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章 走一趟

  上午十點二十分，唐人街的某家茶樓內，人頭攢動，基本上是座無虛席，生意熱鬧得不得了，在這個人擠人的情況下，可就苦了端茶送水的服務生。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擠過重重阻礙，服務生臉上竭力保持著微笑，假裝什麼影響都沒有，但額頭上細密的汗水，以及不時起伏的胸口，已然暴露了他的勞累。

  「三位客人好，請問是哪位需要添茶？」

  坐在左側位置上，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子當即回道：「這位小哥，辛苦你了，你幫我們把茶壺填滿就行了，至於其他的，就不用麻煩你了。」

  「客人說的哪裡話，這是我的分內事，不麻煩，茶水請慢用，小心燙，如果有別的需求，請儘管吩咐。」說完，服務生將茶壺倒滿，然後提高銅壺，按原路返回，途中順便幫幾個客人添茶，等到他回到原位，銅壺裡的茶水正好倒完。

  望著服務生背後被汗水浸透的地方，長裙女子不禁搖了搖頭，正打算感慨幾句，卻被同桌的同伴給打斷了。

  「你說什麼！現在連CIA也要介入調查？！可是，你們不是只負責國外的情報收集嗎？怎麼會摻和起顧大哥的案子！這根本就不合理！」

  張馨悅一拍桌面，臉色有些難看，語氣有些焦急道：「我，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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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對面座位的棕發白人男子面露苦笑，無奈道：「張小姐，就算你這樣問我，我也沒辦法給你一個確切的答案，我只打聽到這個消息是從副局長詹姆斯那裡泄露出來的，至於後面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亞瑟，照你這麼說，我要想了解全部內情的話，是不是只能從詹姆斯那邊入手？」張馨悅沉聲道。

  被稱作亞瑟的男子先是點頭，然後搖頭，熟練地運用起筷子，說道：「老實說，就我個人而言，我是希望你們能去調查詹姆斯，畢竟那傢伙的底子不乾淨，我也一直很想對他下手，只是苦於勢單力薄……」

  「行了！麻煩你直接說重點！我現在沒心情聽你說這些廢話！」

  被人粗暴地打斷話語，亞瑟不禁嘆了口氣，放下筷子，回道：「好吧，我直說好了，就以目前的情勢來看，現在最明智的做法是趕在我們的人介入前，儘快與顧先生取得聯繫，看看他有什麼對策沒有。

  「如果沒有，最起碼也能從他那裡了解到更多跟案情有關的信息，有助於咱們採取進一步的行動。」

  見亞瑟的建議和宋麗穎說的話大同小異，張馨悅當即撇了撇嘴，說道：「我還以為你能有什麼好辦法，結果跟那個姓宋的女人差不多。」

  「啊？姓宋的女人？她是誰？」

  張馨悅擺了擺手，連忙轉移話題道：「你別管她是誰，現在的問題是咱們該怎麼接觸到顧大哥？

  「按照當前的情形來看，因為案件相當嚴重，警方是不會輕易讓顧大哥跟其他人見面，除非……」

  說著，她的目光開始有意無意地上下打量起亞瑟，後者立馬雙手交叉，捂住胸口，喊道：「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告訴你，我，我可不是那種會出賣肉……」

  「滾！誰說要你的肉體了！我要的是你身為CIA特工的身份！」

  亞瑟搖了搖頭，重新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雞肉放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渾不在意道：「我就知道你會打這個鬼主意，很不幸地告訴你，不好意思，我現在被停職了，證件和佩槍已經上交，處於帶薪休假，至於什麼時候能夠恢復職位，呵，那就要看高層的心情了。」

  「……」

  「……」

  張馨悅和長裙女子皆陷入沉默，木然地看著正在愜意吃東西的亞瑟，後者仿佛什麼都沒有注意到，自顧自地吃著，時不時吧唧一下嘴，模樣很是欠揍。

  過了片刻，張馨悅咬著後槽牙，「白鷺，給丫來一發催眠，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

  白鷺點了點頭，拿起一根筷子，輕輕地敲了兩下碗口，正要敲第三下，筷子的前端就被一隻手死死地抓住。

  「別，你們先聽我把話說完，雖然我現在停職了，但是，這不代表不能找別人來幫忙！」

  說完，亞瑟把白鷺手裡的筷子硬生生地抽走，然後輕輕放到碗上。

  「找人幫忙？找誰？」張馨悅眉頭微皺，不自覺地摩挲起手指上的戒指，「別的先不說，光是找來的那個人值不值得信任，都是一個問題！」

  「呵呵，我要找的那個人，可是很神通廣大的，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面，只是通過電話聯絡，但是……」

  不等聽完亞瑟的吹噓，張馨悅擺了擺手，不耐煩道：「行了，直說吧，那個人到底是誰？」

  「哼哼，那個人就是——『魘凰』！或許你們之前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不過，沒關……」

  「撲哧！」一旁的白鷺忍不住笑出聲來。

  亞瑟臉色一僵，扭頭看去，沒好氣道：「美女，你笑什麼？」

  話音剛落，張馨悅同樣憋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這讓亞瑟越發感到困惑和尷尬。

  「喂！我好心好意給你們推薦一個幫手，你們到底在笑些什麼？是不是不打算救顧白了？」

  見亞瑟動了真火，張馨悅忙收斂住笑意，故意板起臉，沉聲道：「不，不好意思，我們突然想起了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所以忍不住笑出聲。」

  「咳咳！是的，馨悅小姐說得沒錯，我們就是突然想起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白鷺忙附和道。

  「什麼事情值得你們笑成這樣？」亞瑟不禁狐疑道。

  張馨悅和白鷺對視一眼，忽然不約而同道：「『胖五』飛天了！」

  「……」

  見亞瑟一副懷疑人生的驚愕表情，張馨悅只得輕咳一聲，把話題引回到正題上，「魘凰這個人我認識，她現在很忙，沒時間幫忙，你還有沒有別的人選？找你的同事幫忙怎麼樣？」

  「找他們幫忙？哼，那咱們還不如直接去找詹姆斯，讓他恢復我的職位來得靠譜，現在多一個外人，就多一分風險，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還不明白？」

  「……」

  見張馨悅和白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亞瑟的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道：「等一下！等一下！你們該不會真的打算去找詹姆斯的麻煩吧？！」

  「瞧你這話說的！什麼叫做找麻煩？我好歹也是前CIA特工，特地去拜訪一下曾經的上司，這有什麼問題嗎？」張馨悅一邊拍著胸脯，一邊理直氣壯地說道。

  白鷺再次附和道「沒毛病，很合理。」

  「……那行吧，既然你們這麼堅持，那就走一趟吧！」說著，亞瑟端起茶杯，舉到半空。

  然而，張馨悅只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要舉杯的意思，「走一趟？去哪裡？難道是要去CIA總部找詹姆斯？」

  亞瑟搖了搖頭，回道：「當然不是，其實詹姆斯也來到鈕約，而且，一直待在自己的宅邸里，好幾天沒有露面，我懷疑他正在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原來如此，那麼，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找他，你來負責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