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守成之君唯有公子扶蘇

  不明白嬴政為何會突然這樣發問，趙高下意識的沒把趙宸放在心上。

  而且庸城那邊，可是有著中車府和羅網的人嚴密監視著的。

  他得到的信息來看，趙宸這位大秦九公子，已經與庶民無異……

  攏手而立，趙高輕聲道。

  「咸陽去往庸城五日即可，而今日是旨意發往庸城的第六日，想來公子已經在趕回咸陽的路上了。」

  十日後就要第五次東巡，又感大秦表面上一片太平，可謂前所未有之氣象，但實則波瀾不驚下面，卻是常人看不見的暗流涌動。

  嬴政頓時失去批閱奏文的心情，索性耐著性子喝完了蓮子羹後，起身前往胡亥所在的住處。

  跟隨在嬴政後面的趙高見此面上一喜。

  正坐在案幾之後，胡亥面前正攤開有一冊書簡，但面上有些左顧右盼，仿佛座下發燙一般，讓他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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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嬴政剛好見到這一幕，眼底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趙高見到胡亥這副模樣，雖然跟在嬴政身後，看不到此時的表情，但用腳趾頭想就知道有些不妙。

  趕緊上前一步，使勁對胡亥使了個眼色，同時心底對胡亥感到無語至極。

  對嬴政解釋道。

  「陛下！奴婢昨晚教導公子夜深，今日在學習上不免精力不至……」

  意思就是胡亥還是很醉心學習的！

  作為自己的鷹犬、胡亥的老師，所以嬴政對趙高的話信了大半。

  眼底冷色一松，面向胡亥的面容，這才緩和起來。

  在嬴政剛出現自己視線當中的時候，直接嚇得胡亥心底發顫，正坐在案幾後的身影變得僵硬。

  當接觸到趙高眼色示意後，胡亥立馬反應過來。

  連忙起身繞過案幾，來到嬴政跟前深深拜下。

  「兒臣拜見父皇！」

  原本還以為之前他老師趙高所說，待會兒很可能他的父皇回來。

  但以往也是如此，最後當他作好準備，可最終都沒有盼來嬴政後，所以這次胡亥還是覺得嬴政根本不會來此。

  所以也就做做樣子，應付趙高罷了。

  畢竟趙高對他還是有些嚴格的，卻沒想到嬴政真的來了……

  心底鬆口氣，趙高幫腔道。

  「陛下！雖然公子今日功課不怎麼用心，但心裡還是惦記著陛下辛勞，所以特意為陛下親手做了蓮子羹啊！」

  在胡亥暗自懵逼時，嬴政望向他的眼神越發柔和，閃過寵溺點點頭道。

  「亥兒有心了！」

  到底是自己最喜歡的兒子！

  不同於對待老大扶蘇的嚴格和期望，嬴政對於時常逗自己開心的胡亥，還是比較滿意的。

  可惜胡亥實在是，太過於庸碌！

  察言觀色，趙高見到嬴政的表情後，連忙煽風點火道。

  「陛下！奴婢手下探查到，昔日與公子扶蘇有接觸的六國餘孽，今日曾在西坊聚集，像是在謀劃著名什麼……」

  趙高話音剛落，嬴政臉上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扶蘇曾創立了一個聚賢莊，糾結了大批昔日六國貴族，而這些嬴政其實是默許的。

  之所以放任扶蘇施為，旨在鍛鍊扶蘇的治國手段。

  只為了讓他明白，他那一套儒家懷柔是行不通的！

  可因為這個聚賢莊，整天談論一些暴秦言論，所以嬴政才下旨，讓扶蘇去往北方歷練。

  沒想到扶蘇前腳剛走，這些六國餘孽就立馬不安分起來。

  但近日就要東巡，所以嬴政也不好大動干戈……

  ……

  夜晚的咸陽宮，讓人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嬴政把老將王翦請進宮內。

  君臣二人在深宮園林，一片湖泊邊亭內正坐，提著燭火的內侍隔著老遠，嬴政親手為王翦斟滿酒。

  「老臣多謝陛下賜酒！」

  阻止了想要起身謝恩的王翦，手中把玩酒樽，嬴政目光遠眺。

  看著黑暗中的咸陽城，隱約能見到，隱藏在夜幕中的宮殿飛檐。

  亭子裡沉靜了一會兒，嬴政忽然道。

  「老將軍乃大秦柱石，依你看，扶蘇可堪大任否？如若不能，寡人眾多子嗣之中，又有何人能繼續把大秦延續下去？」

  說這些話的時候，嬴政腦海里想的則是，今日白天王翦在麒麟殿所說的話。

  『只要有我大秦陛下，就算六國再生也不足為慮！』

  如若他不在了呢？！

  隨著時間流逝，嬴政逐漸感到力不從心，也對於長生不死已經是不再抱有希望。

  但看似強大、實則危機四伏的大秦，今後又該如何是好？

  雖然王翦沒有料到，嬴政深夜召他入宮，竟會是問這個問題。

  但他沒有絲毫顧慮，作為秦國資格最老的大臣，這種問題，除了表態外，也確實能給嬴政一些很好的建議。

  所以王翦收起往日的漫不經心，這一刻如同回到了曾經那個，侵吞諸國的秦國上將一般。

  「守成之君，唯有公子扶蘇！」

  沒有說其他的，但嬴政卻都懂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點點頭，腦海里徹底把胡亥的樣子拋卻。

  想著此次東巡歸來，就立扶蘇為儲君太子！

  守成之君就守成之君吧！

  希望扶蘇真的能消除六國隱患……

  就在二人於夜色中飲酒，迎面湖泊吹來的涼風，嬴政訴說起往日的履步唯艱。

  從趙國為質子開始，到除掉權相呂不韋，後又統一六國。

  「陛下！」

  突然，亭外黑暗中傳來章邯的聲音。

  也許是顧慮著王翦在此，所以章邯沒有繼續說下去。

  眉頭一皺，嬴政示意王翦無需離開。

  「講！」

  黑暗中遲疑了一下，遂即響起章邯的聲音。

  「今日咸陽突然多出來一些生人，黑冰台探查到，這些人此前從未來過咸陽，而且這些人隱隱有著緊密聯繫，如同黑冰台一般的存在，還有……」

  說到這裡，亭外黑暗中停頓了一下，又才接著道。

  「今日來自庸城的黑冰台來報，庸城外多出了一支軍隊，似乎是聽命於公子趙宸。」

  「臣下猜測，也許進入咸陽的那些生人，是九公子的密探！」

  章邯說完後，除了湖面吹來的徐徐微風，湖邊涼亭頓時陷入了寂靜。

  嬴政面色一沉，沒想到這個素未謀面的九兒子，竟然還發展出了一些自己的勢力！

  而王翦則是目光閃了閃，心中突然感覺，也許這個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大秦九公子，也許能給人一個驚喜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