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真的要走

  「我忘川做錯什麼了？」

  「你老是這樣衝動，知不知道你自己根本就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我……」

  忘川的最後一句話徹底的激怒了我。

  我伸手指著忘川道：「你給我閉嘴。」

  「老子變成現在這樣，還不是你害的？」

  

  「你騙我簽那什麼狗屁渡亡契約，你以為我樂意當什麼狗屁渡亡人嗎？」

  「還有，你不要成天像媽媽桑一樣對我絮絮叨叨的。」

  「怎麼？我是小孩啊？」

  「你是在教我怎麼做事嗎？」

  「我就衝動怎麼了，我人就這樣，你不高興可以解僱了我啊……」

  「來我求你趕緊解僱了我，我一天也不想在這樣下去了。」

  「渡亡人，說的好聽是送鬼離開，但卻沒有絲毫的執法權，那些明明是犯下了滔天大罪的鬼，還渡亡他……」

  「這跟電視劇裡面演的那些狗屁擺渡人有什麼區別？」

  我的咆哮聲更是蓋過了忘川。

  忘川辯解道：「電視劇裡面都是騙人的，根本不存在什麼擺渡人。」

  「擺渡人只是黃泉之上一個船夫而已……」

  「你現在趕緊，立刻，馬上從我的眼前消失，我不想看見你……」

  「不凡，你……」

  「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到？」

  我伸手一指忘川道：「你如果還想讓我回去的話，就立刻馬上從我的眼前消失……！」

  忘川走了。

  我知道她哭了，但我並沒有哄她。

  我為什麼要哄她？

  是我做錯了嗎？

  我感覺自己並沒有做錯。

  渡亡人的宗旨難道不是對鬼的懲惡揚善嗎？

  憑什麼有些人生前是大惡之人，死後只要儀式清醒，能求饒，就要被我們渡亡下去。

  從而轉世投胎？

  雖然忘川說過，冥界自有冥界的刑罰。

  但我又沒下去過，它刑罰不刑罰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既然落到我手中了，我為啥不能直接給處理掉呢？

  這搞了半天，我算是明白了。

  這黃泉渡亡人，娘的說起來好聽。

  專門負責渡亡鬼魂，送鬼魂下界的。

  但其實就是整個陰間最最最為基層的一個職業。

  這就算了，還需要遵守陽間法律的同時，不能違反陰間的戒律。

  我圖什麼啊？

  活著不累嗎？

  至於外婆的事情，還不是怪忘川本事不到家，沒有處理好。

  憑什麼全都怪在了我的頭上？

  正在我暗自生著悶氣的時候，忽感自己的衣服被人拉扯了一下。

  轉頭看到依依手中拿著一個嗦過的棒棒糖遞給了我。

  並且用奶聲奶氣的聲音沖我說道：「大哥哥，我剛才看到你跟一位姐姐吵架了。」

  「媽媽說，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吃糖就會變的開心了，我請你吃糖……」

  我看著依依嘴角處還留有哈喇子。

  衝著依依笑了笑道：「哥哥不吃，你吃吧……」

  「還有，這大半夜的，你怎麼老是不穿鞋呢？」

  「你媽媽幹什麼去了，你為什麼會大半夜的出來啊？」

  依依見我不吃，又把棒棒糖塞回了自己的嘴裡。

  一邊嗦著，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媽媽有事出去了，我一個人覺的無聊就出來玩了。」

  「媽媽不讓我白天出來，說會曬傷我的皮膚的……」

  我指了指依依的腳道：「那你為什麼不穿謝啊？」

  依依衝著我齜牙笑了起來道：「我穿了啊，你難道沒有看見嗎？」

  說著依依還在我跟前晃了晃自己的兩隻小腳。

  我皺了下眉頭，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不夠用了。

  依依的腳上根本就沒有穿鞋，為什麼要說穿了呢？

  難道是我眼睛不好使了？

  我忽然之間想到了之前那名掃地阿姨的話。

  便對依依說道：「你家在什麼地方啊，這麼晚了，哥哥送你回家吧？」

  依依上下看了看我道：「不可以，媽媽說過，不可以帶陌生人回家的。」

  我啞然失笑，這依依看起來年歲並不大。

  但腦子甚至要比一般通靈小朋友都要好使。

  見我不說話了。

  依依話鋒一轉道：「但是呢，你跟我爸爸好像，我待在你的身邊感覺到很親切。」

  「我想你應該就是，媽媽說的上一輩是我的親人吧。」

  「所以，我就看在你長的像我爸爸的份上，允許你送我回家好了……！」

  說著依依便轉過身，一手拿著棒棒糖在吃。

  一邊衝著我招手道：「哥哥，快來啊……」

  看著依依這個樣子，我心中竟然產生了那麼一絲絲的漣漪。

  有種上當了的感覺。

  但我一個大男人，還是渡亡人，我怕以小孩作甚。

  只是我並未能如願以償的送依依回家。

  當我跟著依依走過一條街道的時候，一個女人站在了依依的跟前。

  而那個女人正是我之前所見到的。

  依依渾身一抖，小聲的說道：「媽媽，對不起，我只是太想爸爸了，所以……」

  女人對我視若無睹，伸手摸了摸依依的腦袋。

  隨即說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要等你長大了才能回來……」

  「下次不要再偷著跑出來了……」

  依依轉過頭看了我一眼，隨即小聲的回答道：「可是我……」

  女人看都沒有看我一眼，而是牽著依依的手朝著遠處走去。

  依依轉過身衝著我揮手，那眼神之中的不舍之情。

  差點讓我以為，自己真的是依依的父親一樣。

  我笑著衝著依依揮手。

  直到他們母女二人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之中。

  我深呼吸了口氣，轉身便往回走。

  但就在我走到剛才與依依見面的地方的時候，看到了地上竟然有一雙小鞋。

  鞋子是紙做的，上面畫著花花綠綠的樣子。

  我又不是傻子，自然能認出這是專門燒給死人用的東西。

  那一刻，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我回去的時候，屋裡面靜悄悄的。

  我甚至都能聽到葉雨那輕微的呼嚕聲。

  我上了二樓，看到葉萱與忘川兩人已經睡著。

  便想收拾一下東西，下一樓去睡。

  但就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忘川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我的身邊。

  用一種十分幽怨的聲音說道：「你真的要走嗎？」

  這一聲，給我嚇的著實不輕。

  雖然我在收拾東西，但腦子裡面還在想著剛才依依的事情。

  我準備找個機會跟依依去她家看看呢。

  我轉頭本想訓斥忘川呢。

  但看到忘川那因為哭而腫起來的雙眼，心中那種火氣，竟然瞬間滅了下去。

  我輕聲說道：「你走路怎麼沒有聲音……？」

  忘川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而是用帶著一絲哭腔的聲音，小聲說道：「你是不是真的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