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多不少

  姜塔剛睡著就被吵醒，原本就暴躁的脾氣這個時候更是一點就著，這個時候抱著胸站在這群學生面前頗有威懾力。

  攔車的女學生低聲說：「學校里好多喪屍，我們走兩步就會被喪屍追上，呆在這裡好幾天了。」

  她眼裡是盈盈淚光：「我們都很害怕，想回家。」

  林霧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這幾個學生估計是住校生，半夜溜出學校想看流星雨，結果遇上了喪屍，回學校的時候困在了保安亭這邊，不敢進也不敢出。

  難為這四個人擠在保安亭這麼長時間，其中滋味一定不好受，所以看到她們的車無論如何也要攔下來。

  姜塔板著臉：「這些喪屍跑的並不快，你們這裡幾個大男人，就沒有一個有膽子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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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男生面面相覷。

  有一個嘀咕說：「萬一被喪屍抓到，就變成喪屍了，迪迪不就是這樣嗎……」

  姜塔冷笑：「原來是膽小。」

  她一針見血地指出來。

  林霧的目光一直在這幾個人身後的保安亭上，覺得哪裡不對。

  保安亭里有撕開的餅乾痕跡，卻沒有水杯或礦泉水瓶的痕跡，說明這裡沒有水。

  人不吃東西身體好撐七天不是事，但不喝水最多四五天就沒命了。

  這幾個學生喝的什麼？

  女學生看了眼她們的衣著，鼓起勇氣說：「姐姐，我可以供水，你看。」

  她揚起手，手指尖有一股涓涓流淌的水流。

  林霧和姜塔愣了一下。

  水系異能？

  林霧恍然，怪不得可以撐到現在，恐怕全靠這個女生的異能了。

  「我可以為你們提供水。」女學生細聲說，「我很有用的。」

  那幾個男生還帶著高中生的青澀，縮在女生後面目光躲閃。

  比起女生的異能，他們幾個簡直沒什麼拿得出手的。

  姜塔瞧了林霧一眼，水系異能無疑是生命的一重保障。

  但林霧一副並不感冒的樣子，姜塔攤攤手，直接拒絕了：「我們不需要這個，也不能帶你們走。」

  女生咬著嘴唇：「好吧。」

  姜塔看了一圈這些學生。

  他們都還是未出學校的孩子，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讓人容易心軟。

  「這些喪屍現在還不難殺，如果你們要離開這裡的話最好趕快離開。」姜塔記得林霧跟她說過，喪屍也會不斷地進化，「不要往市裡面走，去郊外。」

  一個男生說：「可是我們沒有車，徒步怎麼能走這麼遠？」

  顯然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

  一直沒有開口的林霧忽然指了指馬路上：「車。」

  姜塔嘖嘖：「瞧，路上不都是車嗎？把裡面的喪屍幹掉，你們就能開走。」

  車子裡空間狹窄，要殺裡面的喪屍非常容易。

  提出問題的那個男生還想說什麼，被一旁高個子的男生攔住：「姐姐們說的對，我們是男人，不可能一直躲著喪屍走。」

  就連看起來最膽小的女生也握緊了拳頭：「要是我們一直躲在這裡，遲早會死，生物課上我們就學過了，適者生存，優勝劣汰。」

  她眼睛清澈明亮：「謝謝姐姐，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

  在林霧和姜塔的注視下，這幾個高中生選定了最近的一輛車作為目標，裡面的喪屍在后座，或許是駕駛人看流星雨出去了，倒是方便了這幾個學生。

  車門沒鎖，他們拿著保安亭的幾把消防斧，拉開門就是一頓砍，很聰明的兩個人捉住喪屍的手防止抓傷人，另外兩個人拿斧頭砍喪屍的腦袋。

  「嘔……」

  和平年代哪裡見過這種血腥的東西，喪屍腦袋一半被砍掉，血漿噴灑，幾個人沒忍住吐了。

  不多時，這幾個學生把車開到林霧的車後面，下車來到她們身邊看起來很高興。

  林霧眼波微動。

  年輕，願意上進，說到底，無論末世前還是末世後，這個國家，這個世界的未來還是在這些孩子手上。

  他們真誠地向她們道謝。

  女生說：「我叫鄭米米。」

  她希冀地看著兩個人，希望她們能告知姓名。

  林霧淡淡地說：「林霧。」

  姜塔歪歪頭：「姜塔。」

  「等下。」林霧拍拍他們找來的車後備箱，對他們說，「打開。」

  他們不知所措：「有什麼問題嗎？」

  林霧仔細看了看，神情淡定：「沒有。」

  她很快就關上了後備箱。

  等鄭米米一幫人走了，姜塔才用胳膊戳了戳林霧：「我看到了。」

  林霧垂下眸子：「上車。」

  「嗯呢。」

  姜塔含著笑意，再從副駕駛的座椅上躺下去時盯著林霧的側臉看了半天。

  她看到了，林霧在那輛車的後備箱放了一小箱壓縮餅乾。

  剛剛幾個學生殺喪屍時，林霧悄聲站在黑暗裡殺了幾隻靠近的喪屍。

  這個人吧，說狠的時候是真的狠，殺人不過須臾，有仇必報，從不願意當冤大頭。

  看起來冷心冷性卻始終保持了那一份不多不少的善意。

  不多是不會輕易給自己惹麻煩，不少是願意給別人活下去的機會。

  若林霧本心冷漠，就不會停下車讓姜塔跟這些學生廢話。

  說到底還是給別人指了一條路，告訴他們末世應該怎麼活。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林霧已經準備好了早飯。

  吃早飯期間，林霧打字問她：「你要回家找家人嗎？」

  雖然林霧覺得跟著自己姜塔並沒有不樂意，但還是得問問。

  提到這個，姜塔吃東西的動作頓了一下，半晌才說：「我沒有家人。」

  她若無其事地說：「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沒什麼親戚朋友。」

  事實上，林霧是她第一個朋友。

  林霧看了她一會兒，扔了一顆巧克力。

  姜塔失笑。

  安慰人的方法這麼直接，也只有林霧了。

  巧克力的甜味在唇齒間化開，姜塔伸伸腰，吃完最後一口三明治，扛著自己的刀下車。

  這裡是一個工廠，裡面是成百上千加班工人變成的喪屍，下車拐個彎就是喪屍群。

  「又是衝擊三階的一天！」姜塔一頭扎進喪屍堆。

  看她殺的樂呵，林霧索性在這片建築間練自己的異能。

  姜塔的異能招搖，打鬥動靜也大，不一會兒就吸引來一大片喪屍。

  十幾分鐘後林霧聽到她的叫喊：「沃日，忘了拿晶核了，林霧！救命！」

  林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