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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讓她不安

2024-06-02 07:23:25 作者: 暖小喵

  蔣遇走過來,「你站這幹嘛?」

  廉景說他打傷人,身上還有案子,不能被任何人發現來醫院探望她。

  「我,」秦羽可緩緩轉身,「我走錯了。」

  蔣遇握住她手腕,「這邊是安全通道,你病房在另一個方向。」

  「哦。」秦羽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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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遇無奈的笑,幫她扶上護欄,「抓著,沿著護欄走。」

  「謝謝。」

  「這有什麼好謝的。」

  倆人往回走,蔣遇看到她胸前領口沾著一塊粘稠的濕跡,「你領子髒了。」

  「額?」秦羽可下意識的摸領子,「哪裡?」

  蔣遇上手不合適,「你等下。」

  他從白大褂兜里拿出一張紙巾,塞進秦羽可手裡,握著她手腕按在污漬的位置。

  「自己擦擦吧。」

  秦羽可用力抹了抹,「擦乾淨了嗎?」

  蔣遇看眼,「好了。」

  她把紙巾捏在手心裡,卻被蔣遇接過,「給我。」

  蔣遇的細心總是在不經意間打動她。

  兩人繼續走,蔣遇說;「明天我白天休息,不在醫院。」

  「難得聽你休息。」

  蔣遇看她眼,「不過,我還是會來看你。」

  秦羽可:「……」

  「開玩笑的。」

  秦羽可不覺好笑,臉色很淡,蔣遇盯著她看兩秒,「你不開心?」

  「沒有。」

  「那你不待見我?」

  「沒有。」秦羽可只想儘快回病房。

  「那就是很待見我?」

  秦羽可覺得現在的蔣遇比高中時更難纏,「別玩文字遊戲。」

  「我沒有。」

  聽他口氣就是在耍賴,秦羽可又邁出一步,突然站住。

  她數到多少步了?

  「怎麼了?」蔣遇打量她問。

  「你走開。」秦羽可推下蔣遇,後者紋絲沒動。

  旁邊有家屬路過,看眼兩人,秦羽可也頓覺剛才冒失,解釋道:「醫院這麼忙,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

