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自嘲

  齊老大也是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了。別說效果還真不錯。那兩個丫頭一露臉把路邊行人都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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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反而同情齊老大了，陰溝裡翻船也算是他報應。

  當然齊老大做完了他該做的，後面有什麼樣的效果他並不關心。本能上他就相信紅娘，認為她想出來的法子一定能給他解決麻煩。

  雖然口中時常說著有什麼事他擔著，但是真的出事他自然不願意自己一個人承擔。對於他自己的命他更是愛惜的很。

  紅娘就是因為看透了這一層，所以才會盡人事，至於結果，只能說實在到了那不可挽回的地步那就不能怪她心狠。

  不管怎麼樣，這兩天紅娘是沒有什麼好心情了。齊老大算是她比較滿意的男人，真要是沒了還是挺遺憾的。

  不過現在與她同樣心情不怎麼好的是大齊那三位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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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怎麼回事？公主人到底去了哪裡？這麼多人看著也能讓她溜了，你們都是瞎了嗎？」

  說話的是五皇子軒轅鴻，他和三皇子就是身體不怎麼好的軒轅宇是親兄弟。這二位都是大齊貴妃的孩子，和朝陽公主是同父異母。

  而那性格較為簡單，行事衝動的則是七皇子軒轅祥。軒軒祥的母親是大齊一個不怎麼受寵的嬪妃。

  就是封為嬪也是因為跟著貴妃走的近，再有軒轅祥自小就喜歡跟在軒轅鴻他們兩兄弟身後，為他們鞍前馬後的。

  貴妃看在這個份上，這才特意讓大齊皇帝給她臉面升了嬪位。反正也是不受寵，別說是嬪位，就是妃位，貴妃也是一樣構成不了威脅。

  大齊的局勢和大蕭差不了多少。只不過大齊目前並未立太子。

  呼聲最高的自然是三皇子軒轅宇。這位三皇子也確實配的上這東宮的位置！

  文采武功樣樣精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三歲能文七歲習武，可以說是大齊這麼多年來最為出眾的天才也不算過分。

