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漢代金龍
2024-04-30 21:43:48
作者: 酒香半城
我心裡一驚,馬上回頭看,只見一輛奔馳車跟在我們車的後面,因為他的車玻璃上有遮膜,我看不清裡面是什麼人。
我掏出一百塊錢,遞給司機,「師父,幫個忙,甩掉他!」
司機是個小伙子,一臉爭強好勝的神氣,點點頭,「放心吧,哥們兒可是玩賽車出身的。」
他馬上換擋,腳下狂踩油門,車像一頭豹子一樣在車流中疾馳,不一會兒的工夫,就把後面的車給甩得無影無蹤。
到了銀行,我辦理了存物手續交了租金和保證金之後,一個工作人員把我領到後面的一個房間,過了幾道門,來到一個類似銀庫的地方,一排排的保險柜。
我來到我租用的保險柜前,按了密碼,打開柜子,把東西放了進去。
從銀行出來,就去了店裡。
小橋未久已經來了,她跟我說張化成在家裡不停地打電話,樣子非常得凶,似乎是在調動人馬。
小橋未久問我:「文哥,我看他樣子非常凶,不像是好人。」
我用手指點了她可愛的筆尖一下,「我的小橋看人真准,他真不是什麼好人,以前呀他是一個混社會的大混混。」
「啊?那你還把他帶回家,讓他在咱們家住?我看他對那個青銅盒子非常興趣,要是他起了壞心怎麼辦?」
我拍了拍小橋未久的肩膀,「小橋,你不用怕,現在是法制社會,他以前打打殺殺那一套現在不流行了,而且他現在已經是宗師級的大人物,輕易不會用這種手段,要不然,他也不會用兩個億的酒店跟我換了。」
我嘴上這麼說,其實我心裡也是挺忐忑的,不免有些後悔不應該把這個大混混帶到家裡,最不應該的就是不應該讓他見到那個」天寶秘匣「
兩個億他都願意出,一旦他對這人東西起了歹心,那我的麻煩可就大了。
傍晚,我和小橋未久下班回家,發現張近正來了,父子二人正在說話。
張化成問:「他們按規矩辦了嗎?」
張近正點頭,「嗯按規矩辦了。」
張化成想了想,微微點了點頭,「那咱們也按規矩辦吧。」
張近正一臉的為難之色,「爸,要是按咱們的規矩辦,恐怕……」
張化成眼一瞪,抬手給了張近正一嘴巴,「你還是不是我張化成的兒子,這麼點兒破事兒把你嚇成這樣,你不敢辦,我親自去辦!」
張近正捂著臉說:「不用您去,我去,我去。」
張近正喏喏而退。
我問張化成,「張先生,您不會是要殺人吧?」
「殺人?」他愣了一下,轉而笑道:「小胡,小胡,現在是什麼時代了?我是什麼身份?打打殺殺,殺人放火是我這種檔次人幹得嗎?我還沒那麼蠢。」
他看出我不大相信他的話。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胡,現在時代變了,殺人是最後的選擇,我現在還沒到必須最後選擇的時候,再說了,這個世界上有一件事情你知道是什麼嗎?」
「是什麼?」
「生不如死,你想治別人,讓他生不如死,這才是高手的手段。」
他這話雖然是笑眯眯說的,但是我還是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氣。
我和小橋進廚房正準備做飯,發現廚房裡放著兩個非常漂亮的保溫食盒,裡面是八個菜,全是酒店做出來的硬菜,有肉,有海鮮,還有菜。
另外,還有兩瓶五糧液酒。
我猜,這些東西應該是剛才張近正帶來的。
應該是怕我家裡的東西不合他爸的胃口。
我把菜和酒端進餐廳,叫張化成吃飯。
吃飯時,張化成又問我,「小胡呀,那件『天寶秘匣』真得就一點兒商量的餘地沒有嗎?實在不行,我再多出點錢,要不這樣,你說,多少錢,我不還價兒就是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沒接他的話茬兒。
他遺憾地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了。
吃完了飯,他在屋裡各處溜達消食,當他看見我們家牆上一副我爸、我媽,還有楊教授,還有我,四個人的合影時,他愣了一下。
敲了敲腦袋,似乎想起什麼,轉臉問我,「小胡呀,這都是誰呀?」
我說:「站在我後面的是我爸和我爸,站在我爸旁邊的是他們的老朋友楊教授。」
他皺皺眉頭,目光盯著楊教授,問我,「這位楊教授叫楊什麼呀,是哪個大學的教授。」
我告訴了他楊教授的名字,和他們的大學名字。
他沉默半天,沒再說話,一直死死地盯著照片。
我好奇地問他,「張先生,你不會是認識楊教授吧?」
