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揭穿

  青木走後，李絮三人在原地等了一會，就聽村路盡頭有急促的蹄聲，不像是驢蹄子的聲音，因為沒誰會把驢子趕的這樣急。

  轉眼看去，一匹半大的馬上趴伏著一個人影，風鼓吹著那人的袖口，像兩個大漲著的風袋。

  「啊啊啊....」伴隨著一陣驚恐的叫聲，那匹半大的馬前蹄高高揚起，後蹄穩住，整匹馬停了下來。接著從馬背上滑落下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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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嘔....」乾嘔的聲音。

  這二貨誰啊？暈馬？李絮正想著呢，身邊的李誠已走過去幾步，歪頭看向乾嘔的人，「衛師兄？」

  「呃...嘔...李師弟...師兄我沒來遲吧？嘔....」邊乾嘔邊說話的正是衛澤。

  「沒有...只是衛師兄你還好吧？」李誠關切的問。

  衛澤強行壓住胃裡噁心的感覺，「沒事。」

  「師兄你沒事就好。」李誠鬆了口氣，「對了，師兄這是我大姐和二姐。」

  衛澤身子忽然僵了一下，扭頭看見李絮和李月，心裡愈發懊喪，他居然在兩個姑娘面前這麼失態...

  「見過兩位姑娘。」衛澤迅速整理了下自己的儀態，要不是面色青白，不知情的還真以為他是個禮數周到，溫謙有禮的書生。

  但看過剛才那一幕的李絮早把他當成一個二貨了，「見過衛公子，常聽小誠提起你，想不到衛公子你騎術挺好的啊。」

  「姐，哪裡好了，你看他都吐了！」李月耿直的道。

  噗...李絮忍不住笑了，妹妹呀沒聽出姐姐是在反諷嘛。

  衛澤笑容垮了些，「你就是李師弟的二姐吧？今日那馬是我新挑來的，這才一時不適應，可不是我馬術不行！」

  「找藉口。」李月沖他扮了個鬼臉。

  衛澤以網見的姑娘哪個不是矜持有禮，哪裡遇上過李月這樣敢做鬼臉的又古靈精怪的丫頭，一時間竟不知作何反應。只好跟李月大眼瞪小眼。

  「好了，好了，衛公子小妹她心直口快慣了，你別見怪。小誠的入學宴也快開始了，不如我們先回去吧。」李絮出來打圓場。

  衛澤反應過來，他怎麼和個小丫頭槓上了，真沒個讀書人的氣度，便立刻對李絮說好，他不會計較的。

  李月聽他這樣說是肯定不服氣的，誰不計較誰啊！

  李絮一把按住她，沖她搖搖頭，她這才消停了。

  。

  到了李家院子前，衛澤隨便找了地方栓馬，哪裡知道光這匹馬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村里人見過馬匹的少之又少，大傢伙兒也都知道只有家中有錢有糧，才養的起馬，所以馬匹已經成了有錢人的象徵。皆議論起，李家今兒請來的人可不簡單呢。

