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寒而慄

  「有什麼不好的？你認為你大哥和三弟沒有私房錢？我告訴你，今天你爹說了，以後我們做繡活的錢自己收著，你打短工的錢也不要傻乎乎的全部上交，能落下一文算一文。」劉氏瞪了他一眼，果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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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生病你娘都不拿錢，你還想她以後給婧文和思文辦嫁妝，給三寶和六寶交學費？為了孩子們，我們不能再跟以前一樣愚蠢了。」

  「知道了，我儘量吧。」李家華想想也是，四兄弟中，他家的日子過得最慘，比村里最貧困的家庭還不如，竟其原因還是自己太過愚孝，爹娘說什麼就是什麼，一點私房錢都不敢存。

  六寶幾次生病需要請郎中，他娘硬是一文錢都不給，幸好大伯娘心軟，關健時刻把錢借給他們，不然，六寶早就沒了，他不能每次需要的時候都跟大伯母借，所以，自己存錢才是正理。

  「讓婧文他們離二寶他們遠點，那小子真是蛇蠍心腸，今天爹爹不讓他吃飯，他越發恨婧文了，他肯定會想法報復，這幾天讓他們幾個一起，不要落了單，免得被人害了還不知道。」李家華交待說。

  二寶的所做所為讓他不寒而慄，也讓他看清了一切，自己這房人是家裡的長工，根本就沒有什麼地位，他要是再不覺醒，孩子們會死無葬身之地，他們兩口子也會老無所依，等他們動不得了就是被扔溝里的結果。

  「知道了，我會讓他們小心的。」劉氏點點頭，她想李婧文雖然學了點武術，但畢竟是個女孩子，又常年吃不飽，在沒有實力以前還是躲著點好。

  聽到這裡，李婧文無聲的笑了，沒想到今天三寶的話和自己的一番哭訴真的給這個便宜爹帶來了危機感，竟然同意存私房錢了。

  「睡吧，明天還要早起。」李家華在隔壁村給人家蓋房子，重體力活，勞累得很，如果不是今天的事對他的震憾太大，他早就睡了。

  「嗯。」劉氏心不在的答應了一聲，她想，她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抽時間多做點繡活，可惜這些年來把手都磨粗了，繡不了綢緞，不然，以她的手藝根本就不愁賺不到錢。

  聲音漸漸的小了下來，不久就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李婧文輕手輕腳地下床，悄悄的開門走了出去，她準備去正房聽聽牆腳，天上沒有一顆星星，黑漆漆的，很快，李婧文就隔入了夜色中。

  大房幾口人在李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來沒有人敢跟他們唱反調，以為這李家就是他們的天下，今天遭遇了滑鐵盧，而且打他們臉的還是他們視為草芥的二房，肯定恨毒了他們，以李家榮那睚眥必報的性格，一定會想辦法報復他們，特別是她李婧文。

  「婧丫頭也太囂張了，你和爹怎麼也不教訓教訓她？由著她那麼張狂。」張氏有點激動，她恨不得把李婧千刀萬剮：她不僅抓住了兒子的把柄，還害得他挨罰。

  「她蹦噠不了幾天，先讓她張狂，等我中了舉，看我怎麼收拾她。」李家榮一幅勝券在握的樣子。

  「她是個厲害的，別到時候吃她的虧，你看她今天，藉機發揮，連你二弟那個窩囊廢都被她激起了血性，竟然敢提出分家。」張氏沒想到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黃毛丫頭也會有咬人的一天。

  「哼，提了又怎麼樣？還不是被娘揍了一頓後不了了之了。」李家榮冷笑著說，李家華就是個蠢貨，他爹娘正在氣頭上還敢提這樣的事，不是找揍是什麼？

  「可是，因為他提分家的事，爹爹同意他婆娘做繡活的錢自己收著了，這樣家裡又少了一筆收入，給我們的錢肯定也會減少。」張氏憂慮的說。

  「她一個鄉下婦人，做繡活能賺幾個錢？有了這個由頭，以後二房的孩子生病什麼就沒有理由跟娘要錢了，這事對我們只有好處，不然，有個刻薄媳婦和孫子孫女的娘，對我的名聲也沒有好處。」李家榮解釋說。

  「我怕她年紀越大越利害，越有主意，想要控制她就難。」

  「到了我手裡，她再厲害又怎樣？這丫頭是個美人胚子，過兩年長開了，就可以派上大用場。」李家榮得意地說，他不信以自己的手段還控制不了一個黃毛丫頭。

  「把她送到妓院換銀子？」

  「不，賣到妓院只是小錢，如果我這次考中了，派了官，到時候把她送給得力的上司作妾，就能為自己或大寶他們謀一個錦繡前程。」

  「如果這次沒中，我也就不考了，就把她送給縣令或者送進於家，謀份差事，你也知道，縣令和於老爺都是好色的，有了婧丫頭這樣的絕色，不愁辦不成事。」

  「你就不怕她反咬你一口？」張氏不以為然，李婧文不得寵，他們家得不到好處，但是得寵，她有了靠山，她反咬他們家一口就麻煩了。

  「不會，她的爹娘和弟弟妹妹在我手裡，還不任我拿捏？到時要是不聽話，我讓她的爹娘弟弟妹妹生不如死。」李家榮咬牙切齒，李婧文把爹娘和弟弟妹妹都看得很重，這就是她的軟肋，有了這個軟肋，他就不怕她不聽話。

  聽到這裡，李婧文不寒而慄：沒想到李家榮如此沒有人性，難怪能教出二寶那樣的毒蟲；這樣的人絕不能讓他有出頭之日，否則，自己一家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想到這裡，李婧文又悄悄地潛了回去。

  李婧文躺到床上，心裡默念一聲：進去，就從床上消失了。

  「主人，你終於進來了。」李婧文一進空間，豆豆就出現在她眼前。

  「我沒有自己的住處，只能等大家都睡了才能進來。」李婧文捏了捏她的蘋果臉，「手感真好。」

  「主人，不能捏，不然臉變形了怎麼辦？」豆豆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她，眼裡滿滿的都是控訴，讓李婧文有著深深的負罪感，好象自己犯了大錯一般。

  「小不點，你的道行不淺。」李婧文差點被這個不小點迷惑。

  「主人，你的心性不穩，看樣子還需多多歷練。」豆豆沒想到她一下就清醒了，「這就是我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