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不同

2024-06-02 04:21:19 作者: 我特別特別餓

  更深露重,萬家的燈火都熄滅在寂靜之中。

  有人悄然開門走進昏暗的房間。

  她有這裡的鑰匙。

  然而,林霧剛踏入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你對他還真好。」

  辛晟倚靠在窗邊,輕笑道:「可我和他是一樣的,不如,你試試我呢?」

  林霧冷冷地說:「你們不一樣。」

  她瞥了眼地上的貓屍體:「他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血流了一地,辛晟的臉上也沾了血。

  而他能下手虐貓,也能下手靠自*殘來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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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晟扶著額頭,隱約可以瞧見他唇角的上揚。

  「我想你的算盤要落空了。」他殘忍地說,「你應該慶幸自己沒有那麼快動手殺我。」

  林霧靜默不語。

  辛晟從指縫中看她:「或者說,你一早有這樣的猜測,現在到這裡只是為了試探我。」

  以此來驗證自己想法的正確與否。

  她知道辛晟不會真的中計,下藥只是一種對辛晟的警告。

  林霧靠在門邊,微微揚起下巴,髮絲在她的動作間錯落:

  「既然這麼聰明,你也應該猜的到……」

  背靠著窗台的男孩坐在陰影中,而她剛好踩在月光里。

  「如果他活不了,我有的是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辛晟手滑了下來,低低地笑。

  他的笑聲不高,但笑了好一會兒。

  林霧定定地看著他,眸色晦暗不明。

  直到辛晟像是笑夠了,才開口說:「他死了,我高興。」

  他終於再無一點笑意,面無表情地望向那個踩著月光的女孩:「但我死了,他得跟著。」

  辛晟坐的正了些,按住了流血不止的傷口:「知道我是怎麼來這邊的嗎?」

  林霧沉默。

  「有一種異能者,很難發覺自己的異能所在。」

  這種異能者沒有等階,與其說是異能,不如說是一種媒介。

  它消耗的不是能量,而是異能者的壽命。

  辛晟找到那位有連接時空媒介能力的異能者時,對方已經存了死志,甘願用生命為辛晟搏一條生路。

  辛晟慢慢地說:「我需要借別人的生機來生存。」

  如果他成功重生在簡易陽身上,就沒有什麼問題。

  但他如今進入了這具生機殘存的軀體,來這個世界的二十四小時內,那位異能者的能量還沒有逸散。

  也就是說,倘若辛晟在這段時間內用那位異能者的能量選定合適的生機共存對象,他就可以繼續存活。

  反之就只能走向這具身體原本的結局——死亡。

  有誰比簡易陽合適呢?

  林霧立刻明白了:「如果你死了,你這邊的生機衰亡,小陽那邊也會跟著……」

  她的拳頭握緊,隱約能聽到點響聲。

  辛晟舔舔唇。

  那隻貓的血濺到了上面。

  他欣賞著她靜默的怒氣:「恨我嗎?那我很抱歉。」

  說著抱歉,實際上卻幸災樂禍。

  林霧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轉過身去。

  她的肩膀輕輕落下,回眸暼了他一眼:「我不恨你。」

  辛晟不信:「是嗎?」

  林霧淡淡地說:「我只慶幸,小陽沒有變成你。」

  身後的聲響驀然消失,林霧大步離開了。

  她什麼也沒留下,除了滿屋子的月光。

  辛晟仰頭坐在地上,鼻尖離那束月光僅一線之隔。

  一雙死水般的眼睛藏在黑暗中。

  是這樣的。

  他們不同,完全不同。

  ……

  一早傳遍整個基地的消息,不是第二場選拔的到來,而是一群傷痕累累的人說的話。

  「……我們的所有東西都被搶了,要不是我們的車他們看不上,我們現在就回不來了。」

  「兄弟,你們這是遭了匪嗎?」

  「我也聽說外面有山匪呢。」

  那個還有力氣哭嚎的男人用力抹了一把臉:「放她媽的屁!」

  他恨得牙痒痒:「山匪根本就不會傷人,搶了東西就走。」

  「那您這是怎麼茬兒啊?」

  男人憤怒地說:「我還想活,這話說了我還能活嗎?」

  「他們在我們國家的地盤上橫行霸道,上頭沒管,我們小老百姓哪敢說話啊!」

  男人邊罵邊哭,扶著奄奄一息的同伴們離開了人群。

  留輿論在人群中發酵。

  他雖然沒有挑明指的是什麼,但是活在這世道的有幾個傻子?

  稍微有點腦子就知道男人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事一出,基地里忽然蹦出好幾個人,也說自己遭到了同樣的搶奪,只是沒敢說出來。

  他們的鄰里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們前幾天突然鼻青臉腫的回來,問卻閉口不談。

  原來都是遭到了外國佬的搶劫。

  他們口中的外國佬,赫然就是羅切斯爾德家族。

  羅切斯爾德家族竟然在華國的地盤上肆意搶劫打傷華國人!

  自古以來,華國人就無法容忍同胞遭受洋人羞辱。

  加上一些消息廣的異能者清楚,華國高層目前確實受於羅切斯爾德家族的掣肘,京城人對此也都聽到過這種風聲,早就心有憤懣。

  這件事直接成了引燃民憤的導火索。

  這場輿論火焰在第二場選拔開始時達到了頂峰。

  「本次選拔的內容是——」

  露天的會堂內,台上的文員正高聲宣布選拔內容。

  卻被一聲震天呼喊打斷:

  「洋鬼子滾出京城!」

  全場寂靜,文員手抖了一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聽到外面群情激憤,一言一語在罵著什麼。

  「竟然還算有秩序。」周世淮仍是那身夾克,在人潮後點了支煙。

  他驚奇於沒有踩踏事故的發生。

  很快,他就知道是為什麼了。

  「大家,我們得讓他們聽清!」

  高挑的女孩手裡舉著一把國旗,站在凳子上嚴肅地喊道:「聽我指揮,喊——」

  「洋鬼子滾出京城!滾出華國!」

  她手裡的旗子有節奏的指揮。

  一件事不足以讓華國人憤怒至此。

  這是一年來人民群眾對羅切斯爾德家族的積怨。

  群眾的怒火熊熊燃燒,偏偏整齊劃一地喊:

  「洋鬼子滾出京城!滾出華國!」

  這聲音震天。

  女孩指揮了三次,接下來人群就找到了節奏。

  「洋鬼子滾出京城!滾出華國!」

  「洋鬼子滾出京城!滾出華國!」

  一聲聲比一聲高。

  周世淮愕然看著女孩那張臉。

  他認得對方,那是用了異能後的鐘靈。

  此刻,會堂內的人神情精彩萬分。

  以元主席為首的領導人在努力地憋笑。

  他們最近正缺這種導火索,沒想到如今送上門來著了。

  但元主席還是裝了裝:「群眾受了煽動,老蘇啊,我們得查查。」

  請煽動的人搓一頓。

  羅切斯爾德的人則臉黑如碳。

  其中以文玥為最,她厲聲道:「這就是華國的待客之道嗎?」

  此話一出,坐在高層的男人暗道不好。

  文玥還是太衝動了。

  蘇勝慢悠悠地說:「我們華國人呢,對知禮的客人自然是禮待的。」

  他笑的臉上都是褶皺:「文玥小姐在華國做客這麼多年,應該清楚。」

  做客兩個字咬的稍微重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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