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風波前夕
2024-06-02 04:22:08
作者: 我特別特別餓
「誒,跑不動就說唄,別逞強。」姜塔賤兮兮地跑在鍾靈身邊,「反正你是小孩,我們都理解。」
蔣維生:「……」
你這是勸她,還是激她?
鍾靈咬著牙,髮絲間的汗珠滴進眼睛,她伸手揉了揉:「以大欺小!」
她要是跟姜塔這麼高,肯定比姜塔身體好。
姜塔嘿嘿一笑。
蔣維生悠悠道:「沒事,我比她身體好。」
鍾靈嗬嗬一笑。
姜塔約莫知道他意有所指,無語地離他遠點:「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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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到了春天了嗎?
蔣維生聳聳肩:「我說的是身材,你最近肚子是不是多了二兩肉?」
此句話成功踩到姜塔痛腳,她惱羞成怒追著蔣維生打:
「你胡說八道什麼啊?我最近明明瘦了。」
一個打一個跑,鍾靈波瀾不驚地看著這兩個成年人。
他們的甜蜜期到底什麼時候過去?
好煩。
鍾靈趁機慢了些,讓體力恢復一些。
這麼一慢,姜塔他們就在前面拐彎了,周遭明顯安靜了很多。
鍾靈用袖子擦擦汗,慢慢減速,做一些拉伸。
反正他們會在前面等她,她磨蹭一些也沒事。
那倆人雖然整天聒噪,但確實還算負責,不會留她一個小孩子走夜路。
雖然她自認為完全不必要吧。
鍾靈這麼想著,腳踝忽然被一隻手握住。
她倏爾一驚,猛然抬腿朝身側踢過去。
「姐姐……」
她的腳尖在地上這女孩面前一寸處停了下來。
這是個看起來四五歲的女童,渾身髒兮兮的,膽怯地低著頭:
「餓……」
跟林霧這群成年人待久了,鍾靈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被人叫姐姐了,她倒有些不適應,帶著提防看這女童:
「把手鬆開。」
她退後兩步,右手握緊在腹部,防備的姿態十足:「你一直在這裡?」
女童顫巍巍地點頭。
鍾靈下巴抬了抬,滿眼都是不信:「是嗎?」
以他們幾個的洞察力,雖不及林霧,卻也不至於一個呆在拐角的女孩都沒發現。
女童怯生生抬眼看她。
鍾靈對上了那雙黑漆漆的眼睛。
……
「你怎麼還在這做拉伸啊?」姜塔無語地喊她,「一回頭你人就不見了。」
鍾靈停下拉伸的動作,揉了揉自己脖子:「小孩子累了不行嗎?」
姜塔看她小跑著慢慢提速過來,笑道:「這會兒承認自己是個小孩了?」
鍾靈哼了一聲:「要你管。」
她輕輕咦了一聲,眉頭皺了起來。
姜塔看了眼那邊喝水的蔣維生,問她:「怎麼了?」
鍾靈回眸看了眼牆角。
那裡什麼都沒有。
她總感覺那裡有什麼。
鍾靈搖搖頭:「可能是我想多了。」
她壓下心裡那絲怪異的感覺。
「啊,行吧。」姜塔說了半天也感到口渴,跑到蔣維生身邊問,「還有水嗎?」
蔣維生舉舉瓶子:「就這半瓶了。」
姜塔哦了一聲,大喇喇地接過來喝了。
蔣維生看著她喝自己用過的瓶子,不知道在想什麼,臉忽然紅了。
鍾靈:「……」
媽的,談這麼久了,能不能膩啊?
