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夜裡的燈

  郁鯤明知道秦羽可在諷刺他，可臉上的笑還是得體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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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羽可也沒心情陪他玩，又拿起一份貸款審批手續翻開看，郁鯤身子前傾，看眼她手邊疊摞起似小山的審批手續，「你業務量不少。」

  秦羽可邊看手續邊說：「嗯，挺忙的。」

  她都說挺忙了，他是不是該走了。逐客令下得這麼明白，他郁鯤應該能聽得懂。

  誰知，郁鯤說：「女人太操勞，可對皮膚不好，容易衰老，我嫂子開了家美容院，我給她打個電話，你去她那做美容免費。」

  秦羽可：……

  她筆尖頓了頓，又繼續簽字蓋章。

  一上午的時間，郁鯤東一句西一句的，聊的都是家常，搞得好像倆人關係多好一樣，中途還被幾個來送手續的客戶看見，還有儲蓄所管理財務的小王撞著。

  辦公室的門緊閉，她和一男人呆了一上午，這話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郁經理，我們中午休息了，您要有什麼業務的話，下午再來吧。」

  郁鯤等著她收拾完，同秦羽可一起離開辦公室。

  倆人並肩下樓，秦羽可有意錯開與他的步子，可郁鯤遷就著她放慢腳步，問：「正好中午了，一起吃飯吧。」

  他說這話時，樓下業務大廳的保安小馮正巧聽見，連秦羽可都看出來他有意避開兩人，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郁經理，」秦羽可站在台階上，「您在寧康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也是有夫之婦，咱們走的太近，落在旁人嘴裡是談資，我沒什麼，再有五個多月，我就離開寧康了。你在這可是要長呆的，聲譽對你來說，挺重要。」

  郁鯤勾唇，痞痞的笑下，「謝謝你的關心。」

  「我不是關心你，是提醒。」秦羽可說完，加快腳步走下樓梯。

  郁鯤看著秦羽可的背影消失在轉角，目光深了幾分。

  他坐進車裡，看著儲蓄所的正門，按下號碼。

  「喂，這女人太難搞了……」

  秦羽可回到家，給蔣遇發去條信息。

  『老公，我到家了』

  她先去做飯，吃完也沒見他回信息，等洗完澡出來，已經快十點了，蔣遇的信息才回過來。

  看到視頻請求，秦羽可忙點開，看到蔣遇她笑眼彎彎。

  「剛做完手術？」

  蔣遇：「嗯。」

  秦羽可看到他在換衣服，「你旁邊沒人吧？」

  蔣遇笑了，「想說什麼？」

  秦羽可看著蔣遇，他扣好軍襯的扣子，穿上外套，走過來，拿起手機，「逗你呢，沒人，說吧。」

  「你今晚休息？」

  「嗯。」

  「那先回去，等你到家再說。」

  蔣遇走到值班室休息的床邊坐下，「受委屈了？」

  「沒。」

  就算她再極力否認，打開視頻的一瞬，蔣遇就看出她臉色不太好了。

  「說說吧，你說了，我心裡也踏實。」

  秦羽可抿下唇，「你先回家，現在都十點了。」

  「今天做了三台手術，有點累，我邊歇邊聽你說。」

  「……」

  三台手術？秦羽可又不忍心找蔣遇嘮郁鯤的事了。

  「沒什麼，我就是想你了。」

  「到底怎麼了？」

  「真沒什麼。」秦羽可翻身，頭髮垂在臉頰上，遮著小半張臉，看著視屏里的人，彎著唇笑，「還是早點回家吧，我就是想多看看你。」

  「真想我了？」

  「嗯。」

  「那好辦。」蔣遇起身，「別關視頻。」

  「我不關。」

  蔣遇拿著手機走出休息室，從進電梯到停車場，他的鏡頭始終對著自己，路上遇到了護士醫生，看見他的手機，有的羨慕有的調侃他，但蔣遇還是堅持鏡頭對著自己。

  上車後，蔣遇把手機放在手機架上，「老婆，晚上吃的什麼？」

  「肉末茄子，你呢？」

  「餐廳的盒飯，」蔣遇注意路況，確認沒有車輛駛上公路，「別說你想我了，我更想你。」

  有了蔣遇，好像什麼都不重要了。

  「老婆，吃慣你做的菜，現在吃誰做的都不好吃。」

  秦羽可看眼床頭桌上的日曆，推算下日子，周末蔣遇應該是白班。

  「周末我回申城，你想吃什麼，我買菜給你做。」

  前方紅燈，蔣遇踩下剎車停在停止線內。

  「路遠，我去看你。」蔣遇說。

  秦羽可見過他手術過多，累得拿筷子手都在抖的樣子，心疼蔣遇，便說：「我都好久沒回去看爸媽了，我娘家那邊也要回去探望下，爺爺奶奶年紀大，我也想看看他們。」

  蔣遇沒攔著，「那你回來。」

  「嗯……」秦羽可笑著。

  紅燈轉綠，蔣遇的車隨著車流前行，路邊一對小情侶經過，女孩挽著男孩的胳膊，親昵的並肩而行。蔣遇想起他和秦羽可壓馬路的情景。

  夜裡的燈，總帶著孤獨的光暈，讓人矯情，也讓人多愁善感。

  蔣遇握著方向盤看眼手機里的人，「老婆，」

  「噯，」秦羽可笑著應。

  「回來吧，」

  「我周末就回去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回來。」

  他突然嚴肅，秦羽可卻笑不出來了，「……」

  她的笑慢慢僵掉，蔣遇察覺到秦羽可尷尬的接不下去話，呵一聲笑，「逗你呢。」

  「呵……呵呵……」秦羽可知道現在的笑很難看。

  「蔣遇，還有五個多月。」

  「嗯。」

  「專心開車，我們到家再聊。」

  「你別關視頻。」

  秦羽可說：「我不關。」

  「你說點什麼，我聽著。」

  「好。」可張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我說什麼了？」

  蔣遇：「要不你給我唱首歌？」

  「你想聽什麼？」

  「你唱什麼我聽什麼。」蔣遇說，「孫燕姿的歌吧。」

  秦羽可開始哼唱，蔣遇開車一路回家。

  進門後，秦羽可透過視頻看著熟悉的家，「你有沒有好好收拾房間？」

  蔣遇讓秦羽可看了每個房間，「乾淨吧？」

  「挺乾淨，」秦羽可枕著手臂，「該不會是媽幫著收拾的吧。」

  「哪有。」蔣遇皺下眉，「也就一個月四五次吧。」

  「那不都是媽打掃的。」

  秦羽可知道蔣遇忙，讓個大男人忙碌完工作，還回家洗衣打掃，她也不忍心。

  「我不讓她來的，可她說你走了，我又沒時間，家裡亂糟糟的，萬一你哪天回來也要收拾，就每周過來一次，幫我打掃下。」

  「媽上次尾椎骨摔了，身體也不好，你還是自己打掃吧。」

  蔣遇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