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不許下葬

  江衾月嘲諷般笑了笑，「拿晦氣當藉口，雲姨娘平日裡可沒這麼喜歡多管閒事，莫不是當真應了我那句話？你究竟在掩飾什麼？」話落，她走向品藍的屍體。

  「品藍這婢女向來老實，整的就惹來殺身之禍？」江衾月自言自語般輕身在婢女身旁蹲下，她挑了挑眉，抬眸望向雲姨娘：多此一舉倒也是給我省了麻煩。

  雲姨娘見她伸手便要掀開品藍身上的白布，立刻上前阻止：「江衾月，你究竟想做什麼？」她微微抬起的手臂瞬間懸在半空，一雙眼睛轉向雲姨娘。

  「雲姨娘，這是要和我一同檢查品藍的屍體嗎？」她嘴角淡淡一勾，繼續出聲，「我這貼身丫鬟錦竹膽子小的很，若是雲姨娘想要在一旁幫襯著我，我也不嫌棄。」

  一出聲便將雲姨娘氣個半死：江衾月這是沒完沒了了？我絕對不能讓她檢查屍體，否則一定會發現更多的疏漏，到時候被查出來可就百口莫辯。

  「你給我住手！」雲姨娘呵斥一聲，江衾月立刻下意識的縮了縮手，「雲姨娘這是做什麼？月兒只是想檢查屍體，給娘一個清白。」「你可忘了你是江府的大小姐？看屍查案這是一個名門閨秀該做的嗎？快點回房...雲姨娘就不將此事告於你父親。」雲姨娘臉上明擺著的厭惡。

  聞言，江衾月輕笑出聲：「怎的？我們江家都出了殺人兇手，我一個堂堂江家大小姐還不能查查此案，況且你們誣陷的是我娘，我更應該給她還一個清白！」

  她故意將聲音放大，周遭似乎有了些許的動靜。江衾月心中早就打好了算盤：她在這裡同自己的這位雲姨娘周旋了這麼久，不過就是想要引來眾人，她們一定不會讓品藍這麼快就下葬，何事都要一個結果，這屍體還沒檢查如今已經冤枉了娘，就算是為了找出真正的兇手，也不該在今日下葬。

  江衾月通過自身觀察，大概也了解到雲姨娘的一些行為：她這樣異常，無非就兩個原因，一就是原本的嫉妒心被無限放大，所以想到藉此事來誣陷娘，讓娘永遠不得翻身，而她便可以名正言順做府上的大夫人，其二便是她就是殺人兇手，不然為何處處阻攔？

  「你們在做什麼？」江父見此場景立刻走了過來，跟來的還有大批眾人，都是江府的「老人」。「爹，您可算是來了...雲姨娘今日就要將品藍下葬，若真由她做了，那娘豈不是坐實了兇手的罪名？」江衾月快步走到江父身旁，輕輕拉過他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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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姨娘心中慌亂，立刻掩飾著：「老爺您來了。」她微微屈身，心裡已經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她若是執意下葬，豈不是會引起眾怒？說不定江衾月那個死丫頭還會故意說自己就是兇手。

  「你這是做什麼？」江父的聲音低沉帶著絲絲的震懾力傳入她的耳邊，還好今日他在宮中沒有太多事情，否則月兒一個人對付這個雲姨娘，他心中也不放心。

  雲姨娘深吸了兩口氣，「老爺...我只是覺得屍體放在府中太久總會沾染上晦氣，況且府中已經出現命案，這晦氣不快快散去的話，恐怕還會有人惹上殺身之禍。」

  「雲姨娘就不要拿晦氣做藉口，若當真如此那刑部的人豈不是不能活了？還有整天往亂葬崗跑的小侍衛若同雲姨娘說的那樣，豈不命短？」江衾月眸子一閃，目光緊緊盯著眼前的女人。

  江父立刻給江衾月使了個眼色：「不准瞎說。」她立刻咬了咬下嘴唇，乖乖點頭。「老爺，要不你就命人把屍體快快下葬，這樣品藍也好早日安息。」雲姨娘將帕子放在嘴角處，似乎還在掩飾著什麼。

  一旁的眾人紛紛不滿，「這屍體還沒檢查呢...況且一張手帕怎麼就能斷定夫人就是兇手？萬一這是兇手使的伎倆呢？這案子總會如此簡單？」

  「說得不錯，你們幾個把屍體給我抬走，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下葬！」江父沉聲，心中錯綜複雜：這江府之中，究竟是誰想要害我的夫人？

  江衾月目送著屍體被抬走，心裡早已計劃好了一切：等到今天晚上我就偷偷來查...必定還娘一個清白。「月兒，此事你就不要摻和太多...你一個大家閨秀，江府的大小姐，還是好生學學琴棋書畫。」雲姨娘的聲音再次傳來。

  呵，這是警告我不要去查品藍的屍體嗎？云云姨娘究竟在掩飾著些什麼...這場命案同她只是巧合？還是她就是命案的關鍵人物？「這點你雲姨娘說的沒錯，你一個大小姐還是不要碰屍體為好。」江父留下一句，踱步離開。

  古代人的思想封建，這點她是知道的，不過她可不是江府之前的傻女兒，她一個法醫怎會將屍體置於此地不管？況且還有雲姨娘那一雙眼睛盯著自己呢...她若不偷偷做出點什麼，娘的罪不就被他們妄論定下了？

  「我等會兒就去和那幾個家丁說一聲，讓他們把屍體離你的屋子遠些，別再將晦氣傳到你身上。」云云姨娘輕輕撇過她一眼，從她身旁離開的時候似是鬆了一口氣。

  這雲姨娘話說的好聽，實際上不就是怕屍體離自己近了查起來更方便了些，萬一真的查到些什麼，她的所有小心思全都破滅，說不定人生也從此跌落。

  夜晚

  江衾月偷偷來到放置品藍屍體的地方，怕被發現，特意沒帶錦竹出來，也沒有帶燭火。她蹲下身子，借著外面微弱的月光輕輕翻看著品藍的身子。

  接著月光可以看到，品藍頭部受到重擊，後腦勺往下凹進去一塊，額上還帶著絲絲的淤青。回想到她的屍體是在井底發現，若真是臉著地跌入井底，後腦勺又怎麼會凹進去呢？而且她額上的淤青明顯像是撞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