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是心悅，是占有

  鳳琉璃的營帳內，青鎖伺候完她沐浴後，便一臉憂色的守在她身邊，小心翼翼的觀察她。

  鳳琉璃瞳孔無光，整個人病懨懨的虛靠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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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營帳里昏暗的燭光更是有一種壓抑的氛圍。

  莫非是又和君上吵架了？

  青鎖緊鎖著眉頭，回想自家小姐剛回營帳時，一幅有氣無力的模樣也就算了，她還看出小姐有些想哭的情緒。

  這可是青鎖第一次能這麼直白的見到鳳琉璃的脆弱，在那一刻，把她嚇得不輕，連忙攙扶著鳳琉璃。

  「青鎖，我好累啊。」

  青鎖記得很清楚，這是小姐進屋說的第一句話，說得很輕，卻讓她的心狠狠的揪了起來。

  她那時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便領著鳳琉璃先去沐浴，洗去身上的塵埃。

  鳳琉璃就像個提線木偶仍由她擺弄，青鎖也看見了鳳琉璃後背上，手臂處，大腿側皆是一片烏黑，心疼的替她上了藥。

  青鎖想問出口，卻又怕提及鳳琉璃的傷心處也一直憋著不說話。

  如今一看，那傷定是君上造成的！

  青鎖垮起一張小臉，在心裡為鳳琉璃憤憤不平。

  怪不得小姐說要逃出皇宮，這皇恩當真就不是長久的東西！

  「小姐……」青鎖正要開口勸慰的時候，鳳琉璃忽然頭一歪靠在了她的肩上。

  青鎖瞬間屏住呼吸，又立刻挺直了腰板。

  鳳琉璃倏然一笑，看出這個小丫頭是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自己得到依靠，緩緩的說道：「放心，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

  「小姐，你真的還好嗎？」青鎖擔憂的看著她，「今晚你都沒有吃些什麼。」

  「外頭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青鎖嘆了一口氣，知道她在轉移話題，便也只能順著她的話頭，「今晚的宴席，君上也沒有去，不過九侍衛來了一趟。」

  「你這麼說？」鳳琉璃依舊是有氣無力。

  「我說，小姐今日早就睡下了。九侍衛就走了。」

  「你倒是越發有本事了，居然學會遣散君上身邊的人了。」鳳琉璃輕點她的額頭。

  有青鎖在身邊，她也不算孤獨。

  而且這丫頭全心全意的向著自己也挺好的。

  「那我這不是猜到小姐的心思才這麼說的嘛。」青鎖趁機問話，「小姐這次又和君上吵什麼了？」

  鳳琉璃身子一僵，苦笑道：「沒事。」

  不過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罷了。

  「又不告訴我……」青鎖嘆了一口氣，也不再多問，只是攬住鳳琉璃，信誓旦旦的說道，「沒事，青鎖永遠在小姐身邊！」

  「就知道你嘴甜。」

  鳳琉璃莞爾一笑，而後斂眸，細細思索著。

  她最近的心裡壓著太多的事情，一是鳳羽山莊的夢頻頻出現，讓她有些不知如何面對，二是她發現自己對墨楚淵似乎有些在意得反常。

  她今日跟唐白峰在一起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想著墨楚淵。

  直到此刻她才頓悟到自己居然為了一個男人一整天都在心神不寧，可是墨楚淵後面說的字字句句都將自己澆得渾身冰冷。

  「窯子出身……」

  「別以為外頭都傳著孤恩寵你的事情，你就真覺得自己能在孤的面前越發沒有分寸……」

  「什麼身份就該做什麼事……」

  ……

  鳳琉璃掩面，控制自己不要再想這件事情。

  她不想再回憶一次當時的自己是怎麼趴在地上，內心是有那麼多麼可悲，最後又是如何失魂落魄的走回營帳。

  她只知道自己在那一刻連同他爭辯的力氣都沒有，於是就有了她第一次對墨楚淵的屈服……

  鳳琉璃勾唇嗤笑自己一片真心餵了狗。

  墨楚淵哪裡需要我？只有我才傻傻的覺得自己要護在他身邊罷了……

  鳳琉璃呼吸一頓，暗道：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好好謀劃自己將來的出路了……

  而另一邊被派出打探消息的小九——

  「呵，她說睡了就是睡了？」墨楚淵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小九，「孤是讓你打聽她的身體情況！」

  他都看見鳳琉璃被自己摔在地上後嘴角溢出的血，猜測莫非是受了內傷。

  可那個時候自己又在和鳳琉璃生氣，自然不好關心。

  「可是那個時候鳳姑娘在屋裡沐浴，若是屬下硬闖進去……」小九看著暴跳如雷的君上，嚅囁道，「這不太好吧？」

  果不其然，墨楚淵立馬剮了他一眼，「你要是敢看到什麼，孤就立刻把你眼珠子挖下來拿去餵林子裡的狼狗！」

  你看，我就說了吧。

  「君上，你和鳳姑娘又吵架了？」小九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墨楚淵並不理他，只是一臉的陰沉。

  得，我這次不當和事佬了，左右不過是君上看鳳姑娘和唐將軍同乘一馬，吃醋吃得狠了，就把人欺負過分了。

  沒事沒事，明天就和好了。

  小九不以為然的想道，正要退下時，就聽見墨楚淵幽幽的說了一句。

  「你說，孤今日為何見到她和別人待在一起時，總覺得心裡悶得緊？」

  墨楚淵總覺得有些話不說出來，心口憋得難受，而小九又是自己的親衛，是他身邊不多可以說出心裡話的人。

  小九頓住腳步，看墨楚淵難得露出了幾分困擾之色，有些遲疑：不是吧？這種事情不是顯而易見嗎？

  「自然是因為君上你喜歡人家啊……」

  小九脫口而出的一句話猶如一朵煙花炸開在墨楚淵的腦子。

  他瞳孔驟然一縮，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的驚恐。

  他在心裡設想過無數自己在意鳳琉璃的理由，卻被自己一一否決，不是下屬的在意，不是馴服人的快感，而是……

  「喜歡？」墨楚淵驚呼，心裡湧起一片驚濤駭浪。

  小九看著自家君上從焦躁到震驚，再到現在的不可思議，愕然道：「君上，你不會現在才知道吧？」

  單身二十二年，身邊沒有一個異性的墨楚淵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扭過頭。

  他抿唇不語，卻聽見小九一字一句的強調說道：

  「是心悅，是占有，是不想讓她跟其他的男子接觸，是想讓她心眼裡都只能是自己。」

  墨楚淵的心瞬間安靜下來，甚至還有些茅塞頓開……

  喜歡？孤喜歡上鳳琉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