他驚了一下,連忙說:「我一個老粗,怎麼會認識這樣的大知識分子呢,不認識,從來沒見過,我只是對像他們這種讀過大書的讀書人非常敬佩而己。」
他的話也不無道理。
許多草莽人物、大梟雄都對讀書人格外敬重。
第二天,我剛進門,就有個身材矮小,面目黝黑的瘦子,手裡拿著個鞋盒走了進來。
他先四下看了看,店裡只有我和小橋未久,這才從盒子裡拿出來一隻巴掌大小,像小花鹿一樣的東西放在櫃檯上。
又警惕地向門外看了看,小聲地問我:「老闆,這個金鹿收嗎?」
我把那這金鹿拿在手裡仔細看了看,不免心裡一驚。
這東西從形制上看是漢代的,拿在手裡很重,壓手,應該是純金的。
漢代的純金也不算怎麼稀奇,關鍵是這東西不是金鹿,而是金龍。
我聽楊教授跟我說過:
漢代的龍接近於獸形,也就是像現在這樣,有四條鹿一樣的腿,鹿是不可能有那麼尾巴的,而且鹿的脊背上也不應該有兩個隆起。
直到元代,龍形才慢慢變長,四條腿變成四個爪子,身體也變成了蟒形。
最最關鍵是:在古時候,龍形的東西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用的,王以下的人擅用就是「僭越」之罪。
這也就是說:這件金龍是漢代王以上的人的東西。
這就了不得了。
我又把東西拿到鼻子前仔細聞了聞,有一股子老土的土腥味。
作舊的土腥味和老土的土腥味,我還是分辯出來的。
這說明,這件東西是盜墓賊最近剛剛盜挖出來的,他們挖到了一個漢代的王以上的大墓。
想到這兒,我心臟怦怦直跳。
盜墓賊不可能只挖這一件東西,漢代王侯級別的大墓里的陪葬品,少則幾千件,多則上萬件,件件都是國寶級的文物。
那上萬件的東西且不說,就說這個金龍,現在的市場價七八百萬是沒什麼問題的。
盜墓賊一般都急於把東西出手,而且他們的東西也非常多,所以,他們不會要太高的價兒,100萬應該是可以拿下的。
100萬現在我是拿得出來的,問題是:按國家現在的文物法,像這種東西是不准買賣的,必須得交給國家。
這金龍賣好了就能發一筆大財,弄不好就是個大麻煩,說不定就得在裡面吃十年八年的窩頭。
我愁腸百轉,猶豫不決。
那個瘦子有些不耐煩地問:「老闆,你什麼意思呀?看了這大半天的,你到底是買不買呀?你不買,我到別家去問問。」
我想先來個緩兵之計,於是說道:「兄弟,我們老闆不在,我就是個小夥計,你這個金鹿,一大坨子的,我做不了主,要不這樣吧,我先拍個照片,你再給我留個手機號碼,等一會兒我們老闆回來了,我老闆要是定下來買,我就給你打電話,行不行呀?」
瘦子一把從我手中奪過金龍放盒子裡一放,嘟嘟囔囔地說:「古玩店滿街都是,你憑什麼就賣給你們家呀?」
他轉身就要走。
我叫住了他,「兄弟,等一下,我還有話說。」
他扭過臉,問:「你有什麼話說。」
我笑了笑,「兄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吃臭』行的。」
「吃臭」就是盜墓賊。
這是春點行話,只有行家才能聽得懂。
他一下緊張了起來,臉都嚇得煞白,「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吃香的吃臭的?」
我走出櫃檯,非常客氣地遞給他一支煙。
故意用和緩的口吻,低聲地跟他套磁:「兄弟,不瞞你說,我以前也是干吃臭這一行的,後來,看風聲太緊,一不留神就進了局子吃窩頭,也就不幹了,咱們倆算是同行,你也不用怕,我是做生意的,不是公安的眼線。」
我之所以這麼說,是為了穩住他,不讓他把東西拿到別人家賣。
他表情略略放鬆,但是仍然多少還有些緊張。
我湊到他耳邊嚇唬他,「兄弟,就上個禮拜,我們家隔壁那家就進來個吃臭的賣貨,最後連買的帶賣的全給抓起來了。」
他嚇得一哆嗦。
我又吹牛,「不瞞你說,我們老闆上面有人,你這東西賣給我是最安全的。」
這傢伙應該是個有勇無謀的傢伙,被我一通連忽悠帶嚇唬,有些蒙圈,他小聲地說:「既然咱們是同行,那你就說個價兒,看在同行的價兒上,我給你省點兒,怎麼樣?」
我現在還沒下決心買這個東西。
所以,我對那個瘦子說道:「兄弟,我剛才不是說了嘛,我不過是個小夥計,三十五十的東西我能做主,像你這種十幾二十萬的,我不敢作主,你哪兒也別去,給我一天時間,一天內我給你准信兒,怎麼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