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戴血琀蟬的女子
2024-04-30 21:42:43
作者: 酒香半城
他頗為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書在我手上,三百萬。」
我咧咧嘴,「三百萬實在是太貴了,能不能……」
他一擺手,「我們金家的買賣,不講價兒,行就行,不行拉倒,我還有事兒,二位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不送了,請吧。」
說著往門外一指,一副攆人的口氣。
我和喬治從店裡出來,都非常沮喪。
我感覺有點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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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大早上趕來,坐了幾個小時的高鐵,沒吃飯,現在感覺出餓了。
我和喬治在找了家小飯館點了幾個菜,兩瓶啤酒。
吃飯時,我給司馬玉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書是找到了,但是人家要三百萬。
司馬玉一點沒猶豫,馬上同意,但是一定要等他來看看是真是假,他馬上趕過來。
我們在小飯館裡吃完了飯,也沒地方去,就去古玩市場裡溜達,看看能不能順便撿個漏兒什麼的。
當我們走到金籍軒門口時,發現門口聚集了一群人,正在小聲地議論著什麼,外面還停著兩輛警車。
我心底一沉:壞了,出事了!
窗外有幾個人在窗口往裡邊看。
我和喬治擠了上去往裡邊看。
只見金世谷的兒子趴在桌子上,背後插著一把刀,渾身是血,嘴裡咬著一塊餅。
店內被翻得亂七八槽,滿地是書,一片得狼藉。
幾個警察在裡面正勘驗現場。
看著金世谷的兒子的樣子,我心裡咯噔一下。
他的樣子怎麼那麼像那本書第一張插圖「杜肅藏餅」的樣子呀?
我扭臉看喬治。
喬治分明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蹺,一臉的驚訝。
旁邊有兩個人小聲地議論,「……這金家真是邪性,老子剛死,兒子又掛了。」
「可不是嘛,聽說這小子還沒結婚呢,這金家這就算絕戶了。」
「對了,金老太太聽說還在,這萬貫家財都是老太太的了,聽說家裡藏了不少好東西。」
我靈機一動,掏出一根煙很客氣地遞給說話的一個人,「請問一下,金家住在哪兒呀,怎麼能找到金老太太呀?」
那人很警覺地打量了我幾眼,並沒有接煙,而是冷冷地問我,「你誰呀,打聽金家的事幹什麼?」
我馬上意識到,我是外地口音。
這金家又連出兩件喪事,這個人可能是懷疑我跟金家的事有關。
我連忙向他解釋,我是外地來金家收貨的,沒想到遇上這樣事,覺得有些奇怪,就順便打聽一下。
大概他看出我態度比較誠懇,再說我也不像什麼壞人。
這才把煙接過去。
正這時,有一輛車疾馳而來,一個身材瘦高,表情冷淡的紅衣女子攙扶著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太從車上下來。
那個人馬上小聲地跟我說:「瞧,她就是金家老太太。」
老太太要進去,兩個警察攔著不讓進。
那個紅衣女子就跟警察吵,可是警察還是不肯讓她們進去。
紅衣女子在那和警察吵架,那個老太太一直神情木然站在那裡,沒什麼情緒變化,像個木頭人似的。
吵到最後,警察還是沒讓她們進去,紅衣女子扶著金老太太上了車,走了。
我馬上向喬治使了個眼色。
我們倆馬上攔了輛計程車緊緊地跟在那輛車的後面。
他們的車進了一家高檔小區,我們計程車人家不讓進。
沒辦法,我和喬治只好下了車,眼巴巴地看著他們的車進去了。
正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司馬玉。
司馬玉告訴我:他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我就把這邊發生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他在電話那頭沉默半晌,沒說什麼,就把電話給掛了。
喬治問我:「大黃瓜,怎麼辦呀,咱們要不要回去呀?」
「回去?回去到哪兒去找那本書呀,那不是白來一趟了,我就不相信這個老太太不出來,她出來,咱們就跟她談買書的事。」
喬治說:「大黃瓜,你注意到那個攙著老太太的紅衣女子沒有?」
「怎麼了?」
