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她終是嫁給了他
2024-06-02 06:45:43
作者: 詩意畫園
侍女們幫她穿好嫁衣後,她慢步走到長鏡前,面無表情的看著鏡子裡一身華麗紅嫁衣的自己,不知道在想什麼。
幾個侍女站在她左右兩邊,笑得眉眼彎彎的看著鏡子裡的人兒。
「這嫁衣娘娘穿上正正好呢,紅色映襯著娘娘的國色天香,仙女在您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侍女們誇讚的話語,初九凝反正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只知道她們在自己耳邊嗡嗡嗡的說著什麼。
去而復返的邪肆回來看見這一幕,走進來說,「你們都下去吧。」
侍女們聽見他的聲音,轉過身行了行禮,就趕緊魚貫出去了。
初九凝本不想搭理他的,可她想知道姜圳的情況,只能向他這邊轉了轉身,「阿圳走了嗎?」
他邁步走到她身前,她垂著眼帘不看他,冷淡的瞥著一旁。
「走了。」
那就好,她轉身準備把身上試穿的嫁衣脫下,他卻出手抓住她一隻手臂。
「你不想知道我是做到讓他不鬧就走的嗎?」
初九凝看著地面淡淡道,「他母妃的病和你有關吧?」
他鬆開她的手臂,她果然還是像以前那般冰雪聰明,什麼都知道。
「是,所以我讓他在他母妃和你之間選,他若是選你,我可以讓他帶你走,不過他母妃就會馬上死。」
初九凝聽到他最後那句話,終是忍不住一個冷厲目光橫掃看向他。
她想說,大師兄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可話到了嘴邊,她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她覺得自己似乎從來也不曾深入了解他,不然她怎麼連他愛她,她都不知曉呢?
不過,她很快想到另一件事,目光陡然一柔,「明日他的喪禮,我想去送他最後一程。」
邪肆知道她說的這個他是指越安。
他目光直直的看著她,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初九凝知道他在等自己拿出怎樣的誠意,她只能主動握了他的手。
「他終是為了我才受了那一箭,於情於理,我都應該送他最後一程。」
「今日就算沒有他,我也不會讓那箭傷到你半分。且他就算不死在君栩的箭下,他今日也會因為心衰而亡,他已是油盡燈枯之地。」
她垂眸沉默半晌,「我願意嫁給你。」
說完,她抬起頭和他四目相對。
雖然她本來也沒有不嫁的選項,不過,她自願嫁他和他強娶那意義還是很大的。
而這也的確是他想要的,所以他鬆口答應了。
他答應了,她也漸漸鬆開了他的手,轉過身去背對著他,「我要換衣服了,你出去吧。」
看著她的背影,他有種想上前擁住她的衝動,但他知道,他們還沒那麼親密,他如果這樣做了,只會讓她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所以他忍住了,說了句,「小師妹,你為我穿嫁衣的樣子真的很美。」
說完,他就低頭轉身走了。
初九凝聽著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長長嘆口氣,無力的走到床邊坐下,眉頭緊蹙。
雖然她把喚醒她的人找出來了,可小黃人自那次幫她強行破除鐵牢的封印,陷入昏迷後就一直沒有甦醒,所以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
就在她想著時,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叫,「公主,公主。」
是小雪人!她一下站起身,走出兩步,小雪人也繞過屏風走了進來。
小雪人看見她身上穿著紅嫁衣,不由一下怔在了原地,什麼情況?
宿主這是又要嫁人了?這是第幾次穿嫁衣來著?
她胡思亂想之際,初九凝則走過去,拉著小雪人到床邊坐下,「你怎麼來了?」
小雪人便把自己這幾天的遭遇說了,原是初九凝被噬天族抓獲的那天,小雪人也被抓了,但是這期間,邪肆沒有讓她們見面,所以她們都不知道彼此已被抓獲。
而剛才初九凝說願意嫁給邪肆,他才讓人把小雪人帶過來見她。
說完這些後,小雪人又問,「公主,小黃人哥哥怎麼了?我這些天聯繫他,他都沒有反應,好像陷入了休眠狀態。」
初九凝只好把他們那天去救君栩的經過大致說了下。
小雪人聽了後卻覺得不可思議,「按道理說,小黃人哥哥不會休眠這麼久啊,早該恢復了。」
初九凝搖頭攤手,小雪人都不了解情況,她更不知道了。
不過,她忽然想起什麼,問,「小雪人,你見過邪肆沒?就是噬天族的君主。」
小雪人搖搖頭。
初九凝又問,「那你知道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事嗎?」
小雪人依然搖頭,「我被他們關了起來,除了送飯時間,根本見不到一個人。」
難怪了。
初九凝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她。
小雪人聽了後,啊著嘴久久合不上。
她是真的沒想到短短這麼幾天,竟然發生好多事。
「越,越安,為你擋箭掛了?然後現在你要嫁給噬天族的君主邪肆,也就是大師兄飛羽?」
雖說十世界的時候,小雪人早有所察覺飛羽對初九凝有心動的感覺,她也曾向初九凝發出了提醒,奈何初九凝太謙虛了,覺得她是在調侃她是什麼萬人迷,所以壓根沒放在心上。
這下驗證她當初的提醒了吧?
