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偷看沒用

  牆壁一片雪白的審訊室，顧白與亞瑟相對而坐，嘴巴張張合合，像是在說些什麼，安放在牆角上方的監控攝像頭時刻對準二人，記錄著兩人的談話過程。

  與此同時，警局的監控室內，本該去醫院接受治療的詹姆斯.海格力姆，正雙臂環抱在胸前，一臉陰鬱地看著監控屏幕，嘴角耷拉著，顯得有些氣勢洶洶。

  在他身後，蒂娜一臉若有所思，身子後靠向牆壁，總覺得自己似乎被某人排斥在外，沉默片刻，忍不住問道：「長官，你確定不去醫院接受治療嗎？萬一……」

  「閉嘴！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用不著你來提醒我！可惡的亞瑟，可惡的黃皮猴子，我就不信抓不住你們的小尾巴，你們肯定以為我會去醫院，哼哼！真是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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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詹姆斯雙手撐住台面，身子前傾，稍微湊近監控屏幕，冷冷道：「我只需要靠這種小手段，就可以輕鬆地解除掉你們的防備，只要你們放鬆警惕，我就可以……嗯？」

  話未說完，他忽然注意到屏幕里的亞瑟拿起紙筆，開始在上面快速書寫，一個個字母接連出現，同時伴隨著塗鴉般的圖案，瞬間令他眼前一亮，覺得自己已經把握到了關鍵線索。

  哈哈！終於讓我等到了！亞瑟，只要掌握你和顧白串通的證據，我就可以用明面上的手段解決掉你……詹姆斯默默在心裡這樣說著，表面卻裝得從容不迫，實際上，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清楚紙面上的內容。

  於是，他命令在監控室值班的警察放大監控，將焦點鎖定在亞瑟正在書寫紙面上，很快，一行行文字伴隨著圖案，映入他的眼帘。

  蒂娜同樣注意到屏幕畫面，下意識往前走了幾步，想要看清楚畫面的內容，同時不自覺地念道：「偷看……沒用……蠢……驢……詹，咳咳！」話到最後，她猛地反應過來，及時止住話語，沒有把完整的名字說出口。

  但她還是忍不住在腦海中回想剛才看到的文字和圖案，頓時忍俊不禁，連忙抬手捂住嘴巴，臉頰浮現潮紅，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

  詹姆斯愣愣地看著監控屏幕，一時間竟忘了發作，臉皮一陣陣抽搐著，像是在壓抑心頭的怒火。

  過了好一會，他低頭看了一眼值班警察，後者急忙扭過頭去，肩膀微微顫抖，顯然也在努力憋笑。

  「呼——」詹姆斯長出一口氣，目光冰冷地看向屏幕里的亞瑟，嘴角逐漸翹起。

  「蒂娜。」

  「在，長官。」聽到詹姆斯語氣深沉，蒂娜連忙擺正姿態，條件反射似的挺直腰背。

  「呵呵呵。」

  詹姆斯緩緩轉過身來，滿臉帶笑，眼睛幾乎彎成一道月牙，語氣陡然變得溫和起來，「我聽說，你最近在和亞瑟處對象？進展怎麼樣？有沒有打算結婚？」

  「啊？呃，呃，這個，這個，還好吧，我，我們暫時還沒有那個意向。」

  見自己的長官竟然關心起自己的婚姻問題，蒂娜頓時感到一陣羞澀，臉頰不自覺地浮現起兩抹緋紅。

  「這可不行，雖說你們是咱們部門最得力的雇員，業務能力相當出色，但是，干咱們這一行，出外執勤的時候，難免會有意外發生，為了不給彼此留下遺憾，有些事情就不能拖延，你說對不對？」

  見詹姆斯竟然破天荒地露出溫和的態度，蒂娜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沒有頭緒，只得應和道：「是，長官您教訓的是，那個，長官，您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呵呵，也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亞瑟身邊沒有雙親，沒有朋友，更沒有可以往來的親戚，要說最親近的人，就只剩下你這個女友了。」詹姆斯摩挲著下巴，語氣就像是打算給傻兒子物色媳婦的父親，「我就在想，要不要再推你們一把，促成一樁好事，老實說，辦法我都想到了，那就是……」

  不等他說完，蒂娜已經漲紅了臉，打斷道：「好了！長官！請您不要開這種玩笑！我，我和亞瑟的事情，我們，我們自己就能處理，就不勞您費心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

  「很抱歉！我得去一趟洗手間！很快就回來！」說完，蒂娜轉身離開監控室，不給詹姆斯開口的機會。

  等到監控室的大門重新關上，詹姆斯眨了眨眼睛，從兜里掏出一部對講機，調到一個頻道，淡淡道：「好了，你們可以行動了，動作要快，但不能傷到目標，事成之後，記得拍個照，發給號碼的主人。」

  說完，他關掉對講機，隱約感覺有人在注視自己，以為是值班的警察，轉身就要呵斥，結果目光一下子轉移到監控屏幕。

  因為，出現在監控屏幕上的人已經不是亞瑟，而是表情漠然的顧白，雙眼正直勾勾地盯著一個方向，而那裡正是監控攝像頭所在的位置。

  察覺到這點後，詹姆斯不禁心頭一顫，心裡不自覺地產生了一種被猛獸盯上的危機感，額頭冒出冷汗，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過了片刻，他死死捂著心口，移開視線，隨口說了幾句我要去醫院，然後就急匆匆離開監控室。

  看了一眼監控室打開又合上的門，值班警察無奈地搖了搖頭，嘟噥道：「這些大人物做事總是這樣雷厲風行，壓根不管別人的感受，就連一聲鼓勵的話都懶得說，唉。」

  他一邊說著，一邊按下切換鍵，懶得抬頭去看監控畫面，心裡想著晚餐該吃什麼好。

  ……

  「哈哈！你突然來這麼一下，我估計詹姆斯要是在監控室里看到的話，肯定會被你嚇得屁滾尿流吧！」

  監控室內，亞瑟側坐著，一隻胳膊支在椅背上方，沖顧白一陣擠眉弄眼，滿臉壞笑。

  顧白收回目光，平視起亞瑟，沉聲道：「不用猜，我敢肯定他已經看到了。」

  「啊？你憑什麼這麼自信？」亞瑟好奇道。

  顧白笑了笑，沒有回答，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意味。

  「又是這個笑容！可惡！從剛才開始，我問你有什麼脫身辦法，你就給我露出這種笑容！拜託！老兄，你總是這樣的話，我和珍妮弗到底該怎麼幫你啊？！」

  見亞瑟露出一副我要抓狂的誇張表情，顧白依舊回以微笑，「不需要，因為我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應對方案，最快明天，最遲後天，反正就在這一兩天內，我肯定能離開警局，並且洗清所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