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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你想包庇的人

2024-06-02 06:02:32 作者: 喵小爺

  鍾明晚瞳孔一縮,腦袋條件反射般的向後挪就要撞在車壁上的那瞬,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掌墊在她的枕後。

  

  枕後暖暖的,連帶著後頸都敏感起來,就連髮絲的騷癢也格外的清晰。

  他的俊臉漸漸貼近,眼底蕩漾的笑意,這姿勢極為曖昧。

  鍾明晚蹙蹙眉,定住心神,向後挪了挪屁股,將頭偏向一側。

  陸驚羨輕輕一哂,「我若說我這些手下時時刻刻都在我身邊,你會不會怕?」

  鍾明晚盯住那張近在咫尺且絕艷京華的臉,許久才吐出。

  「會。」

  「哦?」陸驚羨低笑著向後撤開,又懶懶的靠回去,只是那對幽深的眸子,深涼又無限隱藏,「那不如就別問了吧,反正也與你無關。」

  與你無關……

  說的也是。

  鍾明晚抿住唇,還真的沒有問下去,可心裡卻千思百轉。

  今日這一樁接一樁接踵而至,不難看出,陸驚羨對付沈家絕不是一時興起,而是計劃周全。

  他這種雷厲風行的人,不出手則已,但凡出手,就會將這條線都揪出來一窩端,再不給人留翻身的餘地。

  馬車最終停在倚欄閣。

  倚欄閣主殿輝煌,院落明闊,房間一間挨著一間,是供給來參加秋狩的勛貴子弟們歇息的場所。

  周宴的住所也同樣安排在這裡。

  鍾明晚知道陸驚羨是來做什麼,突然之間有點同情周宴。

  尋常的秋狩而已,這才第一天,就血流成河了,並且事關根系龐大的名門望族,他這個皇長孫要背負的責任似乎有點重了。

  等人的功夫,陸驚羨沒再開口,表情淡淡的負手立在窗邊,望向窗外,眼神里沒有什麼溫度。

  鍾明晚得了個閒,迅速將今日之事捋了一遍。

  沈氏兄妹想要暗算她,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最終作繭自縛,將沈丘搭進了刑部大牢。

  而刑部與沈丘裡應外合的刑部侍郎郭啟淵,卻先一步被陸驚羨拔出,抄家革職。

  沈丘有了先前的案底,又失去了刑部裡應外合的助力,如果沐陽王府盯緊這個案子,沈仲華即便想救兒子,怕是也無從下手。

  鍾明晚相信陸驚羨的本事,他既然是有備而來,確實有辦法讓沈丘出不來,這個給左相府撐台面的兒子,十有八九要折在大牢里了。

  沈丘落馬,原本算是首戰的初勝。

  可偏偏陸驚羨在落陽山里便遇到了埋伏,這便有些匪夷所思了。

  還是那句話,即便是沈家想要報復,也並非一日都不能等,再者說,京城相傳,陸家人武功深不可測,動手的人根本就沒有十足的把握,又為何會冒險?

  真想殺陸驚羨也不見得非用武力解決,即便要動手試試,也可以在京城找個犄角旮旯,選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完全是自投羅網。

  背後支配之人就好像是被下了蠱一般,眼看著是一個又一個的陷阱,偏偏硬生生的往裡跳。

  左相府這些人里,沈丘被捕,左相收到消息,即使要動手應該不會那麼快,沈若巧欽慕陸驚羨,應該不會派殺手刺殺他,唯一有可能行動的人就是左相夫人柳氏。

  可柳氏一介婦人,單獨動手不切實際,必然會有聯手之人在背後做支持。

  那裡應外合的人是誰,誰有可能與柳氏合作呢?

  這個人必然能支派暗衛或者巡防侍衛動手,三十多個高手為其賣命。

  鍾明晚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御林軍統領韓珏。

  從上次進宮就發現,這個韓珏似乎有很大問題,剛知曉她的身份就拔劍相向,好像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偏偏這次秋狩守備出問題剛巧韓珏輪值,又是針對她,若說沈家籌劃跟韓珏全然沒有關係,仿佛也不大可能。

  難道這個韓珏是與沈家合作的人?

  正在思忖間,周宴已經快步走進來。

  殿門敞開又合上,被緊緊的掩住,殿中伺候的宮人侍衛全部都被揮退。

  周宴神色疲憊,由於腳步太急,微風帶起了他松藍色的袍腳。

  「本殿剛聽說發生的事,已經在處理了,」他一進門連寒暄都顧不上,目光分別從二人身上掃過,雙眉鎖的很深,一路行過來風塵僕僕,頭上金冠歪了也渾然不知。

  「你們沒有受傷吧?」

  見立在窗口陸驚羨沒理會自己,又轉過頭來望向鍾明晚,微微有些擔憂,「鍾二姑娘?」

  鍾明晚沒什麼表情,只是象徵性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礙。

  陸驚羨倏然轉過身來看著周宴,神色淡淡的開口,「襄郡王,今日這樁事,怕是沒那麼容易過去。」

  他與周宴是表兄弟,年齡又相仿,說話鮮少這般正式,更何論開口就喚他『襄郡王』。

  周宴深深瞧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我明白。只是……你不覺得這裡面有些蹊蹺嗎?」

  陸驚羨懶懶倚的牆壁冷哼,「即使已經動手,你覺得我有空管它是不是蹊蹺?」

  周宴耐著性子道,「羨弟,你平心而論,就憑姑姑姑父在京城這般地位,哪家軒貴敢惹沐陽王府的人?更遑論在這裡動手腳!憑你的武功,京城裡怕是再難找到對手,埋伏暗算就等同於以卵擊石!我實在想不明白他們圖什麼?」

  想到一塊去了!

  鍾明晚無聲摸了摸鼻子,周宴說的話正是她也感覺奇怪的。

  常在京貴圈混的都是人精,沈家人能混到這個地位更是如此。

  常言說的好,柿子還知道挑軟的捏,誰會找硬的咯牙的,自討苦吃玩兒?

  「你想不明白我就能想明白了?」陸驚羨輕嗤,掀起黝黑深沉的眼眸,「所以呢,宴兄到底是想說什麼?總不會是我自己派了人暗殺自己做這場戲吧。」

  「羨弟,你知道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覺得事情不會像想像的這麼簡單,這段時日盛京城的動向實在是詭譎難測,越是這般特殊時刻,你我更該冷靜下來,不要被有心之人算計利用才是。」周宴嚴肅道。

  陸驚羨抬起銳利的眸子緊緊盯著他,須臾,突然笑了,「周宴,你不會是想包庇什麼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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