  蔣遇回頭看眼離開的家屬,對方眼神感激,正是他今天做手術的病人家屬。

  「前面就到了,把你送回去,我就走。」

  「不用,」話說一半,蔣遇揭穿她,「你剛剛生氣,是不是步子數錯了?」

  「……」居然被他看穿。

  蔣遇無聲勾唇,掃一眼她腳下,「再走十三步就到了。」

  秦羽可在心裡默數,果然十三步後,她回到病房。

  「進去吧。」蔣遇把門推開,秦羽可往裡走,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明天來看你。」

  「……」她一僵。

  「小可,你去哪了。」欒瑛從裡面出來,「我剛才去走廊找你,沒看到你人。」

  秦羽可怕外面的人聽見,趕緊關門,支吾一聲,「我,我讓人扶我去衛生間了。」

  「我說的嘛。」欒瑛扶著她回到病床邊,「洗洗臉,該休息了。」

  躺在床上,秦羽可腦子裡也不靜,廉景遇到蔣遇,讓她不安。

  此時,夜已深沉。

  蔣遇回到值班室,今天又接診了幾個病人,空下時間,他開始研究治療方案。

  整層病房,蔣遇最掛心的就是盡頭的那間,但也因為有她在,值夜班都像是在約會。

  凌晨三點,秦羽可被哭聲吵醒,她睜開眼,「媽,媽。」

  欒瑛睡得沉,並沒有聽見。

  秦羽可掀開被下床,摩挲著往門口走。

  哭聲越來越大,接著有嘈雜的說話聲,雖然刻意壓低,還是能聽見。

  秦羽可打開門,卻被一聲,「回去。」打斷了。

  「……」

  蔣遇說:「別出來,隔壁的病人剛剛去世,家屬正在收拾後事。」

  秦羽可心很慌,退回去。

  「門鎖好。」

  「知道了。」

  秦羽可把門一關,門外的人沒走,她也沒動。

  門欠開一道縫隙,「你怎麼還不走?」

  「不怕了?」

  一聲反問,秦羽可心裡乍暖。

  高中時,她是班裡有名的秦大膽。

  那時是高一下半年,班級里跑進來一隻老鼠,同學們嚇得紛紛站在書桌上,是秦羽可拿著掃帚把老鼠堵在牆角,蔣遇搖著書包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望著滿教室站在桌上的同學,其中不乏幾個大塊頭的男生,蔣遇一邊唏噓,嘖嘖輕嘆,一邊看眼鎮定捉老鼠的秦羽可,「你們瞅瞅,什麼才是巾幗不讓鬚眉。」他指著幾個男生,「還算個男人嘛!」

  男生A說:「我還未成年,不算男人。」

  「嘿,袁冰彥你可以啊。」蔣遇揶揄句。

  「別聊了,快過來幫忙。」秦羽可吼一聲。

  蔣遇看眼牆角的小老鼠,「我過來幫忙不太好吧,這不是欺壓弱小。」

  牆角的老鼠嘰嘰的叫喚,快要掙脫掃帚的控制了,同學們見狀,又嚇得大叫起來。

  「啊……它要跑了,它要跑了……」一個同學大喊。

  「蔣遇,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情急下秦羽可大吼。

  擦!「你敢說老子不是男人!」

  蔣遇扔了書包,回頭朝桌上的同學吼:「都給老子閉嘴!」

  瞬間,鴉雀無聲。

  蔣遇利落的拎起紙簍,扣住老鼠。

  他問:「現在呢?」

  她答:「送出去。」

  「……」蔣遇滿頭黑線,「送出去?送哪?」

  倆人一個拎著紙簍,一個用掃帚壓著上面,防止老鼠跑出去,就這麼一路走出教室。

  到樓梯口,倆人停下,秦羽可看蔣遇,眼神在問送哪啊。

  蔣遇好笑的說:「這可是活的。」

  「那你說送哪?」

  「我說的話……」蔣遇壞壞的笑,眼皮朝秦羽可一抬,「老錢。」

  生物老師?

  秦羽可瞪大雙眸,「你可夠壞的。」

  「我壞?」蔣遇眼珠子一瞪,「你說送哪不壞?」

  秦羽可想了一圈,還是拐向老錢辦公室。

  回去的時候,蔣遇憋著笑,想想老錢拉開抽屜時,估計臉都綠了。

  也是那時候,蔣遇知道她不怕老鼠不怕蛇,生物課解剖她眼都不眨。

  「你就沒怕的?」

  秦羽可猶豫下,說:「有。」

  蔣遇好奇極了,「來,告訴哥,你怕啥?」

  秦羽可憋著嘴,說:「死人。」

  也就是那次,蔣遇知道秦羽可的死穴。

  其實,並不是不尊重逝者,僅僅是對死亡的陌生和恐懼。

  他站在門外一直沒走,透過磨砂玻璃,蔣遇也發現她沒走。

  屈指在玻璃上輕輕敲下,秦羽可知道在催她了,轉身扶著牆壁回到病床上。

  門外忙碌了一陣,歸於平靜,蔣遇才離開。

  秦羽可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她將薄毯往上拽了拽,遮住半張臉,被子下的嘴角淺淺彎起。

  後來怎麼睡著的不知道,但是夢很美好,她回到認識他的那年……

  翌日

  秦羽可被安排再次做腦CT,蔣遇想了解下她腦部淤血的情況。

  他很早來到醫院,穿著便裝走進秦羽可的病房,手裡拎著水果籃,還有一束花,這一路醫生護士們都看傻眼了,問他幹嘛?蔣遇回的也皮,『慰問過去的戰友。』

  欒瑛看著桌上的水果籃,又看看正在把鮮花插在花瓶里的蔣遇。

  這要再不明白,真就是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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