姜塔伸伸腰:「行了,今天跑的有點遠了,我們回去吧。」
其他兩人都沒意見。
他們回去的時候是慢跑。
空氣很安靜,姜塔時不時調侃兩句說笑,鍾靈一直隨口嗯嗯嗯。
「你這小孩別太敷衍。」姜塔揉了把她的頭頂,「你在想啥啊?」
鍾靈努努嘴:「我什麼都沒有想啊——」
她的話戛然而止。
「怎麼了?」蔣維生察覺到不對。
鍾靈臉色變得凝重:「是了,確實有哪裡不對。」
她說:「我在那個轉角處就有一種古怪的感覺,按理說我肯定會去猜想為什麼。」
「可是我沒有。」鍾靈冷靜地指出來,「我的腦海里似乎有一股指引,讓我不去思考那裡的不對勁,一旦我的思緒涉及那裡,就會被繞開。」
思考的習慣與那股指引相悖,導致她一直心不在焉地走神。
姜塔很感興趣地說:「不是,怎麼有點靈異?」
蔣維生背後生涼,強迫自己不去想靈異的可能,唯物地說:「可能有人用了異能。」
鍾靈贊成這個說法:「大概率催眠這類精神暗示的異能,照這個思路想下去,我察覺到不對的那部分,極有可能就是我的記憶被抹除了一部分。」
「等等。」姜塔古怪地說,「照我看電影的習慣,你不會被催眠變成臥底了吧?」
鍾靈停下腳步,抓狂地錘她的胳膊:「你有病啊,要是這樣我幹嘛跟你們說?」
姜塔好整以暇地說:「不是啊,可能你自己沒發現呢?萬一是那種突然發作六親不認的催眠怎麼辦?」
鍾靈:「……」
她竟無法反駁。
蔣維生扶額:「在看小說上,你確實比不過姜塔。」
這女人已經熟練掌握小說影視的各種梗。
不過姜塔的擔心確實不無道理。
鍾靈下了決心:「回去讓林霧或者表哥在我身邊做個標記。」
林霧的氣體標記或者是簡易陽的寄生種子本身就是最有用的防背叛道具。
蔣維生感嘆道:「你還真狠。」
這小孩性格越來越像林霧了,簡直就是林霧的縮小版。
鍾靈搖頭:「防患於未然罷了。」
……
剛回到家,門口就見雲生抱著一把電吉他沖他們笑:
「走去天台啊。」
林霧見朝她跑過來的鐘靈,敏銳地察覺出什麼,任由她拉住自己衣袖,偏頭對雲生說:「走吧。」
在雲生和蔣維生勾肩搭背扯著簡易陽往天台走的時候,林霧俯身,聽鍾靈說完了今晚發生的事。
精神類異能?
林霧不動聲色在鍾靈體內標記了氣體,淡淡地說:「沒問題了。」
鍾靈立刻放下心:「好。」
現在明顯不是深入討論這個的時機,鍾靈看了眼上面雲生幾人的身影,不解地說:
「他這是要做什麼?」
林霧聽著他們的腳步聲,眸色無波:「唱歌。」
他說寫了一首歌,想唱給他們聽聽。
鍾靈若有所思地點頭。
唱歌啊……
露天的天台讓人心情放鬆了幾分。
姜塔胳膊枕在腦後:「有點想吃聶薇的燒烤了。」
蔣維生點頭:「加一。」
他們幾人席地而坐,姜塔倚著林霧,空氣很靜。
雲生抱著吉他,試了音:「沒有音箱,聲音小,不過我們幾個人夠了。」
他唇角含笑:「這還是末世後我的第一次演出,謝謝你們捧場。」
月光下,他好像又站在了那個閃閃發光的舞台上。
林霧幾人安靜地聽他唱歌。
……
雲層沉沉重重,
裹挾濕潤的風。
背著的包,
吹過的口哨,
說過的你好,
漸漸當作了藥。
如果,假設,我說,
是不是有其他的可能呢?
是滾燙渴求的飛火,
是觸碰即燃的不可,
是我千般萬般、千遍萬遍設想過——
的那一個。
倘若世界平行著,
倘若我可以選擇,
倘若摘下面具、殘忍解剖所謂的——
真正顏色。
雲層灰灰濛濛,
靄靄天色正濃。
餘光的笑,
兩面的毒藥,
兩面的煎熬,
慢慢變成刀鞘。
如果,假設,我說,
是不是有其他的可能呢?
……
如果是雲生的粉絲,會知道這是雲生第一次唱這種風格的曲子。
蔣維生笑著給他鼓掌:「不愧是男明星。」
「回去睡覺吧。」雲生說,「時間不早了。」
姜塔打了個哈欠:「確實。我也困了。」
雲生低頭笑了,再抬頭時,目光落在前面的女孩身上。
這是為她寫的歌。
林霧回眸看他,目光明暗交雜:
「再見。」
雲生便明白,她什麼都知道了。
這是他們互稱朋友的最後一夜。
明日天光大亮,一切都會不同。
猶如開燈之後,地面上分隔開的光與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