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發燒了
2024-06-02 04:03:05
作者: 顧桑落
還是在顧安霖的解釋下,穆承淮才聽得明白,是有人看到了他送小姑娘上學,嘲笑他坐輪椅,也嘲笑小姑娘同殘廢在一處。
小姑娘氣不過,動手打了人。
她先動手,所以是沒道理的那一個,也落了下乘,老師讓她道歉,她偏偏就不,一個字也不說。
對於她的家世,老師也是有所耳聞,所以讓她叫家長來接,可她填了穆承淮的手機號。
穆承淮到的時候,老師大概就明白了小朋友之間的爭吵打架起源於什麼,沒再緊著追究。
最先動手是不對,可罵人家家人也確實不對,老師沒有向穆承淮解釋這些,只說小孩子之間的口角。
「阿頤。」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掉眼淚,腦門上還有一塊淤青,惹得穆承淮好氣又好笑。
「謝謝你。」
他溫柔的將人抱起來,放在自己膝上,給小姑娘擦掉眼淚,輕聲哄她:「但是下一次……不要再為我出頭了,你受傷的話,我會很難過的。」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仰起腦袋。
「我想保護你……」
她抱住穆承淮的脖子,哭的抽抽噎噎,穆承淮也不與她講什麼大道理,只輕輕拍著她的背,溫聲細語的安撫她。
直到小姑娘哭的累了,伏在他懷裡睡了過去,他才抬頭,對顧安霖道:「送她去學點什麼,以後打架,免得吃虧。」
顧安霖呆。
「這……你腦子沒壞吧?我妹妹都皮成這樣了,你還讓她學點什麼?供她幹嘛?打架用啊?」
穆承淮極淡的勾了勾唇。
他有點吃力的抱好懷裡沉甸甸的小姑娘,動作溫柔的撫著她的頭髮,聲音也壓的很低,「等她醒了,我與她說。」
這也是顧長頤最初學空手道的緣由了,自然,後面的一切辛苦,無數次想要退縮,都是被穆承淮硬生生按著堅持下來的。
這一夢經年,前世今生混在一處,全然令人無法分辨,顧長頤混混沌沌的想著,如果就這樣睡下去,再不醒來,好像……也不錯。
「長頤!顧長頤!」
迷迷糊糊之中,有人在晃她。
顧長頤於頭痛欲裂中睜眼,這才發覺切歇爾夫人和醫生都在。
一屋子人在看著她。
「我……怎麼了?」
顧長茫然四顧,一開口,就察覺到自己聲線沙啞的厲害,幾乎說不出話來。
宋時年按住她要起身的動作,皺著眉頭:「你發燒了,躺好。」
顧長頤眨了眨眼,這才察覺到自己四肢虛軟,沒半點力氣,太陽穴脹痛的厲害,她緩了緩神,左右看看。
晃的腦袋發暈。
「今日我替你去。」
宋時年看出她的想法,微微一笑,「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八卦圖與地形契合的算法……我在研究的時候,你恐怕連話都說不利索。」
氣的顧長頤要抬腳踹他。
話雖然難聽傲氣些,其實道理沒錯,作為頤寧罕見的天才少年,宋時年不到十歲就在不同的領域爆發出驚人的天賦,連連跳級不說,還徹底摧毀了宋氏的暗樁。
學業對他而言,都是輕而易舉的小事情。
「老實點,」宋時年眼疾手快的捉住顧長頤的小腿,攏進被子裡,嗤笑一聲:「再瞪我可不幹了,讓你男人被扣著吧!」
顧長頤一口氣哽在喉頭,險些憋死自己。
那廝還欠扁的敲了敲她的腦門,笑眯眯道:「要是早把圖畫好給我,也不至於到現在這樣,按著我的智商,早就算出來了。」
這簡直是明晃晃的歧視。
顧長頤磨牙,眼睜睜看著他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氣的把自己整個兒捂進被子裡,乖乖喝完切歇爾夫人遞過來的藥,默念著一定要趕緊好起來,好殺殺宋時年的氣焰。
她自小身強體壯,連小感冒都很少有,可這次小產之後,她似乎隱隱約約覺得身體大不如前,大概小產對女人而言……還是大有損傷的吧!
因為月份小,她根本沒有感覺,也很難去想像在這段奔波的日子裡,早早的有個小生命進駐她的身體。
藥效上來,她很快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這一次夢到的,是上一世的爭吵。
隨著年紀漸長,顧家奶乎乎的小女娃早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模樣,她以身入娛樂圈,出道幾年就風生水起,名聲大噪。
後來一手創建錦榮,看中了頗具才能的羅熠晨,將他提到錦榮掌權人的位子上,開始了新一輪的糾葛。
可縱然身在金碧輝煌的名利場上,顧長頤也從未失過本心,她本就家境優渥,出身不凡,自然不會被紙醉金迷的風光迷了眼。
她與穆承淮的平衡,一直若隱若現的維持著,因為她的病,那個人沒少費心思,經常親自盯著方文給她疏導,還從各地請了專家過來,幫她診斷。
其實成年之後,顧長頤狀態維持的還算不錯。
可所有的一切,都破裂在那人與雲依依訂婚的那一刻。
顧長頤幾乎崩潰。
尤其是雲依依特意繞到自己面前,漫不經心的瞧著自己笑,那挑釁的模樣宛若一把利刃,全然割斷了她最後一點點理智。
她毅然決然與羅熠晨公布訂婚消息,公然挽著羅熠晨出現在大眾媒體之下,全然沒有察覺到錦榮已逐漸被掏空。
同時,因為PTSD的頻繁發作,她的精神狀態出現了一定問題,沒有辦法再接戲,逐漸消失在熒幕前。
她的生活全部被毀的乾乾淨淨,也眼看著雲依依風生水起,外面的一切,都與她再無干係。
即使最後得知錦榮被羅熠晨掏空,顧長頤也只是懨懨的,沒什麼表情與感受。
「退婚吧!錦榮就當送給你了,我不稀罕。」
她將酒潑到羅熠晨臉上,轉身離開。
也就是那一回,她碰見了穆承淮。
男人去特意守在錦榮外頭的,小姑娘拉黑了他的所有聯繫方式,避開所有能夠見到他的地方,一直在顧家閉門不出,如此一來,他還真是很難見到她。
「阿頤。」
尚在初秋,男人就已經穿著厚厚的大衣,裡面是羊絨馬甲,坐在輪椅上,人消瘦又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