  李絮他們剛要走進院裡，就聽院裡有人在哭天搶地的喊，「哎喲，弟妹啊你怎麼呀？是不是肚裡孩子出事了？來人吶，快來人吶！」

  李絮皺了皺眉，是劉氏的聲音，她讓李誠和李月還有衛澤先站在門口，她自己個兒走進院裡去看發生了什麼。

  水桶邊，劉氏蹲在趙氏身邊，而趙氏捂著肚子表情痛苦萬分，劉氏不停的喊叫，早把王氏他們引了出來。

  「大哥大嫂，你們看看，三弟妹一定是碰了涼水害了喜，這可怎麼辦吶！」

  「行了。」王氏道了句，「先把三弟妹扶回屋裡。」

  聽到王氏這樣說，趙氏眉眼閃過一些得意，隨即又換成了痛苦，變幻之快，李絮想奧斯卡影后都不是她的對手。

  「娘，咱家這麼多人，我怕再衝撞了三嬸，不如先把三嬸扶回爺奶家去吧。」李絮對王氏說道。

  回自個兒家？趙氏在心裡快速的計算得失，要扶她回去勢必要出院門，到時候那麼多人看著，都會以為她在大哥家受了委屈，那就更合了她的心意了。

  趙氏適時的哎喲了一聲，王氏沒法便同意了李絮的說法，和劉氏一齊把趙氏扶回李家前院。

  「大嫂，我看三弟妹痛成這樣，怎麼也得請個大夫啊。」劉氏邊走邊說。

  王氏這會哪有空去請，入學宴就快開始了，哪有主人家不在的道理，正想說晚些去，李絮開口道，「二嬸，你放心吧，絮兒會去請的。」

  趙氏心裡莫名的咯噔一下，莫名的升起想要阻止李絮的念頭，可此時她扮演的是個虛弱的孕婦，大聲說話可就露餡了。

  王氏扶著人走了以後，李絮走到門邊，眼睛看向衛澤，「衛公子，可否請你辦個忙。」

  衛澤看了一場鬧劇，正覺得比戲台上的戲文還有趣，哪知道火一下燒到了自己身上，「什麼忙？」

  「幫我三嬸診斷。」

  「什麼？我可不是大夫啊。」衛澤訝然。

  「可你衣衫上帶了藥味...」李絮摸著下巴，繞著衛澤走了兩圈，「家中不是開藥堂的便是開醫館的，耳濡目染總會些吧。」

  衛澤越發驚訝，他抬起衣袖聞了聞，哪有什麼藥味。

  「衛公子你是聞得多了，習以為常，不像我尋常難接觸草藥，所以聞得出。」

  「我只道李師弟是個聰慧的，原來他姐姐也不遑多讓。」衛澤感嘆，「我家中確是開藥堂的。」

  縣裡最大的藥堂仁濟堂便是衛澤家的，他爹販藥好十幾年，卻不想衛澤步他後塵，因為商人總是低人一等的。而這個年代的醫者還是屬於三教九流內的，地位到底不高。

  「那這忙，你幫得？」李絮笑說。

  衛澤點點頭，李絮挑了挑眉和他低語商量了幾句...

  。

  「娘，大夫尋來了。」李絮身後跟了衛澤，兩人亦步亦趨的進了李家前院。

  衛澤手邊抱了個箱子，加上個子修長，表情再帶點嚴肅，看起來確像個大夫。

  「快進來，快進來。」出來的是張氏，畢竟她比誰都關心李三郎的子嗣。

  李絮朝衛澤遞了個眼色，衛澤點頭，兩人便走進了屋子。

  趙氏仍舊喊著肚痛，衛澤便沉聲讓她把手腕伸出來，他在趙氏都腕上擱了塊布，實在找不到銀線或者金線，又考慮到男女大防，就湊合著用布。

  一屋子屏息等著衛澤說結果，這貨確是有耳濡目染道，半眯著眼假裝斟酌了好久，才搖搖頭，「胎像極是不穩，再看這位婦人一直呼痛，想必肚中孩兒多半....唉，我這就執刀將孩兒剖出來！」

  「你說什麼剖出來？」張氏不可置信，她的孫兒啊。

  「是啊，老夫人，若不儘快便是一屍兩命啊！」說著衛澤就從箱子裡拿出一把小刀來，利芒閃過趙氏的眼，她一個哆嗦。

  「大夫！我不痛了，我孩子沒事！」趙氏大聲道。

  「怎會無事？婦人你剛剛那般呼痛，定是傷了根本啊！」衛澤越演越真，李絮都忍不住想給他點個讚了。

  「裝的，裝的，我根本沒事，大夫你快把刀放下吧。」衛澤手裡那刀一直在她眼前晃悠，肚子本來不痛，這下真要痛了。

  「婦人，這等事怎可假裝？你可知這對你腹中孩兒是不好的！」衛澤責備道，全然體現了他醫者父母的拳拳之心。

  張氏一巴掌掀在趙氏腿上，「讓你裝，聽到大夫說的沒？我孫兒要是出點什麼事，你就給滾回娘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