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少女輕哼一聲，不再說什麼，臉上卻是滿足的神情，周略的話讓她很受用。

  之後她臉上卻出現了期待和羞澀，偷偷去瞥長桌另一邊的少年，眼睛亮亮的。

  常離離雖然年紀不大，見識也不少，見過的人也很多，見少女這懷春模樣，當即便想到了陸茗，心下瞭然。

  周略回頭繼續小聲道：「這小姑娘也是挺厲害的，不過她是江南江家的千金小姐江映雪，這一身的本事是靠金山砸出來的，沒啥了不起。」

  常離離瞭然地點點頭，轉頭看向那個酒鬼，問道：「這位前輩，是第一個闖過機關陣的人，那在江湖上，應該留下了他的名號吧？他叫什麼啊？」

  周略卻撇嘴搖頭：「他這個人，整天除了喝酒就是喝酒，我也不知道他進輕機部是幹什麼來了，平時也不說話，我們就知道他的名字叫聖堂。」

  常離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名號她倒是沒聽過，不過聽著周略的話，常離離心道，這周略還說不知道別人進輕機部是為了什麼，她也不知道他進這輕機部是為了什麼。

  「那這個小孩子是什麼來頭啊？看起來真是不簡單啊！」常離離看著長桌旁的少年，聚精會神，一直在細細打磨手中的機械腿腳。

  少年也許是太過專注，沒聽見他們說的話，江映雪卻聽見了，小臉一板，目光凌厲地射向常離離，尖聲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說話？他可是洛陽張家的……少爺，什么小孩子！」

  說著說著，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聲音低了下去，有些底氣不足了。

  

  常離離疑惑了，洛陽張家的少爺？那不是曾經名動一時的天才張子成嗎？而張子成不是在闖機關陣時不幸丟了性命嗎？怎麼死而復生了？

  看著她這不解的模樣，周略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像是生怕被別人聽了半個字去似的。

  「你肯定奇怪，這張子成不是死了嘛，怎麼會活生生地站在這裡。」

  聞言常離離狠狠點頭，神色也緊張起來。

  「他不是張子成，他是張子清。」周略耳語道。

  常離離又奇怪了，這張子清又是哪號人物。

  於是，周略又口述了一段讓人唏噓的故事。

  張子成是張家的少爺，張子清也是張家的少爺，只是一個嫡出，一個庶出。

  張家乃是洛陽的大戶，那些有錢的大戶最注重的就是顏面和名聲，這張子清還不止是庶出這麼簡單，他的母親還是個青樓賣唱的女子。

  張子清出聲沒多久，他那母親就去世了，留下他一個人，在風雨飄搖中長大。

  雖然同是張家的後代，卻是所有的榮光和好處都被張子成這個大少爺，一個人給占盡了，甚至張子清的存在都被遮著掩著。

  張家乃是製造機械發家致富，家裡人也是精通機械的，這張子成從小就是天之驕子，加上他的確有天賦，於是小小年紀，就名聲大噪。

  而在他及冠之年，他執意要去闖那機關陣，可也不幸在那機關陣中丟掉了性命。

  這張家老爺一向喜歡廝混，本該是身強體壯的年紀，卻被他折騰得，身體大大損傷了元氣，人到中年，便生不出孩子了。

  張家對外稱只有一個兒子，這張子清，在張子成之後，才有出頭之日，張家人才勉為其難將他推上了繼承人的位置。

  不過這張子清一身傲氣，大抵也是痛恨張家人，執意不肯做張家的繼承人，還一意孤行，偷偷闖了機關陣，還闖過了。

  從此，這輕機部，便成了他的容身之所，他從不與旁人提及這些事。

  「不過這些事，我也是聽說的，當年張子清突然冒出來，被人稱作張家少爺，可是鬧得沸沸揚揚。」周略頗為感慨地道。

  常離離直覺得十分精彩，偷偷拿眼瞥了那少年清瘦的背影一眼，不想這一樣卻被江映雪看見了，她還沒得及收回目光，就被江映雪狠狠地瞪了一眼。

  常離離悻悻地收回目光，直覺得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不過又忍不住感嘆，這個冷冰冰不理人的張子清這樣的性格也是情有可原。

  這曲折的身世，能長這麼大著實不容易，蕭凌守雖然也是身處暗流涌動之中，卻還有個母親護著他，張子清卻是什麼也沒有。

  周略還在喋喋不休，說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大抵是憋屈太久，這地方沒有能同他說上幾句吧。

  常離離卻突然想起來，忙道：「跑題了跑題了，咱們本來是在說你和孟聿修之前發生的事呢，你還沒告訴我呢！」

  周略因常離離的前半句話而疑惑，聽到後半句，一拍大腿道：「對對！這事兒還沒說呢，咱兩可真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啊！看來咱兩今天要秉燭夜談……」

  常離離一臉無奈又豪氣萬丈地拍了一把周略的肩膀，道：「你還是先告訴我，當年您老和孟聿修，到底發生什麼事兒吧。」

  於是周略，這才回到正題，說道：「話說我當年雖然闖過了機關陣，但是那個機關陣著實詭異，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他說到這裡，常離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打斷他道：「對了，說起來，晚輩還有件禮物要送給您，今天忘帶了，明天一定帶來，您一定喜歡。」

  她一臉神秘地說完，還挑了挑眉。

  周略摩拳擦掌，期待地道：「還有禮物啊！小姑娘就是懂事兒，我這徒兒也懂事兒，哎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於是兩個人交換了姓名，周略繼續在常離離的催促下說當年之事。

  「當年我從那機關陣的大門出來，可謂九死一生，可我那不孝的徒兒，當年看見我，竟然還要找我打架！要不是我受了傷，怎麼會在他受傷吃癟？」周略憤憤地道。

  常離離一臉不解，覺得這話語裡傳遞的信息實在太多，連忙道：「找你打架？他找你打架做什麼啊？你多年前闖過機關陣，打架居然敗給了他？」常離離頓了頓，感嘆道，「看來孟聿修從前就很厲害啊！」

  周略卻不屑：「趁人之危！」

  常離離眨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道：「我還有一個疑問，你不是不懂機關術，那你是怎麼打開那些門的啊？那些鎖，就是進去和出來的時候，你是如何開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