「公主,我覺得這個世界有問題,不,準確來說,邪肆可能是個很厲害的存在。因為我被關的這幾天,除了連不上小黃人哥哥,就連掃描已發生的事情也都是問號和未知。」
初九凝聽她這樣說,眉頭不由蹙得更緊了。
「你的意思是,小黃人一直休眠很可能也是因為邪肆的關係?」
所以他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啊?
小雪人咬咬唇,「公主,如果真的是像我們猜測的這樣,那說明他的身份實在太厲害了,所以我們可能都從來沒聽過,我申請連接時空局也連不上......你還是從了他吧。」
初九凝無語扶額,她前面說一大堆,結果後面突然一轉來這樣一句。
她似突然想到什麼,突然一臉警惕的看著小雪人。
「我看你不會是被他控制了吧?」
因為她已經意識到,邪肆真正的身份如小雪人所說,太厲害了,她可能都未聽過。
小雪人頭搖成撥浪鼓,「公主,我沒有,我不是,真的,我發誓!」
初九凝卻喝令她「別吵」,她便趕緊閉上了嘴。
她抱著自己的腿坐在床上細細揣摩著小黃人曾說過的話,她的任務是找出喚醒她的人,而她已經找到,那這個任務最終的目的到底是想告訴她什麼呢?
她覺得可能和邪肆的真實身份有很大關係,邪肆也沒說不告訴她他的真實身份,只是說現在不是時候。
所以她除了等,別無選擇。因為她就算再天資聰明,也不可能知道她從來沒聽過的事情。
第六感告訴她,這個事情很可能和時空神那個老陰批有關,果然越是簡單的任務,實則是最難的。
不過既然可能和時空局,時空神有關,說明他們肯定也在密切關注這個世界的,她也不用太杞人憂天。
如邪肆所說,事情還沒到時候,她要等,等到所有事情明朗的那一天,她大概就能知道時空神的用意了。
翌日一早,天還未亮,邪肆就來找她了,說送她去天族,因為他昨天答應了她,會讓她送越安最後一程。
小雪人為她穿好黑色的喪服,她出殿便看見身姿挺拔的邪肆。
「走吧。」她輕輕說了一句。
邪肆上下掃視她一眼,默然無語,轉身走在前面。
跟著他進到一座小殿,她正鬱悶他不是說要帶她去天族的嗎?然見他抬手一揮,一扇時空門隨之出現在他們面前。
初九凝大駭,偏頭,滿眼震撼的看著他,嘶啞的問,「你到底是誰?」
邪肆沒有回答她,看著她,「去吧,門連接的那端的就是越安的靈堂。」
他的意思是,她可以自己去,他不跟著?
