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露餡

2024-06-02 05:58:23 作者: 喵小爺

  陳太醫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沉重的點點頭,在妙竹的引領下去案前先去開方子。

  二人前腳出去,鍾明晚立刻掀開錦被坐起來,扇了扇潮紅的兩頰,將身上套的厚衣裳一件一件解了。

  一炷香後,妙竹再次折返回來。

  鍾明晚扇風的動作頓住,小心望了一眼窗外,唇語問道,「走了?」

  「嗯,走了。」妙竹撫撫小胸脯,「奴婢讓門房備好了馬車,開了藥方,就派人請了出去。」

  「好樣的,」鍾明晚長呼一口氣,「可是走了,剛才那手爐快燙死我了!好熱,真捂出汗來就穿幫了……」

  「不過,話說回來,陸二公子可真關心您。」

  鍾明晚掀了掀眼皮,「得了吧,這不是關心,這是查崗!我到希望他能放過我,還我自由!」

  另一頭的陳太醫提著藥箱被送上馬車,回程的路上越想越不對勁,這症狀和脈象也不相符啊,偏偏鍾府的人還火急火燎的將他『請』出來,究竟是什麼名堂。

  

  直到走近沐陽王府的大門,陳太醫依舊很是費解。

  陸驚羨也不拐彎子,直接就問,「真病了?」

  陳太醫滿露難色的拱拱手,思忖道,「不瞞二公子,鍾小姐的臉色不大正常,像是高熱,不過脈象就有點奇怪了……」

  陸驚羨不耐煩的揮手,「哪那麼多廢話,你就告訴我她病沒病吧?」

  「以老臣多年之鑑,應該是沒有。」

  沒有……

  陸驚羨都快氣笑了,揮手摒退了陳太醫。

  「沒病,騙我說病了,你說她什麼意思?」

  「這……」柴沖明知道原因,卻不敢說,怕自己死的太快。

  「要不然咱們親自去一趟鍾府。」

  「咱們去鍾府幹嘛?」柴沖納悶了。

  陸驚羨斂下眉目,「去看看本該病了的人是什麼模樣。」

  柴沖:「……屬下這就去。」

  主子,您就認了吧,您就是不甘心。

  「等等。」陸驚羨開口攔住他,「去尋一輛輕便的馬車來。」

  尋一輛輕便的馬車?

  就相當於不用沐陽王府的馬車!

  這表示什麼?

  柴沖摸了摸鼻子,瞬間就懂了。

  這下好了,他家主子真成了見不得光的人!

  鍾府明月閣

  鍾明晚收到門童小廝的傳話,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躍了起來,反應與方才截然不同。

  「什麼?你是說周宴來找我了?」

  「外面的人是這麼說的,」小廝懵怔地點頭,「襄郡王如今就在府門口等您。」

  鍾明晚:「!!!」

  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她立刻彈起來,興奮地繞著桌子轉來轉去,「妙竹,快快,我先梳妝!」

  妙竹看著春情勃發的自家小姐,不可置信道,「小姐,襄郡王為何要來找您?」

  「必然是我有可取之處了!」鍾明晚笑眼彎起來,「不過這不重要啦,有可能是我那香囊起了效果,他在回應我!」

  「可是,您才剛裝病拒絕陸二公子啊,若是被……」

  鍾明晚捏捏她的小臉,「難道陸驚羨會昭告天下人我放了他鴿子?別想了,想得太多老的快!」

  另一邊,陸驚羨懶懶的靠在車廂里,一手撫著白玉盞,悠閒飲茶,另一手搭在投窗邊,食指一下一下的敲在車窗框上,目光時不時的看向鍾府朱漆大門。

  這個動作已經維持了小半個時辰了,大門還是絲毫沒有動靜,直到茶盞中的碧湯換了又涼,他終於蹙起眉,耐心宣布告罄。

  「為何這麼久還不出來,話沒傳到?」

  陸驚羨原本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平日裡更是沒有等過什麼人。

  他漆黑的眼底殊無波瀾,卻蘊含了強烈的危險信號。

  「這個……鍾姑娘出門可能要梳妝打扮吧……」柴沖小心的說。

  「梳妝打扮?」陸驚羨狹眸上揚,冷冷哼笑,「有這功夫孵蛋都能孵出來了,不等了,走吧。」

  話音還沒落,就瞧見一抹倩影就從朱漆大門處靈巧地鑽了出來。

  鍾明晚頭上梳著凌雲髻,簪著彩蝶流蘇步搖,穿著一身櫻桃紅色蜀錦百褶裙,腰間束著同色紅絲帶,纖腰不盈一握,上面掛著如意描金的銀鈴鐺,就這般面帶笑顏,攜著暖陽走出來。

  陸驚羨涼幽幽地瞅著她。

  「襄郡王好!」鍾明晚大老遠的就揮著小手打招呼,聲音清脆甜軟。

  陸驚羨眸子微眯,舔了舔後槽牙,非但沒被這聲問候討好到,反而臉色陰沉下來。

  小姑娘生龍活虎,哪有半分生病的樣子,可偏偏裝病拒絕了他。

  前後隔了不過一個時辰,就心花怒放的赴『別人』的約,到底有沒有心,又將他置於何地了。

  陸驚羨繃著臉敲了敲窗沿,「上來。」

  「得嘞!」鍾明晚很沒眼色又很狗腿地爬上了馬車。

  陸驚羨支肘抵在窗框上,見她進來將,將飲盡的茶盞翻轉,倒扣在案上,臉色略不好看。

  他也就奇怪了,怎得這『周宴』的名字就那麼好使,跟陸府有關的倒讓她避退三舍了,他是蛇蠍麼!

  鍾明晚倒全然沒在意陸驚羨怎麼想。

  她鑽進車廂,先是杏眼彎彎的環顧,然後猶豫了一下,最終選了個離馬車主人稍遠點的位置坐下。

  心裡默念一定要矜持。

  「襄郡王有事找我,派人傳個話就行了,不用特意到府門前等我。」

  陸驚羨睨過去。

  小姑娘鼻樑翹挺,杏眼彎成了月牙,兩扇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掃出淡淡的陰影。

  整張臉都紅撲撲的,就像熟透的蜜·桃一般。

  他突然自哂一笑,誰說沒傳過話?如果傳話有用,自己就不用走這一趟了。

  「所以,您找我什麼事呀?」鍾明晚捧著臉頰,笑眯眯的問。

  「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陸驚羨抬手,小小一枚香囊,被他掛在指節上,晃來晃去。

  這花花綠綠的顏色鍾明晚自然認的。

  「香囊啊,您不認識?這是我為了報答您的救命之恩,繡了三天三夜才繡成的,為了繡著香囊,我手指都扎破了。」

  頓了頓,覷著他的俊臉挺直了脖子,厚著臉皮道,「所以這可不是普通什麼東西,而是我的心。」

  「你的心?」陸驚羨眉梢揚起,似笑非笑,掛著香囊的手忽地攥緊收了回去,「是麼?」

  這聲音飽含蠱惑。

  「是啊,不信你看我手。」鍾明晚靈眸微動,趁著這機會把細白的手指伸到他眼皮的底下晃了晃。

  還就不信了,他還真會檢查她手上有沒有針眼扎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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