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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檢查

2024-06-02 07:23:32 作者: 暖小喵

  翌日,陸軍總院。

  長時間皮下注射,秦羽可的手背青紫一片,護士下針都不太好找血管了。

  蔣遇早上巡房時正巧瞧見了,他直接走到欒瑛面前,說:「阿姨,今天的點滴掛完,切幾片土豆片覆在她手背上,有清淤鎮痛的效果。」

  「是嘛,好。」

  說完,蔣遇就離開了,秦羽可知道,那天的話奏效了。

  

  她抿唇深吸口氣,將手臂遮在眼睛上。

  再見,蔣遇。

  護士離開病房,欒瑛走到床邊問秦羽可。

  「你上次跟蔣醫生說什麼了,你看他現在都不怎麼來了,就算說話也不超過三句。」

  秦羽可翻了個身,「我困了。」

  「又困,才睡醒多久。」

  病床上的人把被子拉起來,蓋著半張臉。

  「小可,你就作吧。」欒瑛嘆口氣,也離開了。

  被子下,誰也不會懂她心裡的憋悶,沒人理解。

  寂靜的走廊里,隱約傳來一陣陣叫喊。

  欒瑛跟她講,對面病房昨晚住進來個急性腦血栓患者,老人年紀快八十,半邊身子不好使,眼斜嘴歪的,還伴有小腦萎縮,疼得時候直叫喚。

  「啊……啊——」老人又在叫。

  「別叫了!老不死的!」

  隔著門,都能清晰的聽到老人兒子辱罵。

  秦羽可把被子蓋住整個頭,叫喊聲與辱罵聲變小了,但依然還在。

  蔣遇巡視完病房去樓下做手術,這一天他大小四台手術,等他疲憊的走出電梯,天色唱晚,暮靄沉沉。

  他從電梯內走出,迎面的護士與他打招呼:「蔣醫生剛做完手術。」

  他點下頭,兩人錯身而過。

  回到值班室,蔣遇原本打算收拾下就回去休息,看到桌上放著秦羽可最新的檢查報告,他翻開看,有項指標偏高,他眉心一蹙,起身往1212病房走。

  剛吃過晚飯,欒瑛去洗碗,病房裡就秦羽可一人。

  蔣遇進去前,輕咳下提示,秦羽可聽出是蔣遇,翻了個身閉上眼。

  走到床邊,蔣遇垂眸看床上的人,「……」裝睡?

  「秦羽可。」

  「……」

  蔣遇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秦羽可。」

  「……」

  蔣遇眯起眼,往旁邊偏下頭,呼出口氣,又轉過來突然彎腰撐在她枕邊,「睡著了是吧。」

  「……」唔……她要裝不下去了。

  「我突然想親你了,」

  「!」秦羽可瞬間睜眼,雖然她看不見,但她知道他們靠的很近。

  因為緊張,她狠狠吞咽口,蔣遇卻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無聲的笑。

  「不裝睡了?」

  秦羽可尷尬的不能自持,蔣遇又始終沒退開,最終,秦羽可忍不下去了。

  「你,」

  蔣遇就等著,看她能說什麼。

  她手去推面前的人,卻按在他心口的位置,「你是要檢查眼睛嗎?」

  『呵……』他從鼻腔里哼出一聲笑。

  「不是,」他用目光描繪她的眉眼和唇,「我剛才說了要幹嘛。」

  『我突然想親你了』秦羽可臉頰一紅,蔣遇一點點壓低身子,秦羽可的手瑟瑟顫抖,又慌又亂。

  她聞到他身上陽光的味道,還有鼻息聲,心跳越來越快,在氣息纏繞的前一秒,他低低的笑了聲,然後退開了。

  秦羽可感覺被耍了,臉又熱又燙,心裡又氣又惱。

  蔣遇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拿出瞳孔筆,對她說:「坐起來,給你檢查下。」

  還裝的這麼一本正經,秦羽可坐起來,面無表情。

  蔣遇的手扣在她頭頂,「別動。」調整下她頭的姿勢,撥開眼皮,打開瞳孔筆,「有光感嗎?」

  「沒有。」

  蔣遇鬆開人,「頭疼緩解沒?」

  「吃過藥,好一些。」

  蔣遇又問:「眼睛有沒有酸脹感?」

  「有一點。」

  蔣遇說:「你人放輕鬆點,別想太多事情,太過焦慮也影響復明。」

  「知道了。」

  「你白血球偏高,說明體內有炎症,眼白遍布紅血絲是哭過嗎?」

  「……」

  蔣遇就知道,「你不說,我當你默認了。」

  「我沒有。」

  「我可是醫生。」蔣遇把瞳孔筆放進白大褂兜里,「如果因為那天的談話讓你難過,對不起。」

  蔣遇沒指望她會回應,轉身要走,身後人卻叫她,「蔣遇。」

  他站住,看著她。

  「對不起。」

  他彎起唇,「沒什麼。」

  離開病房,蔣遇站在走廊里,他低頭深深吸口氣,如釋重負。

  病房內,秦羽可剛要躺下,突然一聲清脆的巴掌響,緊接著是大叫,嚇得秦羽可抖了個神,對面病房門也『嘭』一聲關上。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欒瑛聽其他家屬說,老人有兩個子女,兒子照顧老人不耐心,經常非打即罵,小女兒離得遠,家境也不好,只能出點錢不能出力。都說病長無孝子,在這老人身上是徹底體現了。

  沒隔多會兒,病房裡傳來嗚嗚的哭聲,秦羽可本以為過會兒就能結束,可老人一聲聲哭叫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她掀開被子下床,扶著牆來到對面病房。

  隔壁病房的家屬吳嬸看到她,忙去拉秦羽可,「你可別管,這老爺子的兒子可凶了。」

  「那也不能讓他打人吶。」秦羽可敲了敲門。

  「你媽呢?」

  「她出去了。」

  吳嬸擔心她一個看不見的吃虧,問了句,秦羽可繼續敲門,裡面的人忽的把門打開,走出來,看看吳嬸又看看秦羽可,「幹嘛?」

  老人的兒子不讓人進去,回手把門一關。

  秦羽可問:「你是家屬吧。」

  老人的兒子上下打量她,「你誰啊?」

  秦羽可說:「我住對面的,聽到老人在哭。」

  「哭?」老人兒子死不承認,「沒有,你聽錯了。」

  吳嬸見老人兒子氣勢洶洶的,趕緊把人往回拉,秦羽可沒動,推開吳嬸的手,堅持說:「我聽到了,是有人哭,還聽到你在打他。」

  「你說什麼。」老人兒子臉色一沉,「你一個瞎子看得見嗎,就胡說八道。」

  兩人的爭執聲引來圍觀,老人兒子畢竟做了虧心事,也怕人知道。

  「都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秦羽可說:「你怕了?」

  「我怕什麼?」

  「不怕你把門打開,看看你父親身上有沒有被打傷。」

  老人兒子被戳中痛處,立馬變臉,指著秦羽可的鼻尖,「你有病吧,胡說八道什麼。」

  蔣遇換完衣服出來,聽到走廊里的爭執聲,順著聲音走過去。

  「你這是虐待老人,我可以告你。」

  瞬間,他便辨認出是秦羽可的聲音,腳下步子更急。撥開人群,看到一個細高個的男人去推搡秦羽可,蔣遇一步上前,把人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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