想到這裡,她又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因為他是根本不擔心她逃吧,不管怎麼樣,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深吸口氣,懶得再想那麼多,慢步走進了那道門裡。
而等她再睜開眼,果然正站在越安的靈堂前。
殿內對於忽然出現的她亦是嚇了一跳,跪在地上哭得就沒停過的李全也一下止住了哭聲。
「公主?」李全的聲音已經完全嘶啞,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繼位成為新天子的君栩和煙姣姣並肩而立,站在金棺槨旁,另外八位繼承人站在他們對面。
守在殿門口的禁軍將領則抬手說了句,「來人,把昭和公主拿下!」
現在的初九凝對天族來說,就是叛徒,因為她馬上就要嫁給噬天族君主了。
「退下。」君栩望著湧進來的禁軍冷冷開口道。
侍衛們立刻停住,低下頭,又紛紛退了出去。
初九凝沒有看他們任何人一眼,慢步走向棺槨。
腦海不由再次回想起那日她睜眼看見越安大汗淋漓的臉,一步一心酸,她含淚苦澀一笑。
待走至棺槨旁,便看見躺在棺材裡一臉安詳的越安,悲從心來,她雙手緊緊抓住棺槨,任憑熱淚沖刷臉龐,喉嚨發出悲鳴的嗚咽聲。
隨著天空漸亮,邪肆戴著銀色面具突然出現,他看著還站在棺槨旁的初九凝。
「小九,走了。」
初九凝偏頭,淚眼模糊的對上他視線,抬手抹去臉上的淚痕後,慢慢走下棺槨向他走了過去。
而對於他突然的出現,君栩和另外八位大佬也沒有什麼應激反應,全程冷眼旁觀。
初九凝看著邪肆朝自己伸來的手,沒有理會。
等她再睜眼,已經回到噬天族,小雪人和侍女們為她換下黑色的喪服,開始穿紅色的喜服。
她嘴角譏誚的翹了翹,真是諷刺啊,她前一秒還在為救自己的人披麻戴孝,下一秒就被換上大紅的喜服,要嫁給那個害死救自己的人。
坐在鏡前盤發梳妝時,殿外隱隱傳來各種熱鬧的鞭炮聲和樂聲,可想而知,此刻的噬天族皇宮到處紅燈籠,彩帶飄揚,而天族那邊卻一片黑白和哀樂。
她無奈的嘆氣閉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侍女溫柔的提醒道,「娘娘,全部弄好了。」
初九凝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只見鏡子裡的人兒化著美麗端莊的新娘妝,她自己都有些陌生不已。
她還在發怔間,兩位侍女小心翼翼地舉著一塊紅色的薄紗,輕輕蓋在了她頭上。
兩位侍女扶著她站起來,小雪人端著托盤送來一把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圓扇。
她伸手拿過,然後舉至面前,跟著侍女慢步走出宮殿。
整個婚禮隆重而繁複,縱然她不想接受,也不得不承認,那個要娶她的人已經儘可能的做到最好。
婚禮出乎意料的很順利,她沒鬧,全程配合讓幹嘛幹嘛,也沒有其他人來鬧。
遠在蛇族的姜圳一萬個心想要來,可是自昨晚開始蛇後的病情就忽然加重,在死亡邊緣徘徊。
他知道,這是邪肆的警告,他要是敢去鬧一下,他母妃立刻就會死。
所以他只能跪在床邊,抓著母妃的手埋頭痛哭,嘴裡說的卻是,「對不起,凝兒,對不起......」
初九凝雖然不知道他正面臨的情況,但她知道他不是不想來,也不是不敢,而是他和她一樣,都沒有選擇。
所以她又怎麼捨得怪他呢?
禮成後,初九凝就被送進了奢華的椒房殿。
她坐在新床上,淚眼模糊的看著手裡的宮扇,眼淚一滴卻接一滴的落濕扇面。
夜色漸深,一陣淺淺的腳步聲從外面慢慢走了進來。
她聽得出來,這是邪肆的腳步聲。
直至那腳步聲走到自己身邊,挨著她坐下,她都沒有抬眸看他一眼。
他隔著紅紗看著她美麗動人的側臉,心底泛起一陣漣漪,柔聲說了句,「怎麼又哭了?」
呵。為什麼哭你心裡沒點數嗎?她默默的想。
他抬手,輕輕掀起蓋住她的紅紗,臉上揚起滿足的笑意,他終於娶到她了。
他伸手溫柔的為她拭淚,她微微偏了偏臉,但沒有推開他的手。
幫她擦去臉上的淚痕後,他輕捧她的臉,輕吻了下她的額頭。
唇緩緩從她額頭離開,他骨節分明,修長的手鬆開她的臉,又抬手幫她把頭上的飾品一樣一樣的摘下來放進一旁的托盤裡。
他偏頭看向桌子,手指微動,酒壺自動把喜酒斟進小小的杯子裡,然後飛至他手中。
他遞給她一杯,她頓了頓才伸手接過。
他拿著酒杯的手臂主動與她交纏在一起,然後和她一起飲下。
他再把她手裡的酒杯拿過,然後彎腰,把兩個酒杯倒立放在床下。
他手指又動了動,重重紗幔便一層一層的合上,亮如白晝的殿宇最後也只剩下一盞暗黃的夜明燈。
他慢慢朝她傾身過去,混著酒香和脂粉香他吻住了她的唇。
那一刻,她不知道的是,他整顆心都在微微發抖。
她則手緊緊握拳也在發抖,無奈的閉上了眼睛,任憑他把自己推倒躺下......
隨著最後一盞夜明燈也完全熄滅,黑暗中響起一陣男子輕輕的低吟,曖昧得讓人低頭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