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夜晚

  夜晚的小河村靜謐黑沉，李絮手裡的紙燈散發著昏黃的光，依稀能照亮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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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河村地廣人稀，其實並不需要李絮多看，到處是空地。不過她覺得還是靠河邊的地比較好，做豆腐要用的水多，靠河邊打水就方便多了。

  「姐，快看，那邊怎麼有亮光啊？」李月突然扯住李絮的衣袖。

  「可能是村里其他人。」李絮道，細看去其實又不像，那邊的光很散，照理說古代的燈沒有照明範圍這麼廣的。

  「也有可能....是山上跑下來的精怪哦。」李絮又補了一句，眼看李誠和李月齊齊的發了怔，再齊齊的躲到她身後，聲音顫抖。

  「姐，我們快回去吧！」

  「過去看看嘛，你們難道不想看看精怪長什麼樣嘛。」李絮繼續逗他們。

  倆人腦袋搖到跟撥浪鼓一樣，李絮挑眉，「你們不去，我可去了...」

  說著李絮已邁開腳步往前走去，李誠和李月不敢去看，也不敢落單，最後只能跟上。

  其實那一片光亮稱不上很明亮，但在漆黑的夜裡卻是顯得和明顯。

  走的近了，那光亮圍成一團忽上忽下單飛舞，原來是螢火蟲。想不到能在冬天有這樣好的運氣碰上螢火蟲，李絮揚起紙燈，那些螢火蟲被她兜進去一些，他們在紙燈里飛舞，隔著燈外頭的紙，明明滅滅...

  李誠和李月不知是嚇的還是怎的，呆愣的一言不發，直到李絮把螢火蟲趕出紙燈，那些螢火蟲也飛遠了之後，他們才開口說話。

  「姐，那是什麼？怎麼會發亮？是不是你說的精怪呀？」李月揚著小臉問道。

  「你看過哪個精怪見了人就跑的？」李絮笑說。

  李月小腦袋運轉起來，在長輩講的志怪故事裡，精怪是見了人就要吃的，不像那些小蟲子見了他們就飛走了。分明是怕他們的。

  李誠和李月沒見過螢火蟲也是情有可原的，入了夜村里這般黑漆漆的，哪家父母會同意家裡孩子出來瞎鬧，更不用來河邊了。

  就是冬天難得見到，李絮想著將來到了夏天，再呆他們來看也不遲。

  「行啦，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回到家裡，李絮找王氏商量，明日王氏必定要去鎮上買給先生的見面禮了，還有要給李誠再買些筆墨，舊的帶去學堂總覺得寒磣了。

  李貴受了傷就在家看李誠和李月，李絮則一同跟著去鎮上。

  。

  第二日，王氏和李絮為留在家裡的三個人做好了早午飯後，就踏上了去鎮上的路。

  路上遇見了趕了牛車去河東鎮的王五，他招呼了李絮和王氏上牛車，但看牛車後頭擺滿了筐子，沒下腳的地方，母女倆就婉拒了。

  王五說筐子裡都是拿去賣的豆腐，如今河東鎮冒出了些賣豆腐的人家，他家的生意雖受了些影響，但王五家畢竟是占了先機的，生意還是好做的。

  不過總體豆腐的生意都是好的，河東鎮的人確實愛吃這個。也有個別不好的，就自己個兒擔了去其他鎮上賣，也是一樣的。

  這樣說來豆腐市場還是很大...

  到了鎮上，李絮母女倆和王五道別後，就直奔了鎮上的書齋，女人的購物慾果然是擋不住的，母女倆逛個書齋也費了時間。

  李絮瞧上了一塊玉石鎮紙，通體黑亮透著玉石的光澤和質感，觸手溫涼。

  一打聽價格，竟是要十兩銀。王氏嚇了一跳，忙不迭的讓李絮放回去。

  但是除了這塊鎮紙，她旁的實在瞧不上了，王氏也是瞧的這鎮紙好，可是沒錢啊，能怎麼辦？

  李絮想了想後，就和書齋掌柜討價還價起來，她問能否賒她半月的帳，半月後她必定把錢還上。

  書齋掌柜看李絮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就讓她哪涼快哪呆著去。

  李絮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她問掌柜可知昨日在碼頭邊的鬧劇。

  昨兒的事，官府的人都來了，掌柜是只曉得，可管這丫頭什麼事？

  關係可大了呢！

  李絮說，被砸的攤子就是她家的。

  掌柜這會拿正眼看李絮了，這又不是什麼好事，沒誰會上趕著把禍事攔到自己個兒身上去的。

  「你這攤子都給砸了，我不是更沒給你賒帳的理由了嗎？」掌柜不解。

  「您故事肯定沒聽全，最後不還有傅老爺為我家解了圍嗎。您去打聽打聽傅老爺可請了我們一家吃飯，您看我家還像是還不上錢的嗎？」

  掌柜的眼神變了，誰不想和鎮上首富搭上關係啊，尤其是他這樣的小書齋，若讓傅老爺瞧上了那不是發了嗎。

  李絮看掌柜還是游移不定，索性拿了這一張紙鋪開，拿一支看上去發舊的細頭毛筆寫了一張賒帳證明書。

  李絮大字都沒練好，就更別指望她能寫出好看的蠅頭小楷，不過能看懂是什麼也就夠了。

  掌柜看的鬍鬚顫動，家裡有小女讀書練字，李絮的字和家裡小女兒寫的相比，稱得上是粗曠中粗曠了。

  不過掌柜最後還是簽了字蓋了章，這十兩就當是投資了。

  李絮成功拿到心心念念的玉石鎮紙，心裡別提多開心了，雖說這東西明天就成了別人的。

  王氏瞧著送到眼前來的鎮紙，以及那張賒帳單，心裡複雜的很。

  「絮兒啊，咱家剛把欠的錢還上，這怎麼有給欠上了呢。」

  李絮囧了一下，在現代超前消費實屬稀鬆平常，但到了古代，居安思危的思想再紮根在每個人心裡。就是欠個一文兩文的心裡也怪難受的，更別提十兩銀了。

  「娘，錢該花的還得花，即然要買那就買最好的，買差的也是花錢，不都一樣嘛。」

  又是什麼歪理？王氏搖搖頭，心裡已經琢磨開，要怎麼還錢了。做點繡活？還是如那楊寡婦一般，去給鎮上的富人們洗衣？

  王氏想著想著，就和李絮逛到了碼頭這邊。昨日狼狽盡去，今日繁華卻不再屬於自己。

  張氏他們拿了那桶滷汁後，就連夜煮了一鍋滷味，清晨了讓李二叔抬來賣。劉氏趁了掙錢的機會不容錯過，就主動請纓來幫著賣。

  這會夫妻倆已經在攤上忙開了，他們沒有板凳桌椅，來吃的食客都要站著吃喝，實在不算方便。也有些實在嫌麻煩的，就徑直去了旁邊麵攤上，這倒讓麵攤老闆臉上樂開了花。

  李絮目測了下，客流量比之之前少了一些，不算少也不算多。

  那滷汁就那一桶，總有用完的時候，因此張氏他們只得省著用，沖了水進去味道就淡了好些。

  或許時間久了，李二叔的攤子生意會越來越冷淡。

  麵攤老闆或成最後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