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興師問罪

  「臣妾見過君上。」

  徐婕妤沒想到這麼一大早墨楚淵就找上門來，恭恭敬敬的曲身行禮。

  這要是換成平常，墨楚淵主動來她宮殿，那她肯定開心得不得了。

  

  而如今卡在這個時候來，想也不用想定是為那鳳琉璃而來。

  君上就這麼看中那賤蹄子不成？

  墨楚淵將她面上一閃而過的陰狠捕捉在眼裡，帶著小九，徑直走進主座，直接開門見山。

  「你應該知道孤為何而來？」

  他語氣冷淡，目光如鷹隼般犀利，氣質冷硬，擺明了是來興師問罪。

  「君上這是何意？」

  徐婕妤心中大驚，沒有想到他會這般直接，又咬牙道：「君上是認為承乾宮的鳳姑姑失蹤與臣妾有關？」

  「不然呢？」

  墨楚淵的一句反問讓小九大為驚訝，沒想到君上為了鳳姑娘，如今這麼直接，往日可是還有顧忌一下徐婕妤背後的身份。

  可是鳳姑娘還在她手上，君上就不怕對方撕票？

  小九隱隱擔心。

  「君上可有證據？」

  「沒有。」

  小九的表情有些微妙了，悄悄的瞥了一眼墨楚淵。

  不懂君上是如何做到理不直氣壯的說出這二字，還好意思到人家這問罪。

  罷了，誰叫人家是君上呢？

  徐婕妤也被他這句僵了身子，頓了一會，才委屈的說：「君上這般無憑無據就來宜春殿問罪，叫臣妾好一陣心寒。」

  「這麼說你是不願意把孤的掌事姑姑還回來了？」

  墨楚淵撐著腦袋，明明是慵懶的姿態，可黑澄靜明的眸子裡卻是寒冷砭骨，令人見而生畏。

  而且他還一口咬定人就是在宜春殿裡。

  徐婕妤強壓心中對他的畏懼，又怒狠他當著眾多宮女太監面前對自己這般不留情面。

  「君上若是懷疑，那便派人好好搜一番宜春殿便是。若是沒有，還望君上還臣妾一個清白。」

  徐婕妤言之鑿鑿又說得硬氣，她十足的把握不讓墨楚淵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你敢威脅孤？」

  墨楚淵鳳眸半眯，身上的威壓一出，嚇得徐婕妤立刻磕頭。

  「臣妾不敢！」

  「不敢？孤看你是仗著自己入宮時間長，在宮裡的做派大，越發無主了吧？」

  墨楚淵臉上閃過一抹冷意，加重話里的「無主」二字。

  這宮裡哪個不知道君上最注重君威，不容旁人質疑。

  徐婕妤知道自己這是犯了大忌，一時間慌了神，跪在地上，有些發抖。

  最後一咬牙，抬起頭眼眶逐漸發紅。

  「說到無主，明明是君上縱容的掌事姑姑更無主。」徐婕妤話里飽含委屈，「那鳳琉璃先是在御花園裡摘了臣妾的玫瑰，讓臣妾在眾人面前盡丟顏面。而後又夜襲宜春殿，還在臣妾臉上作畫，叫臣妾一連幾日都不敢出門。」

  徐婕妤本就是後宮中生得極美的人，如今眼中淚水漣漣，要掉不掉，一副梨花泣雨的模樣，格外招人憐惜。

  墨楚淵皺起眉頭，最看不上這種哭哭啼啼的行為，心裡滿是鄙夷，只能強忍著性子聽她繼續說。

  「臣妾知曉那鳳琉璃當下甚得君寵，不敢計較。可是臣妾心裡的悽苦，君上可曾寬慰過？」

  墨楚淵冷哼道：「你還好意思提？若非是御花園一事，孤還不知道你竟敢帶外男進宮，孤不罰你已是對你最大的縱容。至於夜襲宜春殿一事……」

  「你還要孤將你指使賈全做假帳一事抖出來嗎！」

  他狹長的眼睛直逼她的面容，一氣之下將桌上的白玉盞掃落在地，嚇得所有人紛紛跪下。

  綠羅著急的一扯徐婕妤的衣袖，示意她這些事情還是別說了。

  徐婕妤也知道自己失言，竟一時忘了自己之前做過什麼。

  看著墨楚淵這副要吃人的模樣，臉色瞬間蒼白。

  「君上恕罪，娘娘也是心中有苦一時才說錯話。」綠羅忙著救場，在墨楚淵的壓迫下，哆嗦著開口，「鳳姑娘出事時，咱們宜春殿的人都不曾出去過，怎會與我們有關呢？望、望君上明察。」

  「明察？」墨楚淵起身，薄唇抿成線，隱含殘冷的開口，「哼，你們猜孤今日為何來這？」

  莫非君上知道了……

  徐婕妤在墨楚淵的目光下不敢抬頭，額間已微微發冷汗。

  不可能，君上要是知道鳳琉璃在哪，就不會來此。

  難道君上是在糊弄我？

  墨楚淵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知道她此刻已然六神無主，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就帶著大幫人馬離開了宜春殿。

  「君上，你這般刺激徐婕妤，就不怕對方直接撕票嗎？」

  小九見已走出宜春殿，忍不住開口問道。

  「撕就撕，反正也是她鳳琉璃做的孽。」

  墨楚淵一臉輕鬆，似乎真不在意對方的生死。

  小九才不信，君上明明擔心得要緊。

  他怎麼以前沒發現君上是這種口嫌體直的人。

  「傳令下去，嚴加監管宜春殿，尤其是每一個宮女太監，都給孤盯緊了。」

  墨楚淵的面上這時才是真正的覆上一層寒冰，徐婕妤今日敢威脅他，就休怪他不客氣。

  隱忍了這麼久，是時候該到孤出手了。

  他忽然停住腳步，朝後看了一眼，眼眸里閃過一絲遲疑。

  他知道徐婕妤的手段不簡單，鳳琉璃在她手上多一天便是一天的折磨，所以他才故意在宜春殿說些激怒徐婕妤的話，為的就是讓她自亂陣腳，在嫉妒的烈火之下才會有更多的小動作被發現。

  他收回目光，心裡又有點堵著難受。

  但願她能活著出來……

  墨楚淵走後，徐婕妤就一直癱坐在地上不起，任由綠羅怎麼勸都沒有用。

  她自嘲似的勾起嘴角，君上的話像是匕首一樣插在她的心尖。

  他的冷漠，他的威脅，全是因為自己抓了鳳琉璃。

  難道那丫頭就真有這麼好嗎？

  徐婕妤氣得咬牙，渾身止不住發顫，眼眸里的淚水還在打轉。

  好啊，本宮得不到的東西，他人也休想沾染！

  「本宮知道，前段時間本宮因為鳳琉璃的事情，苛責了一群下人。」徐婕妤冷不防的提出這件事情，看向綠羅的眼裡多了無盡的陰狠，「本宮就把鳳琉璃好好的交給你們處置。」

  綠羅瞬間明白她話里的意思，這是要那些人輪番羞辱一頓鳳琉璃再送她上路。

  於是得意一笑道：「娘娘放心，到了今晚的深夜，奴婢們都知道改怎麼做。」

  徐婕妤滿意的點點頭，如今宜春殿上下都在君上的監控中，他一定會再讓人暗中監察自己，所以她不能輕舉妄動，可是她宮裡的人就可以。

  鳳琉璃，本宮雖不能好好招待你一番，但是本宮手下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這下有的是你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