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敵襲

  鳥鳴聲、風聲傳入陳梵耳中。

  不知昏迷多久的陳梵睜開雙眼，看到蔚藍天空，且感覺到似乎躺在移動的物體上，有些顛簸，類似板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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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域，有板車？

  陳梵皺眉，猛地坐起來，不禁錯愕。

  山間崎嶇道路上，一支隊伍不緊不慢行進。

  這支隊伍有十幾輛馬車，五十多個挎刀背弓的漢子，這些漢子，大多衣著破舊，打扮的像古人。

  做夢呢？

  坐在馬車上的陳梵，忍不住掐自己，痛感真切，絕非做夢。

  「老寨主，他醒了！」

  趕車的漢子扭頭見陳梵坐起來，興奮喊一嗓子，聲音傳出去很遠。

  隊伍最前頭，騎在馬上的老者拉韁繩，胯下黃驃馬停住，老者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都騎著馬。

  男的頭戴兜里，身著青衫，相貌一般，論身材氣質，也算不得雄壯武威，但背後背著柄長劍，像是練家子。

  女子身著黑衣，不僅頭戴斗笠，還戴著黑色面紗，遮住容顏，只露出一雙美目。

  隊伍停止前進。

  被趕車漢子稱為老寨主的老者下馬。

  那對年輕男女以及後面七八個漢子也隨著老者下馬。

  一群人走向陳梵所坐的馬車。

  陳梵凝視這十多人，這些人儼然古代武者，為首高大威猛留著花白絡腮鬍的老頭兒，是一位武道宗師。

  這裡不是聖域！

  武者無法在聖域生存。

  陳梵做出判斷，皺起眉頭，心想：難不成那座天池隱藏著聖域另一個出入口，自己墜入「天池」後，來到另一個時空？

  正當陳梵胡思亂想時，一群人來到馬車旁。

  留著花白絡腮鬍頗為霸氣的老者，朝陳梵拱手，道：「小友感覺如何？」

  「還好……」

  陳梵微微一笑。

  戴著斗笠面紗的黑衣女子，見陳梵並未對老者拱手回禮，目光變得冷厲，向陳梵表達著不滿。

  「是您老救了我？」

  陳梵問老者，想搞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算是吧，也虧你身子骨結實，不然墜入神湖，神仙難救。」老者邊說邊笑著拍了拍陳梵肩頭。

  「神湖？」

  陳梵訝異，凝視老者。

  「你不知道神湖？」穿青衫的男子皺眉凝視陳梵。

  老者、黑衣女子以及另外七八個漢子也以異樣眼神打量陳梵。

  「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陳梵假裝失憶，等面前這些人為他解惑。

  「哦……」

  身著青衫這哥們兒緩緩點頭，半信半疑。

  「此地不宜逗留，等回了清風寨，老夫再與小友深談，小友好生休息。」老者說著話再度拱手。

  「您老救命之恩，晚輩銘記於心。」

  陳梵拱手回禮。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老者客氣一句，轉身離去。

  黑衣女子冷冷睨一眼陳梵。

  一群人走遠。

  「在下牛二，小兄弟還否記得姓名？」

  趕車的漢子瞅陳梵。

  陳梵苦笑搖頭，既然裝失憶，那就得裝的徹底一些，道：「牛大哥，神湖到底是怎麼回事？」

  牛二道：「神湖，位於西疆黑森林之中，上古傳說，神湖連通仙境，有神仙出沒，當然這只是傳說，幾千年來，沒誰見過神仙。」

  連通仙境。

  有神仙出沒。

  陳梵根據牛二所提供這兩點信息，猜測這世間上古傳說中所謂的仙境是指聖域，神仙……多半是超凡強者。

  「倒是從古至今，死在神湖的武林高手難記其數。」牛二隨口唏噓。

  「為什麼？」

  陳梵追問。

  「黑森林、神湖，確實有神奇之處，堪稱寶藏，比如黑森林裡生長著許多特殊草藥，可治百病，黑森林裡的野獸也非同尋常，血肉是大補，皮毛之堅韌，能做最好的戰甲。最令人垂涎的是，神湖中一種魚，有延年益壽神效，還可使習武者打破桎梏，武者哪抵得住這樣的誘惑，偏偏黑森林裡的毒蟲猛獸極為厲害，有三尺多長的蜈蚣，有水桶那麼粗的巨蟒，更可怕的是神湖，入湖者，鮮有人能活著出來。。」

  牛二為陳梵講述黑森林的神奇。

  「真的假的？」

  陳梵故作不信。

  「當然是真的，不然老寨主不會帶著大伙兒，不遠千里走這一趟……」牛二繼續為陳梵講述關於黑森林和神湖一些事。

  陳梵默默聽著。

  原來，被牛二稱為老寨主的老者，名叫李清風，從小習武，愛打抱不平，年輕時打死過幾個官宦子弟。

  為了活命，李清風不得不落草為寇，創立清風寨。

  近些年清風寨頗具規模，高舉替天行道大旗，殺貪官誅豪紳，引起大武朝廷重視，年初朝廷派兵封山，圍剿清風寨。

  清風寨元氣大傷。

  這次李清風親自帶隊入黑森林，目的是采一些稀罕草藥，救身受重傷命不久矣的拜把子兄弟，順便獵殺一些猛獸。

  黑森林的猛獸，血肉可強筋健骨，獸骨可入藥，皮毛可做戰甲。

  這些好東西，給自己人用，大有裨益，若是拿到黑市售賣，獲利巨大。

  李清風此行，收穫不小，但也付出慘重代價，折損過半人手。

  在牛二看來，付出四五十條人命，換來這麼多寶貴東西，很值得，清風寨幾千人能從中受益。

  幾十人的死，使幾千人更好的活著。

  在亂世，這的確筆很划算的買賣。

  尊重每一個生命，甚至連貓貓狗狗的生命都需尊重，這是陳梵所熟知那現代世界的價值觀。

  現代世界的價值觀，對於亂世亡命徒而言，等同扯淡。

  所以，陳梵不會反駁牛二，也沒心情反駁，坐在馬車上晃晃悠悠的他，很鬱悶很無奈很想罵娘。

  本是去聖域那個島治療內傷潛心苦修，卻遭遇意外，來到這世間，老天又一次狠狠捉弄了他。

  「狗娘養的老天……」

  陳梵忍不住嘀咕。

  「兄弟，你說啥？」牛二回頭瞅陳梵。

  陳梵道：「我是說，老天很眷顧我，入神湖而不死。」

  「我們發現你的時候，你倒在神湖邊，渾身濕透，不省人事，但這不等於你入湖不死，我覺得可能是你深入黑森林走到神湖邊，已然力竭，昏了過去，老寨主說你墜湖不死，是往你臉上貼金呢。」

  牛二忒實在，想啥說啥。

  陳梵假裝尷尬，撓了撓頭苦笑道：「看來我把自己想得太生猛。」

  「是啊。」

  牛二深以為然點頭。

  陳梵無語。

  日頭偏西。

  隊伍仍在不緊不慢行進。

  嗖！

  響箭破空。

  緊接著蓬的一聲，一支箭釘在陳梵所乘的板車車轅上，拉車的馬受驚，抬起兩隻前蹄嘶鳴。

  牛二大驚失色，猛拉韁繩，大吼：「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