如墜冰窖。

  「剛才我也想到了，但是壓根就不敢說，黎家小姐一介女子沒什麼，可是身後的背景還真是大呀。」

  「你說的也沒錯，沒想到汝南王，連家家主都願意為她出氣。」

  「畢竟是連家的外孫女，怎麼能有被外人欺負的道理。」

  「真真是傻呀，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成為三品官員的。」

  「……」

  後面的聲音方旭已經聽不清了，不過他只有一個感覺，完了，真真正正的完了，自己以為能夠報復了黎策，卻沒想到那麼多，如果有辦法回到剛才，方旭一定會回去掐死當時的自己，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黎策面色陰沉的回到了黎府，剛進書房門，就一腳踹壞了門，有在裡面踢了好多東西才平靜下來，外面的僕人嚇得不敢進來，管家命一個僕人去請黎落，之後，所有人就呆在門口等著，黎策的臉在燭火的映照下明明滅滅，面色陰沉的令人不能直視。

  黎策心裡如同驚濤駭浪般翻滾不停，他對於妻子當年與滿都拉圖的事情確實很介意，當然，作為一個男人，沒有一個不在意的，但是，那是妻子成婚之前的事情了。

  後來，妻子嫁了過來，也是有過幸福快樂的日子的，他當時也想過就這這樣一輩子也不錯。但是，後來，妻子有了黎落，對黎落時好時壞，而且黎落的臉也毀了，他覺得很是憤恨，但是，後來妻子又對自己很好，也過了一段很好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妻子回了一趟連家，之後，就是屍體被抬了回來，宣布疾病病逝。

  他知道妻子的離開肯定有問題，但是，連家沒有告訴，他也無能為力。對於黎落，他是愧疚，也是憤怒，所以，才多年來不聞不問，但是，現在他對黎落只有滿滿的愧疚。

  正在這時候，門口傳來黎落的聲音：「父親，這是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