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試探

  顧淵想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去海棠苑看看。

  春花秋月看到煙火的時候，當時確實是緊張了一下，隨後監視的人就見她們慌忙跑到屋子裡面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出來的時候就是哭哭啼啼偷偷摸淚但是卻並沒有離開，還是一直守在這裡。

  偶爾她們還低頭交談幾句，但是因為她們都會武功，所以監視的人也不敢靠的太近，以至於聽不清楚她們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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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淵來的時候那兩人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廊下。因著他敲了好多次院門都沒人過來給他開門。

  心裡疑惑更深，雖然天色已晚可是他知道顧靈筠的兩個丫頭是守在院子裡的。不會他這麼大動靜裡面的人竟然沒反應。

  又拉了拉門環連續扣了好幾次，就在他思考要不要直接讓人闖進去的時候，門被從裡面忽然拉開。

  借著月光他一眼便看到眼睛有些腫了的春花，至於秋月還坐在廊下根本沒起身。

  顧淵心想這兩人這副樣子是想要做什麼？難道是知道他要來所以演戲給他看？

  春花開門臉色明顯透著一股不耐，再看清楚了門口的人是顧淵的時候，表情先是微微有些吃驚，隨後眼神里一閃而過一絲慌亂，不過很快就被她掩飾了。

  但是顧淵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看，自然是沒有錯過這細微的不妥之處。心想看來果真有問題。

  「侯爺這時候來海棠苑是有什麼事嗎？小姐早就已經睡下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顧淵聽到春花不善的聲音，看她故作鎮靜的樣子，就更相信裡面有問題。

  對於她出言不遜倒是沒有心思怪罪，而是沉聲問道：「讓你家小姐起來，為父有話和她說。」

  春花一聽心下更加慌亂，這時候原本還在廊下傷神的秋月突然過來了，雙手掐腰宛如潑婦狀：「都說了小姐睡下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你這人聽不懂人話嗎？」

  「放肆！就是你們小姐也不能在本候面前如此這般沒有規矩。既然你家主子不會調教下人，今日就有本候來代勞，讓你們知道什麼是規矩！

  顧海，著人把這兩個丫頭給本候綁了，好好的管教管教。讓她們知道這裡是哪裡，她們是在誰的地盤？」

  他這話一出以為會嚇到春花秋月的，哪裡知道她們倆倒像是聽到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一般。春花還好沒有太多動作，反倒是秋月看著顧淵像是看傻子一般。

  不等顧海有動作竟然不顧形象的在顧淵面前捂著嘴大笑起來，一副她什麼都不管豁出去了的樣子。

  顧淵看著臉上隱忍的青筋都能看見。藏在長袖中的手緊緊握成拳。若是可以，他真想直接掐死這兩個礙事的。

  「你笑什麼？」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秋月緩了一會這才說道：「我說侯爺，我們的主子以前是世子現在是小姐！我們也沒有賣身契在你們候府，所以你以為你可以威脅我們什麼？

  教我們規矩？侯爺別忘了我們兩姐妹可是從王府出來的，世子一手調教。侯爺是說世子沒有規矩還是王府沒有規矩？

  今日這話若是被世子知道或者直接被皇上知道，侯爺覺得結果會怎麼樣？

  說到這裡今日我秋月就乾脆把話挑明了。侯爺你是誰的侯爺我們姐妹管不到，但是想要動我們怕是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秋月說完氣勢直上和顧淵對峙一點不輸。春花在一邊雖沒有說話，但是顯然她是默認秋月行為的。

  顧淵的手握成拳又鬆開，鬆開又握緊，如此反覆幾次才堪堪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沒有發作出來。

