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死了一個

  事後，孟雲在羅鶯的指引下去了舞蹈室，裡面十幾個高挑長腿的妹子在跳舞，一招一式全是魅惑的動作。

  孟雲盯著最左邊的女孩看了一會兒，小聲地問起羅鶯：「那人就叫劉麗麗是吧？」

  羅鶯點頭：「嗯，她剛剛在化妝室蹭我的眼影來著……」

  孟雲盯著那女孩的紫色眼影看了一會兒：「跟你莫名有點相似。」

  羅鶯哼了一聲：「她就是跟屁狗！」

  說完後，羅鶯去陽台上張望了一陣，然後跑了回來：「他真的走了嗎？」

  「嗯，你晚上小心一聲。」孟雲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先回去了，還有一個稿子要趕，不跟你說了。」

  孟雲走了好一會兒，羅鶯才如夢初醒追過去，道了一聲謝：「謝謝你啊！」

  

  孟雲搖了搖頭，快步出了綠綠酒吧，她也不在乎羅鶯的謝謝，畢竟她從小到大的唯一願望，就是要保護受害者，不能讓真相蒙塵。

  畢竟自己的母親，就是一個典型的受害者，但凡當初有一個人站出來保護她，她也不會冤屈至死。

  孟雲嘆一口氣，抬頭看著對面的建築，那是一幢高層的酒店，最少有十幾層，站在這個角度看去，房頂的天空灰濛濛的，像極了此刻的心情。

  孟雲回到家不久，屋外就嘩啦啦地下起了大雨，這場雨一直持續到了凌晨時分才小了一些。

  而羅鶯是凌晨一點回的家，這也是綠綠酒吧打烊返回的正常時間。孟雲聽見她進屋的聲音後，一顆懸著的心才算了放了下來。

  那男人的舉動十分詭異，但凡沒調查出來，羅鶯就會有危險。偏偏還沒有切實的證據，除了自己小心一些，還真沒有其他辦法。

  這一夜，似乎就是個尋常的夜晚，出租屋的三個女孩睡得很沉，就連夢都沒有一個。

  天快亮時，屋外的座機嘟嘟地響了起來，而且一聲接一聲，大了不接電話就不罷休的趨勢。

  孟雲打著哈欠打門去接，心想這座機一直形如虛設，搬來這裡好些天了從未響過，今天是撞鬼了嗎？

  接起來後，一個急促的男聲響了起來：「羅鶯嗎？是羅鶯嗎？」

  「不是，你找她啊？你等下……」孟雲皺著頭放下電話，轉頭去敲羅鶯的房門。

  孟雲沒把這當回事，可待她從廁所出來時，卻發現穿著睡衣蹲在電話機旁的羅鶯很不對勁，她捏著電話一動不動，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孟雲問道。

  羅鶯抬起頭來：「劉麗麗死了……」

  劉麗麗死了，她是從綠綠酒吧對面的醉生夢酒店跳下來的，當時橫在一輛麵包車的前方，清晨打掃衛生的環業工發現了她的屍體。

  這麼冷的天氣，她只裹了一件單薄的酒店睡袍，赤裸著雙腳，就這麼撲頭散發地趴在地上，身體下有一灘滲出的鮮血，把地面浸濕了一大塊。

  ……

  「她怎麼會死呢？是跳樓嗎？」孟雲一臉震驚。

  羅鶯搖頭：「我不知道，也許是失足，還也許……程經理讓我快點過去。」

  孟雲馬上說：「我陪你一起去。」

  兩人快速換了衣服去了綠綠酒吧，此時剛剛七點過，天還沒亮，下了計程車的她們，一下子就看見了劉麗麗的屍體。

  她是俯趴著的，但身體呈扭曲的姿態，脖子扭成了九十度，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著虛空。兩條腿似乎是摔斷了，也綿軟無力地耷拉著。

  她們到的時候，正好有警察趕過來，正就地檢查狀況，再拿了白布將她半赤裸的身體蓋上。

  羅鶯看了一眼就把眼睛閉上了：「孟雲，不行，看著瘮得慌。」

  孟雲倒是不怕，她其實從小是立志要當警察的，所以一直有意識地訓練自己看各種破案片以及兇殺現場，這種自殺場景算是司空見慣。

  所以孟雲悄悄走近了一些，仔細地觀察起了地上的屍體，昨天的雨下到了凌晨，可是她臉上的妝仍在，紫色的眼影清晰可見，就連眼底那顆淚痣也還在……

  以此可以推斷出她跳樓的時間一定是凌晨之後萬籟俱寂之時，屍體才能拖到凌晨五六點才被發現。

  綠綠酒吧門口有個禿頂的大叔用力朝羅鶯招手：「快進來，進來，警察有話要問。」

  他們是例常提問，關於羅鶯昨晚的行蹤、出事前是否有異常、和誰在一起。所以程經理把昨天上班的所有人都叫到了酒吧里。

  大家一個接著一個說起了劉麗麗昨晚的情況……

  伴舞小陳：「昨天和平常一樣，先是排了一個小時的舞，然後上場表演。之後大家約著一起吃宵夜，劉麗麗本來答應一起的，後來接了個電話，匆匆走了。好像還很高興的樣子。」

  警察問是誰的電話，小陳搖頭不知：「可能是男朋友吧？反正神秘兮兮的。」

  酒吧程經理：「昨天表演中場結束的時候，她來找過我，說是要申請領舞的位置，我沒答應……畢竟她實力還是不夠。」

  程經理說完後，旁邊一位打扮艷麗的姑娘愣住了：「劉麗麗這麼不要臉的嗎？要搶我的領舞？」

  小陳馬上用手扯她：「娜娜，別說了，人都死了，還在乎這些做啥！」

  警察把視線轉向娜娜：「你呢？有什麼想說的？」

  娜娜有點緊張：「可不關我事啊！我和她確實向來不對盤，很少打交道，連說話很懶得，可她跳樓可跟我沒關係。昨晚我胃痛，跳完舞就打車回家了。我爸媽可以作證。」

  大家一個接一個說了下去，聽起來都沒什麼尋常的，就是普通的一個夜晚，就是很尋常的一些舉動。

  最後輪到了羅鶯，羅鶯一臉茫然地盯著門外：「昨天我們見過的兩次，一次是在化妝間裡，她找我借眼影。第二次就是在舞蹈室門外……我們的表演時間是錯開的，沒機會看見她。對了，我是酒吧關了門就走的，樂隊的小張陪我一起。」

  高瘦的小張馬上站了出來：「對，沒錯，我們一起走的。」

  在場中的人，沒有一個提起昨天那個流浪漢。事實上，許是除了孟雲，沒幾個注意到他吧……

  孟雲全場保持沉默，因為她知道，沒有半點證據的猜測全無意義。只會讓人心中恐慌，徒增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