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天樂門

  「走吧，該去吃午飯了。」李國政帶著余麟走向餐廳包廂，其實此時已經下班很久了。

  等進了包廂，余麟才發現已經有四名老中醫端坐在裡面，不過氣氛卻有些怪異，沉悶中透出絲絲興奮，相較於先前的壓抑，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怎麼樣了？」剛一進包廂，李國政便直接問向葛鹿鳴。

  「葛老已成功治癒了第5位病人，距離朴俊新也只差2人了。」一名頭髮雪白的中醫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雖然看上去比葛鹿鳴年紀還大，但稱呼卻和大家一樣。

  「好！正在診療的4位進展如何？」李國政繼續問道。

  「有一位基本確定無法治癒了，至少在這兩天不會有什麼進展。」葛鹿鳴嘆了口氣。

  「那就是其他3名都沒問題了，哈哈！」李國政難以掩飾自己的興奮。

  聽了兩人對話，余麟震驚了，他這才知道中醫國手實力究竟有多強。

  李國政笑完，卻又皺起了眉頭，沉吟道：「最後2天，我們也不能排除朴俊新不治癒其他病人！」

  這話說的委婉，但大家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其中一名相對年輕的中醫迫不及待的說道：「葛老，你就不要想太多了。這樣做也只是權宜之計而已，再說了，憑你的實力也能治癒這名患者。更何況朴俊新明顯是找了托，您又何必這般固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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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醫生余麟認識，正是當初提出將眾人所治病人都記到葛老名下的那名醫生。余麟這才意識到，這些人應該都是最「核心」的中醫了。李國政把自己帶到這裡，顯然是有意為之，把自己當成了「自己人」。

  見葛老依舊沒有說話，李國政非但沒有失望，眼角還閃過一絲笑意，說道：「這事倒也不是太急，明天看情況再說吧。今天小余也治癒了1名病人，治癒人數也是5人，也很有希望戰勝朴俊新。」

  李國政這三個「也」字咬得很重，四位醫生都將目光投到了余麟身上。

  經過李國政的一一介紹，余麟知道這四人都是中醫泰斗，國寶級醫生，葛鹿鳴不用多說，頭髮雪白的醫生姓馬；年輕些的姓楊，相對沉悶的那位姓牛。

  「『斷魂十八針』的余麟？」楊醫生眼中放出異樣的光彩，驚喜的叫道。

  「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余麟立即謙虛的應道，在這些真正的專家面前，他可不敢托大。

  「什麼叫虛名，鬼面醫聖肯用三個名額交換的，絕對不是凡品，那一個名額可是一條命啊！」對於余麟的謙虛，楊醫生很不以為然。

  「能說說鬼面醫聖嗎？」一直沒有說話的牛醫生突然看向葛鹿鳴，嘗試問道：「天樂門的事我等雖有耳聞，但知道的卻並不真切，不知葛兄可方便說說？」

  這句問話，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將期待的目光投向了葛鹿鳴。

  「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這些事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葛鹿鳴平靜的眼眸中露出一絲苦澀。

  從葛鹿鳴的講述中，余麟大體了解到了事情的經過。天樂門始創於清乾隆年間，創始人是名醫黃天樂。黃天樂最擅長的便是針灸，還因針灸治癒了乾隆皇帝的頑疾，被特召為御醫。

  當然這些都是余麟已知的，接下來的內容便涉及天樂門的秘辛了。黃天樂的成名針法便是「鏤月針法」，而且據天樂門記載，鏤月針法並非黃天樂所創，而是出自針灸祖師皇甫謐，後世也有多人會用，比如北宋的王惟一、明代的楊繼洲等。

  但鏤月針法的傳承方式卻極為特殊，並不是普通的師徒相傳，要學習鏤月針法，必須要具有一個特定的天賦條件，但天賦條件是什麼，就連葛鹿鳴也不得而知了。而且更為奇怪的是，所有會鏤月針法的人都從不提及「鏤月針法」這四個字，這也是後世之人從未聽說「鏤月針法」的原因。

  黃天樂一生之中也都從未提及過「鏤月針法」，更沒有將其傳授給任何一名弟子。在黃天樂彌留之際，還命令自己的弟子將其所有關於鏤月針法的書籍全部焚毀。

  但凡是都有例外，他的兒子留了個心眼，故意把所有書籍一下子全部扔進火盆里，直接將炭火蓋住，延緩了焚化的進程。並且在黃天樂斷氣之後，立即將火盆中正在燃燒的書籍搶了出來，雖然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但「鏤月針法」也因此呈現在世人面前。

  天樂門的第二代弟子在看完古籍後，並沒有一人學會，同時還將這些書籍作為禁忌永遠封存了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天樂門也一天天衰落了下來，成了直隸省的一家普通醫館。

  直到葛鹿鳴這一代，天樂門出現了兩個天才，一個是大師兄葛鹿鳴，另一個便是黃家唯一的血脈黃風智。

  兩人在中醫的學習上很快陷入了瓶頸，便把注意打到了古籍上，但作為師父的黃守興卻以師門禁忌為由，非常堅決的拒絕了兩人的要求。

  不過黃風智並不死心，在黃守興赴京行醫時，悄悄將古籍偷出來一本，並拿給師兄葛鹿鳴一同學習。

  「那書中都記載了什麼？」楊醫生迫不及待的問。

  「我寧願當時沒有偷看書中的內容。」提到書中的內容，葛鹿鳴表情變得不自然起來，眼神也有些閃爍，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不是我不想說，而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而且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

  「書中的醫術顛覆了我的認知，如果不是出自師門傳承，我甚至懷疑古籍是被人調換過的。但師弟的天賦遠在我之上，堅信內容是真的，而且發誓要將『鏤月針法』發揚光大。」葛鹿鳴再次陷入痛苦的回憶之中。

  接下來的事便很清楚了。黃守興發現了此事後，雷霆震怒，立即召集了地方鄉紳官吏，以違反門規為由將黃風智逐出了師門。

  那時候已經是新中國初期，民智已開，對於父親的這個決定，黃風智非常的不理解，大鬧了一番。後來，黃風智直接偷走了所有古籍，徹底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二十年之後，在矮國出現了一個絕世神醫，其中醫造詣遠遠超出了所有人，被譽為「鬼面醫聖」。

  葛鹿鳴一直懷疑鬼面醫聖便是自己的師弟黃風智，但此人行事怪異，極少與外人接觸，根本無法獲取更多信息。雖然他也來過內地幾次，但行事太過低調，根本沒有接觸的機會。

  「這事應該是錯在尊師了！」這次問話的是最為寡言的牛醫生。

  「不，事情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葛鹿鳴苦笑著搖了搖頭，「師弟離開後不久，便經歷了『十年浩劫』。師父直接被定為右派，慘遭折磨致死。」

  說到這兒，葛鹿鳴眼中蒙上了一層霧氣。「師父在臨終前，才告訴了我所有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