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不會放開他

  蔣遇手搭在車門上，壓低著背與車裡的人說：「家裡的鑰匙帶沒？」

  「帶了。」

  蔣遇看眼駕駛位置上的人，「姨夫，慢點開。」

  嚴政逍輕頜首示意下，「我們走了。」

  蔣遇關上車門，看著轎車駛過路口。

  車內，嚴政逍收回眼，看著前方的路，問：「你和蔣遇怎麼打算的？」

  嚴政逍問的直接，秦羽可也沒打算迴避。

  她說：「我們之前錯過了七年，之後的日子都想好好珍惜。」

  「蔣遇的媽媽好像知道你們的事了。」嚴政逍說時，從車內飾鏡看她眼。

  

  秦羽可並沒有提及周嵐來找她的事，「是嗎。」

  嚴政逍看得清明，「你們見過面了？」

  居然被看出來了。秦羽可剛要否認，嚴政逍淡笑下，「別替她瞞著了，二姐什麼樣，我比你清楚。」

  秦羽可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她讓你離開蔣遇？」

  「……」這人算命的吧，簡直料事如神。

  秦羽可說：「既然瞞不過您的法眼，我就求您一件事成嗎？」

  「說來聽聽。」

  「別告訴蔣遇。」

  出乎意料的請求。「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秦羽可沉下氣息，「蔣遇要是知道阿姨來找我，他們會鬧彆扭的。」

  「我以為你會讓我勸勸她。」這是嚴政逍的實話。

  周嵐的性格嚴政逍是清楚的，她不會放任蔣遇被傷害，別外人詆毀。

  「這種事，勸不來的。」秦羽可說，「我盡力做好，讓阿姨喜歡我。」

  「聽你的意思，是鐵了心跟蔣遇在一起？」

  「是的。」

  嚴政逍又問，「要是蔣遇的父母極力阻止呢？」

  秦羽可的臉上沒有失落，也沒有擔憂，她的目光淡淡的看著嚴政逍，聲音很輕，卻不失氣場。

  「如果蔣遇不放棄我，我也不會放開他。」

  嚴政逍看著前方的車流，這倆人都是一條道跑到黑的主。

  車停在看守所，嚴政逍和秦羽可走下車往裡走。

  之前探望過，流程上已經熟悉了，在門口登記完，到裡面又將帶來的物品交到獄警手裡，由他們檢查完畢轉交給廉景。

  在探望室等了會兒，廉景被帶進來，跟著他一起進來的還有兩名獄警。嚴政逍走過去，與兩名獄警先打聲招呼，經常碰面，大家都熟悉了。

  「坐吧。」嚴政逍示意廉景，後者的目光一直落在秦羽可身上，她也在看著他。

  隔著桌子，兩人面對面。

  廉景穿著橘色的馬甲，裡面是件黑色的圓領毛衫，他人比上次來要清瘦，臉頰刀削般的，眼底有黑色的痕跡。

  秦羽可問他，「你最近又睡不好了？」

  廉景笑下，「沒有，挺好的。」

  秦羽可眼神擔憂，仔細打量人。「你瘦了很多。」

  廉景垂下頭，兩手帶著銬子，剛要抬手摸摸臉，又放下了。

  「還那樣，沒瘦。」

  「我給你買了保暖的衣服，還有兩條護腰，記得穿。」

  廉景說：「別浪費錢了，」想了想，又說：「這裡也不是什麼好地方，以後別來了。」

  「真的嗎？」秦羽可反問。

  廉景一時沒回答。

  他低著頭，從秦羽可的角度看，他頭頂已現幾縷灰白的發。

  鼻翼泛酸，眼睛裡有水霧往外涌，被她忍住了。

  「你不用說這些違心的話，我不來，你怕是要恨死我了。」

  「不會的。」廉景猛地抬起頭，眼神騙不了人。

  他真的不會。

  探望時間有限，秦羽可不能耽誤嚴政逍的正事。她說：「時間有限，接下來你跟嚴律師好好談。」

  廉景點頭。

  嚴政逍也發現了，廉景很聽秦羽可的話。

  接下來的時間，嚴政逍主要詢問廉景一些案件細節上的問題，為他尋找有利證據，也為了嚴政逍能做有效辯護。

  很快，時間到了。

  廉景站起來，身邊跟著獄警，到門口時，還不舍的回頭看眼秦羽可。

  「我下次再來看你。」

  廉景彎起唇，笑了。

  聽著鐵鏈摩擦地面的聲音，秦羽可深吸口氣，直到那聲音漸漸遠去，消失在一聲沉重的鐵門後。

  從看守所出來後，嚴政逍說：「搶劫案我儘量爭取，但周剛的案子，我打算為廉景做無罪辯護。」

  秦羽可感激的看著嚴政逍，「謝謝您，嚴律師，謝謝。」

  嚴政逍微笑，「快上車吧。」

  倆人坐進轎車，嚴政逍開車送秦羽可回去。駛下高架橋時，秦羽可說：「嚴律師，」

  「平時，你跟著蔣遇喊我姨夫。」

  秦羽可：「……」

  她叫聲，「姨夫，在前面的路口放我下來吧，我去買點東西。」

  「好。」嚴政逍注意車後情況，將車停在路邊。

  「謝謝你姨夫，慢點開。」

  「知道了。」

  等秦羽可進了白馬廣場，嚴政逍的車才啟動離開。

  浴室里的日用品沒了，秦羽可去廣場下的超市買。除了牙膏香皂，沐浴露也沒剩多少，她選了一款薔薇花味道的。

  出來自助結帳時，忽然有人叫她。

  「秦羽可？」

  「……」刷沐浴露條碼的手一頓，不等回頭，後面匆匆走過來一人影。對方驚喜萬分，「真是你啊！」

  秦羽可打量她，「……卞，」不等她說全名字，卞思恩抱住秦羽可，「是我，卞思恩。」

  高一一班有兩個女中豪傑，一個是秦羽可，一個就是眼前的卞思恩。秦羽可是是靠百名榜出名的，卞思恩是因為可以做到英語的同聲翻譯。

  「你怎麼在這了？這麼多年你去哪了？當年走也不通知大家一聲，太不夠意思了。」

  接二連三的問題，就像一連串的炮彈轟炸著地面。

  幸而，後面有人催促，「前面的快點，這都排著長隊呢。」

  話題中斷，卞思恩拉著秦羽可的手，「你先結帳，我的也結著呢，」順卞思恩的視線看去，有位穿著夾克的男士正朝兩人看過來。

  卞思恩說：「我老公。」又對秦羽可連連囑咐，「記得在門口等我。」

  秦羽可把剩下的兩件東西刷完，手機支付成功，拎著購物袋往門口走。

  卞思恩緊跟著也結完了，拉著秦羽可給身邊的人介紹。

  「老公，這是我高中同學，秦羽可，」又向秦羽可介紹，「這是我老公孔淮。」

  孔淮打招呼，「你好。」

  秦羽可也微微笑下，「你好。」

  卞思恩拉著秦羽可的胳膊，對孔淮說：「她可是我們那界學霸級的人物，常年駐站申城一高百名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