「你覺沒覺得她身上有一股陰寒之氣呀?像鬼似的。」
我不以為然地說:「得了吧,你那一套鬼把戲忽悠別人去,別在我跟前瞎嘚嘚。」
「不是,大黃瓜,我真沒忽悠你,我真得覺得那個女的有點不大對勁兒。」
「管不了那麼多了,咱們就在這兒等,我就不信那老太太不出來。」
我和喬治住進了附近的一家小旅館。
天一亮,我就和喬治兩個人在那個小區門口等著。
八點半左右,那個紅衣女子扶著老太太從裡面出來了,手裡拿著一個綢包。
我和喬治連忙走上去。
「金老太太,你好。」我向老太太打招呼,「我叫胡凱文,他是我朋友叫喬治,他前幾天和金老先生商量好了,買你們家一本書……」
老太太表情木然,眼神空洞地看著我,沒說話。
紅衣女子似乎有些驚慌,推了我一把,「買什麼書呀,我們不賣書,你們閃開。」
這回,我注意到了,這個紅衣女子身上真得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陰氣。
紅衣女子扶著老太太往前走,我和喬治在後面跟著。
「金老太太……」我喊。
紅衣女子陡然回過頭,柳眉倒豎,一臉怒容,狠狠地用手指戳了我肩膀一下,厲聲喝道:「我警告你們呀,再跟我們囉嗦,我就報警!」
喬治在身後拉了拉我。
紅衣女子惡狠狠地瞪了我們倆一眼,轉身扶著金老太太走了。
我生氣地對喬治說:「你拉我幹什麼呀,咱們又不是打劫,她報警就讓她報唄,警察也得講道理呀。」
喬治一臉的恐懼表情,「大黃瓜,你注意到沒有,這個女人脖子掛著一個玉琀蟬。
玉琀蟬是一種用玉雕刻而成的蟬,古時候的大戶人家,人死了,就會弄一個這個玩意壓在死者的舌頭底下。
這樣做有兩層用義,第一是據說是可以保持屍體不腐,第二是希望死者有一天可以像蟬一樣破土重生。
我剛才的確看見這個女的脖子上掛著這麼個玩意兒。
我點點頭,「看到了,怎麼了?不就是塊石頭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她那塊是一塊血琀蟬呀!」喬治的神情越發惶恐。
所謂的「血琀蟬」指的是:死人埋在地下,遺體慢慢腐爛,人嘴裡含著那塊玉浸泡於腐血里,久而久之就被沁成了紅色。
這是一種「不祥之物」,是人在臨死前「怨氣」的凝結。
但是,有些有道行的人卻拿這種東西當成法器施法害人。
據說這種「血玉」既能「收魂納魄」,又能「驅邪除妖」,但是只有「法力高強」的人才敢用,
要是道行太淺,戴上這種東西反受其害,後果很嚴重。
所以,一般普通人是絕對不敢戴這種「血玉」的,除非他法力高強。
這年女子不到三十歲,看上去不像法力高強的人。
但是,她卻戴著一塊血琀蟬。
真得有些奇怪!
喬治戰戰兢兢地說:「大黃瓜,我看咱們還是別惹她了,別錢沒賺到,把小命兒給丟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看你那點小膽兒,沒聽說『富貴險中求』嗎?你不干,我干!」
為了江依燕,我豁出去了!
見我如此決絕,喬治也沒再說什麼。
我們倆就在小區的大門口等著。
大約一個小時後,我肩膀剛才被那個紅衣女子戳了一下的地方十分的麻癢。
我把手伸進衣服里撓了兩下。
一陣鑽心的疼一下傳遍了我全身。
我不由得「啊」地叫了一聲。
喬治問我:」大黃瓜,你怎麼了?」
我指了一下肩膀,「不知怎麼回事,剛才那個女的戳了我這裡一下,我覺得癢……」
突然,我發現我剛才伸進衣服里的那隻手的指甲上有血,還有幾片魚鱗似的片片兒。
喬治也看到了,把我拉到一旁,替我解開衣服,看肩膀那個地方。
一見之下,我和喬治都呆住了。
我肩膀的那個地方鼓了一個桌球大小的包,青紫色的,而且上面還有幾塊鱗片。
因為我剛才撓了幾下,包上面還有血。
喬治滿臉煞白,哆嗦著嘴唇失聲叫道:「蛇鬼鱗!」
我也慌了,問他,「什麼是蛇鬼鱗呀?」
「別說了,快回去。」
喬治拉著我回到小旅館,跟服務員要了一暖壺開水,又買了一瓶高度白酒,又跟他們要來了醫務箱,
然後他讓我把上衣脫下來。
只一會兒的工夫,我肩膀上的那個包已經長到雞蛋大小了,鱗片也越來越多,而且皮肢也變成黑色了。
喬治拿了塊毛巾,在開水裡洗了洗,讓我用嘴咬著,然後掏出一把小刀,對我說:「大黃瓜,你忍著點兒呀。」
他用小刀一點一點把包上面的鱗片給刮下來,然後把那個包給切開,往外擠血。
我疼得渾身打顫,嗚嗚地叫。
一股股黑血從傷口裡泊泊地流出,滿屋的腥臭氣。
等傷口裡流出鮮紅的血,喬治才用高度白酒仔仔細細地把我的傷口酒了一遍,然後用紗布給我包紮好了。
這才抱怨道:「我就說別惹她,別惹她,你就不信,這種人,咱們惹不起的。」
我驚魂未定地問:「土豆,什麼是『蛇鬼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