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就是絕望嗎？

  齊蓁抬眼，就看見刀疤男猙獰的嘴臉。

  他獰笑著，踩著齊蓁手心的腳用力碾壓。

  齊蓁疼得屏息，冷汗從額頭冒出，臉色也蒼白了幾分。

  手被反踩著，想動一下也動不了，她現在全身軟綿無力，怎麼也使不上勁，齊蓁不甘的瞪向刀疤男。

  

  刀疤男被她懾人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毛，彎身而下，猛的攥住齊蓁的頭，狠狠朝地上砸去。

  「你倒是挺能啊，力氣比老子的都還大，看老子今天怎麼玩死你。」

  齊蓁被這一撞，撞得頭昏昏沉沉的，周圍的景物，變得模糊混亂。

  刀疤男的狠話剛說完，她又聽到那個李導的聲音。

  「今天拿來點好東西，可不能這麼浪費了，來，都給她喝下去。」

  困頓感襲來，齊蓁用盡了力氣，眼才睜開一條縫，就看見李導兇惡的胖臉，端著酒杯，給她灌酒。

  沒有一點力氣，甚至連閉緊嘴的力氣都沒有。

  少許冰涼液體，從她的嘴角流下，更多的，則是爭先恐後的擠進喉嚨，帶著辣意，灼燒著口腔，嗆得齊蓁喘不過氣。

  齊蓁很喜歡喝酒的，但現在這樣，她只有無盡的噁心。

  「還以為有多能，女人也就這樣。」

  迷糊間，她聽到背頭男嗆了這一句，小腿突然被人大力踢了兩三腳。

  這具身體明明使不上勁，卻還有知覺，小腿痛得起了痙攣。

  「可不是嘛。」

  周圍男人的譏諷，縈繞耳畔，齊蓁心裡堵著一口氣，咳了些酒出來，卻被灌得更多。

  還真是陰溝裡翻船。

  模糊的視線里，她仿佛越過李導那張醜陋的肥臉，看見女孩沒驚懼的面孔。

  撐到最後，實在是沒了力氣，她控制不住的闔上眼。

  這就是絕望嗎？

  混沌中，她聽到門被踹開的聲音，震耳欲聾。

  這聲音，就好像在耳邊炸響的一樣。

  壓在手心上的重力突然沒了，身體輕鬆了許多。

  溫暖將她包裹，也撩波起她體內逐漸甦醒的燥熱。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輕盈了許多，飄了起來，離開冰涼的地板，她突然好害怕，閉著的眼，酸澀的流出溫熱的液體。

  「齊蓁。」

  穆子靳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空靈縹緲，像是從天邊飄過來的一樣。

  她一定是在做夢。

  那個瘸子，怎麼可能出現在這？

  ……

  齊蓁猛然驚醒，深深呼氣。

  噩夢裡，渾身無力，只能任人羞辱的無力感和羞恥感，讓她無地自容。

  她看著頭頂的吊燈，良久，才回過神來。

  光從窗外鋪灑進來，空氣中，都是昨晚曖昧和歡愉後的氣息。

  浴室里有淋水的水聲，齊蓁低頭，就能看見身上的羞恥痕跡。

  身體上的各種不適，和下面的撕裂感，都讓她感到眩暈。

  齊蓁咬著牙，淺色瞳孔中的光芒，越發陰寒。

  她撿起地上的裙子穿上，看見放在床頭柜上，她的匕首，眼中划過一抹冷光。

  輕手輕腳來到浴室門邊，打開門。

  裡面的人，隔著磨砂的玻璃，背對著她，還在洗澡，應該是沒有注意到她。

  齊蓁左手拿著刀，控制著自己的呼吸，緩緩靠近。

  現在的她，冷靜得連她自己都感到可怕。

  就好像，回到了第一次，面對敵人，拿起刀時的模樣。

  猛然拉開門，齊蓁抬刀，驟然刺向男人的背。

  低沉的悶哼聲從男人的鼻中發出，齊蓁快速拔刀。

  水流的沖刷，會加快血流出來的速度。

  等他轉過身來，齊蓁已經將刀轉握在右手。

  舉在半空中的手，帶著齊蓁的恨意，用力朝他的胸前揮去。

  但對方的動作更快，精準的抓住她的手腕，骨節分明的五根長指驟然用力收緊。

  她吃疼，但咬牙沒發出聲音，劇痛的手，依舊不肯放開手裡的刀。

  「你就是這樣對你的救命恩人？」

  齊蓁聽到這帶著慍怒的聲音，抬頭看向對方，就看見那張眼熟的，被燒傷毀了大半張的臉。

  穆子靳？

  他的聲音，不像之前那樣沙啞，好聽得宛如清泉而過，又如大提琴的低音般低沉醇厚。

  花灑里的水落到齊蓁眼裡，她癢得低頭，就看見腳下的水，染著殷紅的血。

  她這才像是回到現實中，神情恍惚，嘶啞著嗓音低問。

  「怎麼會是你？」

  「不然你以為救你的是誰？」

  穆子靳質疑的問她，手上的力氣，不由自主的又重了幾分。

  齊蓁晃神間，手一松，刀掉到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穆子靳見她痛得哼出聲，眉間閃過輕微異色，這才意識到什麼。

  鉗制她的手鬆了松，滯了幾秒，才徹底鬆開。

  齊蓁身上的裙子，把她姣好的身線勾勒，擋不住她身上的青紫和紅痕。

  光是看著，就讓穆子靳腹下一陣燥熱，唇瓣抿成一條直線，喉嚨上下滾了滾。

  他心虛的撇開視線，厲聲低斥：「出去。」

  「我……」

  齊蓁想說話，但被穆子靳厲聲打斷。

  「你現在這樣子，我可不保證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齊蓁也不願一直盯著他的裸體看，傲氣的轉身，邊朝外走邊說道。

  「刀上有毒，我抬不動你，你趕緊出來。」

  她剛說完，還沒走到門邊，就聽到身後有聲響傳來。

  回頭一看，就看見穆子靳無力的癱在血水中，倚著牆壁。

  此刻他臉上幽怨的表情，像在無聲的控訴齊蓁。

  看看你幹的好事。

  ……

  給穆子靳解毒包紮完後，齊蓁裹著寬大的浴巾，可憐巴巴的縮在沙發上，低著頭，偷偷的觀察坐在她對面的人。

  她給他包紮時，看見他太陽穴處脫落的皮，只要順著撕開，大概就能把他臉上的這層偽裝撕下來。

  但那個時候，她撕了，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她就當做沒看見。

  而現在，他又帶上了他的那副鎏金面具。

  穆子靳坐在她對面，襯衫沒扣，敞開著，露出精緻迷人的肌肉線條，以及纏在他身上的紗布。

  他手裡把玩著剛剛齊蓁用來刺他的那把刀，抬眼看她的冷魅目光，鋒芒畢露。

  「齊小姐這是在報恩，還是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