  只一點，就是大齊貴妃生他的時候難產，在肚子裡呆的時間長了些。

  再有大齊貴妃懷孕的時候被小人暗算下毒，雖然當時發現的早，沒有傷及到母體，但是這位三皇子身體卻是受了影響。

  自生下來便較其它孩子孱弱些，後來大了習了武功是改變了不少。但是母體帶出來毒素一直沉澱在他身體。

  雖然大齊皇帝想盡辦法，請名醫醫治，但是這麼多年卻是不曾有什麼效果。

  大齊的醫術上比大蕭還要不及，太醫們甚至到如今都不知道他們的三皇子體內一直存在的毒素是什麼毒？

  好在這麼多年雖然知道有毒素存在身體之內，但是並沒有發作過，這也讓大家稍微安心些。

  體質弱一點也是無妨，反正更多時候他們除了看見三皇子臉色蒼白些，其它還都是很正常。

  只是這毒素存於體不能解也成了朝臣們猶豫不決是否支持他成為太子的重大原因。

  有這麼大的隱患存在，莫說朝臣們，就是大蕭皇帝自己心裡都是有些猶豫的！

  軒轅宇是出眾，或者說是他所有兒子中最為出色的。

  若是他身體健康，那麼大齊太子的人選根本不用思考，定然是他的無疑。

  可是現在大家都在擔心，萬一三皇子體內毒素哪日突然發作，太醫們都不知道什麼毒更遑論解毒。

  若是發作豈不是說極有可能他們大齊突然就沒了皇帝或者太子？

  這定然會造成人心不穩朝局不安。因此其它有心皇位的皇子也是抓住了軒轅宇這個致命傷，從而才有了大齊現在的朝局。

  朝中支持軒轅宇的有，支持別人的也有，還有中立的。

  好在軒轅宇對這些一直都是表現的不溫不火不喜不悲的狀態。

  五皇子軒轅鴻倒是比他更著急一些。他自己並沒有覬覦皇位，只是一心想讓自家大哥坐上太子的位置。

  這些年可謂是沒少為這個操心，對此軒轅宇一直都是聞言一笑了之的態度。

  這麼多年能讓他這幾乎佛性的人動怒的事情很少有。

  可是朝陽失蹤實在是讓他怒了。他不是不知道朝陽的真實性子是什麼。

  所以才會在那日警告了她以後，後來想想警告根本不會有用，索性讓人直接把她監視起來。

  可是他怎麼會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朝陽竟然人不見了。

  知道人不見了，他第一反應就是讓人去雲逸所在的雲王府探查了。

  不過得到的消息卻是雲逸這幾天發病，府里不要說放進去一個外人，就是一隻蒼蠅都沒能進去。

  想要不驚動任何人混進雲王府憑朝陽自己，軒轅宇絕對不會相信她有這個實力。

  如果說朝陽沒有去雲王府，那麼她現在又是在哪裡呢？

  軒轅宇發怒就是軒轅鴻也是不敢說話的。這個三哥平日裡看著溫和無害可是他若是生起氣來，那手段絕對不會讓你把「溫和無害」聯想到他身上。

  屋子裡跪了一地的人，都是明里暗裡負責監視朝陽的！還有一些宮女太監，一個個都顫抖著身子，等待著她們未知的命運。

  宮女里有個叫紫檀的，她是這群人里唯一看起來最為鎮定的。

  她知道今日不管怎麼樣她們都少不了責罰。如果公主平安回來她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若是公主出了什麼事情，那麼她們怕是真的生機渺茫了。

  但是讓她糊裡糊塗的丟了命她也是不甘心的！公主自己任性非要出去找那大蕭的世子，現在造成這樣的局面，要紫檀說就是出事也是公主活該。

  反正現在橫豎落不得好，她倒不如來個痛快的。於是在其他人詫異又恐慌的眼神中她緩緩站了起來。

  她的行為卻是也讓軒轅宇有些意外，軒轅鴻更是驚奇的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

  軒轅宇看著她，面上有著隱忍的不耐煩，就那樣目光帶著涼意看著她等著她說話。

  紫檀到底也只是一個普通宮女，雖然已經決定豁出去了，可是面對軒轅宇這麼強大的氣場心裡還是緊張的很。

  握在身側的手都已經出汗了。她暗暗咬牙索性一抬頭目光直視軒轅宇：「殿下，奴婢知道一些公主失蹤前的情況。。」

  等她說完的時候後背都已經被汗浸濕透了。說完了她也長出了一口氣，就在剛才她把壓抑在心裡最真實的想法一股腦都倒豆子一樣的倒了出來。

  包括對朝陽公主不顧全大局私自跑出去找大蕭世子，還威逼她們不得泄露秘密的怨氣全都發泄出來。

  她知道自己說了這樣的話就再沒有活著的機會。可是她實在是受夠了這種生來為奴，一輩子得不到平等，不被人當做人看的日子。

  她的話引起了朝陽身邊的宮女還有太監們的共鳴。只是他們並沒有這樣的膽量敢說出來。

  她的話同時也震撼到在場的三位皇子。

  尤其是軒轅宇，他的腦子裡有那麼一段時間一直迴蕩著紫檀的那句「大家都是人，憑什麼我們就生來為奴，你們就高高在上。你們只是比我們會投胎罷了，若是換個位置你們不定活的有我們好。」

  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大齊民風保守，女子地位更是低下。更遑論奴才什麼的，他從來就不會把這些問題放在心上。

  可就是剛才，在他眼前，有個女子她頂著一雙仿佛燃燒著火焰的眼睛看著他，嘴巴里擲地有聲的說道他們生來都是人，憑什麼相處卻是如此不平等。

  這話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裡。這麼多年他雖然知道自己文武雙全，什麼都是最出眾的。

  外界都說他無欲無求，是個最和善的人。可是他們並不知道他從來都不是那樣的。

  而且他讓自己樣樣出眾也並不是因為他真的喜歡這樣。只是他的身體天生不如別人，他自懂事開始就時常被其它兄弟嘲笑他是病秧子。

  現在更是用他的身體攻擊他，就只是為了一個區區太子之位。

  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從來都不在乎什麼太子之位，更不想當什麼皇帝。

  他努力把一切做到最好只是為了證明，哪怕他身體天生不如他們，他還是可以事事做到最好。

  可是儘管他做了這麼多付出了這麼多努力，但是還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之前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直到剛才聽到紫檀的控訴，他突然間腦袋一下清明了，猶如醍醐灌頂一般，以往不明白的這一刻全都明白了。

  他一直以來那麼努力，不就是為了大家能夠撇開他身體的不健康，用平等的眼光對待他嗎！

  可是說到平等，他這麼多年又何曾平等待過別人？眼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他明知道朝陽性情如何，每年死在她手上的宮女太監從來只多不少。

  可是當知道那些人死了的時候，他的心也從未有過任何波瀾。他也是習慣性的認為，不過就是一個宮女太監，死了也就死了。

  到如今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想著想著就那樣猝不及防的，先是低聲淺笑最後越笑越大，成了放聲大笑。

  可是看到的人卻覺得那笑容異常心酸，笑著笑著眼淚都掉下來了，能有多開心？

  軒轅鴻和軒轅祥搞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原以三皇兄是覺得這宮女太可笑才笑的。

  可是看著看著就覺得不是那麼回事了。就連平日裡最沒心沒肺的軒轅祥都看出來軒轅宇是真的不開心，或者說很難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