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雙宿雙飛

  「那你的禮物呢？」不知什麼時候，欒文萱偷偷溜到了余麟身側，俏聲問道。雖然她的聲音很輕柔，但依舊讓在場每個人都勉強能聽到。

  「啊！」余麟根本就不知道今天是季秋琳的生日，當然不可能提前準備禮物。

  見余麟發愣，欒文萱不滿的說道：「啊什麼啊，都等著你的禮物呢？」這次她的聲音大了許多，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

  「哈哈，余醫生剛為我治病，應該是我欠余醫生一份人情才對。」季秋琳笑著上前，為余麟解圍。

  「季老的壽辰，我當然有禮物相送！」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余麟神情一變，朗聲說道。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余麟打開了放在一邊的背包，從中取出了一件玉雕作品。

  其實這個作品還沒有完全完工，不過憑余麟的雕刻水平，精雕細琢也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對雕刻細節把握已經遠超他的能力之外。

  當這件作品擺放在桌面時，所有人都露出了驚異的目光。

  尤其是沈化岡，直接半個身體趴在了桌子上，腦袋已經湊到了玉雕跟前，雙眼更是爆射出奇異的光彩。就像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守護著自己最心愛的玩具一樣。

  沒錯，這件玉雕正是余麟剛剛從松花蛋中取出來的，如果有人再去提起余麟的背包，一定會發現它比剛才輕了好幾斤。

  玉雕的背景也是餘杭西湖，濃黑如墨的烏雲籠罩著遠處青灰色的雷峰塔，還有一道閃電在塔頂直劈而下，山下則是墨綠色的湖水。隨著視角的拉近，天空烏雲的顏色逐漸變淡，最終成了白雲朵朵；湖水也由墨綠變成了近處的淺藍，片片翠綠色的荷葉擠滿了右側的湖面，點點粉紅色的蓮花綻放其間。左側的湖水更加清澈，一直青蛙半個腦袋扎入湖面，盪起了圈圈漣漪。

  畫面正中的十里長堤上，一灰一白兩道身影正並肩而行，不用猜也知道是許仙和白娘子。白娘子潔白的紗裙迎風飄起，自帶仙氣；而許仙則手持一把油紙傘，闊步前行，單從雨傘偏向，便能看出他對白娘子的憐惜之情。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兩人沒有表情，說更直白點，就是沒有雕刻兩人的臉。這可不是余麟刻意為之，而是——他真的做不到。

  「這件作品還沒完工啊？」許久之後，沈化岡艱難的把目光從玉雕中拔了出來，詫異的問。

  「也算完工了吧，我已經是超常發揮了！」余麟尷尬一笑。

  「什麼？這是你雕刻的？」沈化岡驚呼出聲。他自詡是玉雕界最會用料的人，能夠充分運用玉石的顏色特點，創作出最適合的作品。但在這塊玉雕面前，自己對玉料的搭配簡直狗屁不是。

  「你師承何人，學玉雕多久了？」在得到肯定答覆之後，沈化岡用更為震驚的表情看著余麟。

  能雕刻出這種作品的人，必定師出名門，而且從小就開始學習玉雕，只是在他的記憶力，並沒想到內地究竟有哪位大師培養了這麼個天才弟子。

  「玉雕啊，大概學了兩個多月了吧。也就自己閒暇時候自己隨便玩玩，沒有拜師的。」

  余麟說的是實話，但這話聽到眾人耳中卻更像是一句玩笑，不覺暗暗搖頭，被沈化岡夸一句，這小子還真蹬鼻子上臉了。

  沈化岡盯著余麟的臉看了半天，然後又轉向玉雕，一臉的不可思議，不過隨著對玉雕的深入觀察，他也發現了一些怪異之處。

  且不提玉雕的內容和創意，單從許多雕刻手法上，就又許多他也雕刻不出的地方，比如傘的厚度均勻、傘骨分明，尤其是那根筆直而細長的傘把，沈化岡自認做不到；還有鏤空的荷葉，在堅硬的玉石上，他根本無法想像這是如何雕琢的。

  同時，這件作品的缺點更加明顯，不止是兩個無臉人，其他細節上的描繪也極為生硬，明顯連學徒工的水平都沒有。

  「你這作品不繼續雕刻了？」沈化岡突然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問題。

  「不是不想，而是真的不會！」在玉雕大師面前，余麟可不敢有半點謊言。

  「那老頭子我有個不情之請！」沒等余麟回答，沈化岡一臉期待的問道：「由我來把這件作品完成，怎麼樣？」

  余麟根本沒預料到沈化岡居然會提這個要求，腦袋競一時沒有轉過彎來。

  見余麟不答，沈化岡略顯尷尬，老臉微紅。他看了看余麟，又看了看一旁的季菁菁，似乎想到了什麼，繼續說道：「作品還是你的，我只算幫忙參與。還有就是這兩張人臉，我保證雕刻的一模一樣！」

  見沈化岡一臉的急切，余麟確是笑了：「能和您老一起雕刻，是我的榮幸。不過~」

  「不過什麼？」在場眾人都是一臉的疑惑，沈化岡更是抓耳撓腮，生怕余麟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不過這件作品我已經送給季老了，您得看他的意思！」余麟把話說完，一臉笑意的看向季菁菁。

  「這個啊，沒事！」聽到余麟的理由，沈化岡鬆了口氣，直接將玉雕抱在了自己懷中，生怕別人搶去了一般。

  「沒人搶你的，不要臉的老傢伙！」季秋琳本來是想拒絕余麟禮物的，但見老友如此這般，只得笑罵了一句。

  「這件玉雕能值多少錢啊，比那個金桃貴嗎？」見沈化岡如此失態，欒文萱眨巴著大眼睛，弱弱的問了一句。

  「現在還真不好說，不過等沈老頭雕刻完成，應該是他的巔峰之作了。」回應的是季秋琳，收了余麟的禮物，他自然不會故意貶低價值。沈化岡則頭也不抬，算是默認。

  這次吃驚的則是欒氏兄妹了。

  沈化岡的作品，價值千萬的也不是沒有，雖然玉雕的價值更多是取決於玉石本身，但就憑著沈化岡巔峰之作的名頭，其價格可想而知。

  「那這個作品叫什麼？」欒文萱蹦蹦跳跳的繞過了余麟，跑到了他的背包前。因為只有她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這麼精細的一件玉雕作品，余麟是怎麼放在背包里的，她可沒有看見任何的包裝！

  不過在余麟的背包里，欒文萱不可能有所發現。如果此時她拿起那顆松花蛋，一定會覺得輕了不少，但她卻不關心這個。

  「許仙救出白娘子，兩人雙宿雙飛，這個結局太完美了。不如就叫『雙宿雙飛』，怎麼樣？」

  余麟沒有說話，其他人更不會有異議，這件作品的名字就這樣被欒文煜給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