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她到底是誰

  「看來女人真是可怕啊，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連將軍之位都不要了。」楚墨煜感慨地道，說完不屑地看了一眼院子裡面帶感激的人，轉身離去。

  一路上都是都是林木與鳥鳴，周圍很安靜，楚墨煜走著，那一日的所見，湧現在他的腦海。

  常離離被宣判入獄沒多久，一個老婦去宮門前鬧。

  楚墨煜對這些事本毫不關心，可是那一日看見常離離打造的那把劍，他心中生出對她的好奇。

  看著那劍華光流轉的劍身，他竟覺得似曾相識。

  沒能查清常離離的事，他下意識開始從孟聿修身上找線索。

  跟著孟聿修急匆匆地出了宮門，他便在宮門前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郭妍站在人群里，看著在宮門口大吵大鬧的老婦，若是他沒有看錯，方才郭妍竟然想上前扶住這個老婦，仿佛認識這婦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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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墨煜不知道為什麼郭妍做這個反應，看著孟聿修將那老婦人帶走，他猜測這個老婦便是常離離的婆婆了，留在將軍府中，被奉為上賓。

  見郭妍轉頭疾走，楚墨煜忍不住跟了上去。

  這一次為了不再惹人耳目，他特意帶了斗笠。

  郭妍大概亂了心神，竟然對被人跟蹤，沒有絲毫察覺。

  她低頭疾走，進了逢娥園。

  逢娥園乃是這京城中數一數二的園林，偌大的園林景致獨特，包羅萬象，又因為它這讓人臉紅心跳的名字，閒暇之時，人們都喜歡去園林中逛逛。

  此時的逢娥園人並不多，郭妍匆匆穿過園林，進了沒什麼人的後園，到了一處假山後面，熟絡地在一個小小的假山上敲打一番，另一邊的一處假山竟自己挪動了位置，之後，便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暗門。

  只見日光所及，是通往地底的階梯，深不見底，只感覺有冷風拂面。

  郭妍眨眼便轉身進了暗門，很快，假山挪回了原位，一切恢復原狀，仿若什麼都沒發生過。

  密布的假山，如同一座假山林，方才郭妍動過的假山，已經看不出是哪一座了。

  楚墨煜卻毫不猶豫地走到一座小小的假山旁，對那假山一頓敲打，動作熟稔，很快那道暗門便出現了，他一側身便進了去。

  待假山合上，那長長的階梯之下，傳來隱隱的火光。

  這是一處偌大的地宮，郭妍神色肅然地往地宮走去，明顯心不在焉，周遭的人跟她打招呼，她理也不理。

  待郭妍的身影走遠，楚墨煜才從陰影中走出來，眾人見到他，立刻恭敬的躬身，不待他們說話，楚墨煜便一揚手，制止了他們開口。

  等他跟著郭妍進入地宮深處，悄無聲息地停在一面牆邊，便憑藉深厚的功力，聽見了那一邊的說話聲。

  「你說什麼？常婆婆？這不可能，常婆婆早就死了，你看到的不可能是她。」一向沉穩的馨姨，拔高了聲音，不可置信地道。

  郭妍努力辯解的聲音傳來：「馨姨，是我親眼看見的，我一開始也不相信，可是……她和常媽媽真的太像了，我從小跟著您，雖然只見過常媽媽幾面，但我覺得沒有認錯，她就是常媽媽啊！」

  馨姨依舊不肯相信，她轉而說道：「讓你查常離離的事，還沒有進展嗎？」

  郭妍低頭自責道：「屬下無能，還是沒能查出來，只能查到她和常……那個婆婆，是十多年前突然冒出來的。」

  馨姨許久沒有說話，臉上表情變幻，許久才道：「你當真……沒有看錯？」

  郭妍急忙說道：「我不會認錯的，我也是看了很久，才敢確定。」

  「十多年前……常媽媽……如果她真的是常媽媽，那常離離是誰？」馨姨喃喃自語。

  郭妍小心翼翼地道：「據我所知，常媽媽應該是沒有……」

  馨姨皺眉抬手示意郭妍不要再說，她臉上一片愁雲慘霧：「這個不用你提醒，先不要妄下定論，你繼續去查，一定要查出她們的身份。」

  「是，」郭妍應聲，卻不願離去，「可眼下常離離不太好。」

  「不太好？」馨姨詫異。

  郭妍皺眉道：「說是因為害蘭妃流產，被打入地牢，性命恐怕……」

  馨姨卻沒有因此而犯愁，她恢復了往常鎮定的模樣，鄭重囑咐道：「你先去查，先確認她的身份，屆時若還是不能確定她的身份，我們就動手劫獄，先把人保住。」

  郭妍恭敬且鄭重地應聲。

  「副門主那邊先不要驚動，讓他專心扎穩腳跟。」馨姨淡然道。

  楚墨煜聽完這話，默默折身離開了。

  他並不明白，她們說的是什麼，但是常離離的身份，似乎很不一般。

  不過能打造出那樣的劍，的確不一般。

  而一向隱忍，臥薪嘗膽韜光養晦的馨姨，竟然為了這麼一個小姑娘，不惜以暴露行蹤為代價，要去劫獄。

  常離離，到底是什麼人？

  她如今是階下囚，孟聿修正想辦法救她，若她平安被救出，一切自然就消停了，馨姨也不必出手救她。

  可她的身份，一樣是個謎。

  楚墨煜能感覺到，馨姨不會將這件事告訴他，縱然是查出了什麼，畢竟調查常離離這件事，她就未曾讓他知道。

  他心裡一股不安分的火焰跳躍著，他偏偏不讓孟聿修救出常離離，他倒要看看，馨姨到底會為了這麼一個身份不明的小姑娘，做到何等地步。

  她們，到底把她當成了誰。

  這一天他來到了地牢之中，隔著一段距離，看著坐在牢中發呆的常離離。

  她臉色蒼白，穿著素淨的衣裳，一張臉也是乾乾淨淨的，在這昏暗的地牢中，是一個明亮的存在。

  楚墨煜竟看得有幾分失神，此刻這個陰暗地方的她，長發如墨傾瀉，蒼白又明淨，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嘴角微微勾起。

  他從未見過如此乾淨的少女，這皇宮的污穢以及這世間的不堪，她都未有絲毫的沾染。

  他越發覺得常離離特別，心中的疑惑也如滾雪球般越來越大。

  她到底是誰？

  突然他感覺都一絲殺氣，霍然轉頭，之間地牢中站著另外一個身影，那人相貌周正，腰間配著一把劍，似乎是守在常離離的牢房邊。

  楚墨煜淡淡瞅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不好再從太醫這邊下手，孟聿修只能另尋他法，這次他將矛頭指向了蕭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