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這人怎麼這樣

  正如男人所言，他們離去後沒多久，陳子石跑了回來，敲著門問她們有沒有事。

  秦倩拉開門，雪白的臉上掛著後怕，「我跟杏雨都無事，他們似乎是來找什麼東西的，並沒有對我們做什麼事情。」

  「沒事就好，方才我後知後覺，中了他們調虎離山之計，生怕你們有什麼意外。」

  「秦家村到底偏僻了些，我們明日還是回京城吧。」

  「好。」陳子石沒有多想，打算等回去後把事情跟恭親王說一聲。

  秦倩回來那天正好是許鹿婉葵水乾淨了，她要出門去找柳卿來看初稿，一身素淨的女子從馬車上下來，臉上還有趕路的疲倦。

  許鹿婉著一套水紅色的衣裙，如雲的鬢髮間點綴石榴色的髮釵，整個人明艷端麗，美麗不可方物。

  兩人一個在台階上，一個在台階下，遙遙相望，最終還是秦倩先低頭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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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王妃。」

  許鹿婉知道她是去秦家村祭拜先人，便也就沒有擺臉色，淡淡嗯了一聲，錯身而過。

  秦倩目送許鹿婉上了軟轎，直至那頂紅頂軟轎消失在街角，才收回視線。

  秦倩心裡想，想要許鹿婉吃教訓的人什麼時候才出手，能不能搞快點。

  軟轎直接到了柳卿來住的小院外，小滿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人來開門。

  「王妃，你總算來了。」柳卿來趕緊把人迎進來，「在下等了王妃許久了。」

  「初稿呢，拿給我看看。」許鹿婉沒有跟柳卿來說女兒家閒話的心思，趕緊看初稿要緊。

  柳卿來立馬將潤筆了兩次的初稿拿出來，遞給了她。

  看到封面上飄逸俊秀的筆跡和兩隻互相纏繞的彩色蝴蝶，許鹿婉很滿意，感覺得到柳卿來很用心。

  「封面設計的不錯，到時候看能不能制個版，都用這個。」許鹿婉邊說，邊翻開了第一頁，小滿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又去不遠處的南山堂端了茶水。

  柳卿來寫的化蝶要比原版多了好幾萬字，整個故事更加豐富圓滿，看完第一遍，許鹿婉竟然挑不出什麼大毛病，對方無論從文筆還是立意，都很符合自己的想法。

  「很好，我很滿意。」許鹿婉看向柳卿來的眼神里飽含讚賞，「我原本以為，你會篡改一些情節。」

  比如馬文才的霸道陰險，梁山伯的猶豫懦弱，這些男性角色都有讓人無法忽視的缺點，同樣身為男人的柳卿來，很有可能大男子主義發作，把兩人的性格改掉。

  柳卿來搖了搖頭，「如果修改了，那這個故事便失去可信度了。」

  「這書你拿去書局印刷吧，要求你都清楚。」許鹿婉沖他眨眼，「我允許你拿幾本送給風月樓的姐妹們，雖說故事不是你想的，但你算撰寫人。」

  「王妃說笑了。」柳卿來一本正經，「其實我跟風雨樓的姑娘們都是泛泛之交，不過她們都是識字的，送過去她們確實能看得懂。」

  「這裡是五百兩的銀票，先印個200冊。」許鹿婉十分豪邁。

  真的，很豪邁，特別是在柳卿來這種文人的眼中，許鹿婉渾身都散發著土豪的氣息。

  柳卿來算數不差，略一合計，道：「王妃，印200冊也用不到500兩白銀，還能余個幾十兩。」

  「我知道，剩下的就是你代筆的獎勵，我說過，跟著我不會吃虧。」

  解決完這個事，許鹿婉也就不停留了，她還有別的事要做呢。

  小滿跟著主子又又又一次來到了勾欄，這回她不再出言勸阻王妃了，反正王妃也不會聽。

  「對，就是這樣，淡定一點，以後我們會經常來這裡的。」許鹿婉拍拍她的肩膀，如是道。

  兩人沒有去看表演，許鹿婉目標比較明確，直接走到了勾欄街道中間一座廢棄的露天戲台。

  這座露天戲台是勾欄里占地比較廣的建築了，但不知什麼原因，廢棄了，破破爛爛的樣子跟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可其他人好像司空見慣了一般，沒人說要來修繕一下。

  許鹿婉第一次來的時候就看見這裡了，後來生出做戲院的念頭，最先確認的地點就是這兒。

  可這戲台是誰家的呢？

  許鹿婉讓小滿去旁邊的商戶問問，沒一會兒小滿就回來了。

  「王妃，他們說也不大清楚，讓我們去問一個姓魏的人。」

  「在哪兒？」

  小滿指了指街尾，「說是在後面的青雲巷裡，走進去能瞧見一塊木板，上面寫著魏屋子便是了。」

  來到青雲巷，很容易便找到了木板上寫著魏的屋子，小滿敲了下門，一道懶懶洋洋的男聲傳出來。

  「誰啊？」

  許鹿婉對小滿使了個眼色，小滿會意點點頭：「我們是來問問露天戲台的事。」

  「吱呀」，門被拉開一張臉的寬度，探出來一顆睡眼惺忪的面孔，「那戲台不租不賣，你們請回吧。」

  許鹿婉打量了他一眼，莫名覺得他有些眼熟，「你就是魏長松？」

  魏長松摳了摳眼角的穢物，打了個哈欠，「是我。」

  瞧見來人衣釵富貴，氣質不凡，他還是正經了幾分，「四喜戲院是我家的祖產，不可能會租出去或者賣掉的。」

  「哪怕我用高於市場三倍的價格也不租嗎？」

  魏長松看著女子伸出三根纖細嫩白的手指，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租，這事不由我說了算，兩位還是請回吧。」

  說著，就要關門謝客，許鹿婉一腳卡住門，不讓他關上。

  「那你說說，此事誰說了算。」

  男子嘴唇嚅囁了兩下，似是想說，卻又礙於某種緣由，將話咽在嘴裡。

  「請回吧。」

  魏長松心一橫，用腳尖將對方的腳頂了出去，順利合上門，拴住了門栓。

  嘿呀，這下可把許鹿婉氣到了，就沒見過這樣硬邦邦的人。

  她忿忿不平踹了門板一腳，嚇得小滿趕緊抱住她。

  「王妃，王妃，仔細傷著自己的腳！」

  「真是給他臉了，敢這麼對我！」許鹿婉指著門，「他剛剛居然踩我！」

  是她不夠美嗎？是她不夠態度好嗎？

  這人怎麼這樣，比雲北穆還鋼鐵直男，還不會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