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不用擔心

  幾個人在病房裡閒聊著，蔣遇手機響了，他看下號碼是院裡白主任的。

  走到窗口接起，「晚上好，白主任。」

  秦羽可忽聽身後人說『什麼？』聲音有點大，她回頭看眼，蔣遇脊背挺得筆直，「好，一定完成任務。」

  他掛斷電話，一轉身，蔣遇臉色肅然。

  秦羽可想，這通電話不一般。

  周嵐問：「有任務要出？」

  蔣遇點頭，「嗯。」

  其他的什麼也沒說，看來是涉密任務。

  蔣遇走到床邊，帶著歉意說：「媽，我今晚不能陪你，讓小秦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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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媽理解。」周嵐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問句，「什麼時候走。」

  蔣遇看眼秦羽可，「現在。」

  陳夏手機也響了，她到走廊接的。

  回來時，對病床上的人說：「蔣姨，台里臨時有跟蹤採訪，讓我過去。我先走了，真不好意思，沒能多陪你。」

  「你能來看我，我就高興，快去忙吧。」周嵐說。

  陳夏問蔣遇，「你開車來沒？沒開我順路送你。」

  蔣遇穿上外套，「開了。」

  三人往外走，秦羽可送人。

  蔣遇拉住她手，邊走邊囑咐，「對不起，這種時候放你一個人照顧我媽，」

  「怎麼是一個人，還有叔叔。」

  蔣遇笑著看眼秦羽可，寬慰他呢。握了握她小手，「你一個人做不來，我給父親打電話請護工，我爸的工作情況特殊，不能請假護理。」

  「不用護工，我一個人可以。」秦羽可說。

  「請一個吧，吃飯的時候，總需要一個人替換的。」蔣遇把事情交待好，「我這次出差時間還不好定，也不能隨便打電話，你打不通我電話不用急，記住，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蔣遇的話，讓秦羽可不安。

  「很危險？」

  蔣遇注意到剛才的措辭，引起她的恐慌，隨即笑著說：「醫生能有什麼危險，就是聯繫不方便。」

  說話間，來到電梯，三人互相道別，秦羽可看著電梯門闔上。

  她一個人往回走，想著蔣遇的話。總覺得事情好像很危險，但正如蔣遇說的，他就是個醫生，能有什麼危險。

  換種角度考慮，好像就沒那麼擔心了。

  回到病房，周嵐看出她的心思。

  「不用擔心。」

  秦羽可微笑下，「……好。」

  睡前，秦羽可幫周嵐按摩後背，借著床頭燈，周嵐看到秦羽可眼底青色的印記，連著在醫院照顧她，就算是鐵人也受不了。

  「小秦，不用按，可以了。」周嵐說。

  「再按會兒，背能舒服些。」秦羽可手上的動作繼續。

  「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周嵐發自內心的感謝，「等明天你叔叔來了，讓他找個護工。」

  「不用，我一個人可以的。」

  最難伺候的時候都過去了，現在人好照顧多了。

  晚上睡下，秦羽可面對著窗，心卻惦記著蔣遇。

  「小秦，睡不著嗎？」背後傳來周嵐的詢問，她翻身面對著，「有點。您也睡不著吧。」

  雖然看不見，但秦羽可聽到她鼻息一聲極輕的笑。

  沒辦法，誰經歷過四個月的失明，耳朵都會比眼睛先看到。

  「以前，你叔叔也經常這樣，我也會擔心的睡不著，總在心裡胡思亂想，而且這種擔心不會隨著時間消磨，你會越來越不安，最後演變成焦慮。」周嵐輕聲說著過往，「還記得蔣遇十個月時，你叔叔突然打電話給我，說他晚上不回來吃飯，有緊急工作。」

  秦羽可調整下姿勢，將手臂墊在頭上，抬高耳朵，聽得更清楚。

  「結果，杳無音信半個多月，我當時急的差點就回奶了，」說到此，周嵐又嘆息一聲，「他們是軍人，雖然不在部隊裡，但一樣要服從部隊的命令，他們的任務也許不像其他軍種，每天按部就班的訓練，出外勤。他們執行的任務，很多是高級涉密的，跟我們半個字都不能說。」

  「那時候你怨過叔叔嗎？」秦羽可問。

  房間安靜幾秒，秦羽可看著黑暗中人的輪廓，她似乎動了動腿，又靜了兩秒，才說：「當時恨得牙根痒痒，可看到他回來，一臉疲憊，鬍子都出來了，又心疼他。哪裡還有氣。」

  秦羽可可以輕而易舉的想像這副畫面，不由得又想起蔣遇，他也會這樣嗎？

  蔣遇是個挺嚴謹的人，從沒見他邋裡邋遢的樣子，一直都穿著得體，有著軍人的穩重和醫生的內斂。

  「我跟你講這些，就是讓你別擔心，等他人回來，你就踏實了。」

  秦羽可彎起唇，「好的。」

  長夜漫漫，無窮盡。

  很多事說起來容易，坐起來難。

  秦羽可睡著的時候，只知道天快亮了，走廊里偶爾冒出一聲關門聲，還有細碎的腳步。

  全國排名前三的腦神經權威專家，一人休假在國外，一人急性闌尾炎正在住院，蔣遇成為唯一人選。

  飛機降落西瑪機場，已經凌晨。

  昨晚十七時十分，西瑪著名的藏江河道發生山體垮塌，泥石流阻擋河道，形成巨大的堰塞湖，而一支英方考察隊正在此地進行觀光性遊覽，負責帶隊的就是我國的領事館人員，因事發突然，大家在躲避山體滑坡時，不同程度受傷，其中一名英方重要代表被碎石擊中頭部，生命垂危，該命傷者為一項重要的國際項目的負責人，所有的項目核心資料都在他的腦子裡，白主任給他下達的任務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全力搶救傷者。

  從機場下飛機後，蔣遇又坐車趕往西瑪市內的醫院。

  車上，蔣遇與前來接機的醫護人員直接對話。

  「人現在什麼情況？」蔣遇詢問。

  西瑪醫院來的是副院長叫那利安，據他介紹，布拉德利先生為顱腦外傷性損傷，人在被營救時已經失去意識，並伴有外傷性休克，蔣遇看著帶來的身體各項檢查指標，眉心越皺越緊。

  車停在醫院後，蔣遇跟隨那利安一路小跑進了醫院。

  這次與蔣遇一同來的，還有兩人，一助及麻醉師。

  蔣遇先看了傷者的腦部CT，情況比他預想的壞，創傷面積集中在後腦的一塊重要區域，病人能不能救活都要看運氣。以目前的情況，只適合考慮保命，不適合想那些核心資料。

  半小時內，蔣遇與另外兩名腦科專家進行商議後，制定手術方案。

  三人快速換上手術服，進入消毒室，進行術前消毒準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