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胸口的匕首
2024-06-02 06:01:58
作者: 喵小爺
可能是演技有點浮誇,陸驚羨微不可查地瞥了她一眼,揚揚眉,大概再提醒她收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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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倚在門框上,唇角虛勾一貫的笑容,神情仍是淡淡的,「果然是有點意思了。」
旋即,懶懶抱起雙臂向周宴瞧過去,用眼神示意屋裡,「宴兄,你在外面立了那麼久,都不進來看看的?」
周宴察覺到不對勁,也快步踱過來,見到裡面的場景,不由大驚。
房間裡的陳設極其簡單。
一個體型健壯的男子斜斜地躺在榻上,衣著整齊面色猙獰,胸口插著一把短匕,鮮血順著床鋪滴答滴答往下淌,血水已然流了滿地,男子不知是死是活。
周宴面色鐵青,眼睛眯成一條線。
等著吃瓜的眾人見皇長孫面色不對,也都紛紛圍了上來,看到裡面的場景,無一不被裡面的場景駭住。
「!!!」
這落陽山可是算皇家獵場,眼下正是一年一度的秋狩,可秋狩還沒開始,居然發生命案!
周宴薄唇抿成一條線,強壓住怒氣,「徐柔,你最好給本殿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他方才可是親眼看到徐柔從這房間裡出來。
徐柔此刻雙眼已經完全失去了焦距,她幾乎沒有猶豫,抬手指向鍾明晚,「是她!是鍾明晚殺了裴子業!」
「裴子業?」
眾人的目光又重新放回到床上的那人。
房間窗子是開向陰面的,光線略微有些昏暗,男子雖說是仰面朝上,可凌亂的髮絲就遮住了半張臉,再加上光線的緣故,單單是站在門口,根本看不出來是面貌。
陸驚羨輕哂,涼薄的目光從房間裡掠過,稍抬了下頜對身後的柴沖示意。
柴沖得令,上前查看,不出片刻,沉重的點點頭,「回主子,是裴子業沒錯。」
話音一落,圍觀的眾人神態各異,大抵都覺得有些驚悚。
尤其是周邵和裴子期,臉色驟然黑了。
本該在刑部大牢里的裴子業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這裡可是皇家狩獵場,戒備森嚴,因為先前盛京城裡並不安穩,所以在上山路上守衛軍盤查的極為嚴格,沒有收到太子府請帖的人,根本沒資格進來!
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再也沒有人敢嬉皮笑臉的看熱鬧,氣氛陡然凝重的氣氛。
人群之中地位較高的沈丘、符尋安等人也不由變了臉色,各懷心事。
陸驚羨舌尖用從下顎頂了下,點頭盯著徐柔看了片刻,驀然笑了,「呦,眼神夠好的?你怎麼知道裡面躺著的是裴子業的?」
他黢黑的瞳仁有幾分好整以暇的散漫,薄唇的弧度卻驟然冰冷。
「我……」
徐柔對上陸驚羨銳利的眼眸,方寸大亂,嚇得不輕,自知方才自己大腦混亂,說錯了話,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想要改口已經不可能了,說再多也只能是給人看笑話。
陸驚羨見她支吾了半晌卻遲遲未語,玩味的一笑,輕捻指尖,並沒有在逼問下去。
「看來的確是眼神兒不錯呢。」他偏開目光,眼神倏帶笑意,卻是涼的。
鍾明晚揚起下巴,輕笑,「徐小姐眼神好不好我管不著,但你平白無故污衊我,我可不能怨白受這冤枉氣。今日正好大家都在,你必須把話說清楚,不然,即便你是徐太師的後人,我也只能告上公堂,還我清白。我們鍾家雖然門庭不大,但也不能由著別人幾次三番的潑髒水。」
鍾景軒也被激起怒氣,「我妹妹說的對!我們鍾家的女兒金貴著呢,豈能由得人胡亂潑髒水!徐柔,你今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立刻下山去敲登聞鼓!」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其實認識徐柔的都能看出來,徐柔這女子一向心高氣傲,盛氣凌人。
最近兩年她明顯在針對鍾明晚,只是人家鍾明晚父母兄長不在,沒人跟她計較罷了。
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徐家沒了,胡月茹罪大惡極,她的女兒徐柔成了孤家寡人,沒人撐腰的成了徐家女。這女人不好好找個沒人的地方窩起來,還出來作弄別人,也難怪惹人嫌棄。
一陣躁動過後。
「都夠了。」周宴背著雙手,眼神一暗,視線落在徐柔頭頂,口吻猶如寒冬的凜風,「你還不老實交代麼!」
當初刺殺鍾明晚的案子在他心裡早已成為一個禁忌,原本計劃是以打壓裴家的目的行事的,可到頭來裴家只是折了一個沒用的長子,他卻因此開罪的父王,還在太師府覆滅一案中承擔了莫大的壓力,他的損失不比裴家小!
他早便讓沈丘去處理了裴子業,可裴子夜非但沒有死在牢里,反而被放出來,出現在這裡。
此事鬧大,讓父王知曉,重提這案子,無非是將他陷入了不利之地。
想到這裡,周宴額上青筋跳了跳。
無論今日這些人想做什麼,都觸動了他的逆鱗。
注意到周宴驟黑的眼眸和表情變化,不止徐柔,就連沈丘和沈若秋也有些緊張。
事態顯然沒有向著他們預料的方向發展,而徐柔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將計劃全盤打翻。
沈丘不著痕跡的對妹妹使了眼色。
沈若巧狠狠掐住掌心,雖說心裡還在彆扭,但也明白哥哥的意思。
徐柔這個蠢女人已經保不住了,她們兄妹完全沒有意義再為她冒險,是到了該棄的時候了。
避免她說出太多不該說的話,沈若巧也對自己哥哥回了個眼神,點點頭。
兩人無聲的交流,被周邵和裴子期看在眼裡,臉色更為冷厲。
周宴眯起眸子,帶著審視的逼問,「徐柔,本殿可是親眼見到你最後從屋子裡出來的,你再不說話,只能去大牢里解釋了,到時候,不但鍾家人要告你坐贓罪,恐怕還要加上個殺人的罪名。」
徐柔狼狽的被所有人圍在中間,指甲深深摳進了泥土裡,看著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人或幸災樂禍或嫌棄的眼神,感到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她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沈家人都是一群利慾薰心的騙子,又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幫她呢?
這世道還真是現實!
她誰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