  他不能在這時候暴露，在他還不知道今天試探他的人是誰的人時候。雖然恨不得立刻殺了眼前人可是多年的隱忍讓他終於是沒有衝動。

  春花一旁看著都不得不佩服，這人是真的很能忍。被兩個丫鬟一樣的人頂撞到這個地步，他竟然還是能控制住自己。

  如此隱忍他為了什麼？

  不過容不得春花多想，只因為顧淵下面一句話直接問道：「你們千方百計的阻攔不過是因為你家小姐根本不在海棠苑！你們還想演到什麼時候？

  想要激怒本候讓本候知難而退，這樣你們就可以掩飾住你家小姐不在的事實。

  可是你們大概不知道本候雖然只是個沒有實權的侯爺，可是這麼多年府里多少還有幾個能人。

  為了候府眾人安全。早在西山事情以後本候就命人在暗中悄悄保護候府各處院子。今日負責保護海棠苑的人已經向本候回過話了。

  靈筠根本不在海棠苑，她已經被人帶走。你們兩個作為小姐的丫鬟兼護衛，任由主子被人帶走不阻攔不說，現在還妄圖在這裡大放厥詞企圖矇混過關。

  本候現在就可以以你們失職罪名把你們亂棍打死。就是雲世子來了他也不能奈何。這個事情說到哪裡都是你們的錯！」

  春花秋月聞言臉色一白，就是屋內假裝顧靈筠的小七聽見了都是趕緊從屋內跑出來，撲通跪在了顧淵面前。

  然後伸手拉了拉春花秋月的衣袖，這才使得兩人臉色難看的緩緩跪了下去。

  顧淵見狀便知道自己這把是賭對了，方才他還在想若是自己錯了到時候要怎麼收場呢。

  不過現在看著剛才還鼻孔朝天對著他的兩人，現在老老實實跪在他面前，心裡的鬱氣終於是解了。

  小七大約是真被嚇到了，只見她低著頭小身板不停的抖，眼淚成串往下掉，一邊哭一邊說：「侯爺恕罪，實在不是奴婢們不說實情，是小姐不許說的。」

  顧淵一聽就知道有戲，佯裝憤怒的說道：「胡說！她人都被帶走了怎麼會有這樣的吩咐。」

  「千真萬確啊侯爺，事情已經了如此地步奴婢哪裡敢繼續隱瞞下去。帶走小姐的人是雲世子的人，他們來的匆忙，只說雲世子突然發病，若是小姐不去就會要了奴婢的命。

  侯爺也是知道，小姐待奴婢情同姐妹，自然是不願意看到奴婢受傷。再有雲世子的人看著卻是很著急。

  小姐想著雲世子人品貴重，斷不是我們小小候府能招惹的起，這才下了決心跟著來人去了世子那裡。」

  「靈筠什麼時候被帶走的？既然事情這麼嚴重你們為什麼不去報告給本候？甚至本候已經親自問詢你們還百般阻撓，為的到底是什麼？」

  顧淵一再追問，大有勢必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態勢。

  「侯爺不是說您的人看到小姐被帶走了嗎？如今怎麼又不知道小姐什麼時候被帶走的？難道說侯爺剛才都是在騙奴婢們？」春花突然出聲，讓顧淵一時有些語塞。

  不過他反應也快，「哼，本候若不用計你們能夠這樣快坦白？你們真是膽大妄為，小姐丟了竟然還敢隱瞞！」

  春花聞言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小七更是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沉住氣聽到點風聲就全招了。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全部說清楚了。

  「小姐大約在兩個時辰之前天剛剛黑的時候就被帶走了。因為事關雲世子病情，小姐害怕連累到我們所以不許我們多說。

  臨走的時候再三囑咐我們絕對不可泄露此事。畢竟雲世子這病她從未插手過，這麼多年就是老神醫也沒能醫治好。小姐去了只怕是也無濟於事。

  小姐原本是告訴我們，若是她明天還未能回去想來定是出事了。讓我們帶著行禮該逃趕快逃。就是奴婢的賣身契都一併給了奴婢。侯爺若是不信可以親自看看。」

  小七說著真的從懷裡掏出一張契約書，不過顧淵並沒有看而是冷笑著說道：「你家小姐對你不是情同姐妹嗎？那這契約書又怎麼會現在才給你。

  你們撒謊也得找個靠譜點的理由吧！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當真是雲世子的人帶走了靈筠？還是說根本就是別人？」

  「愛信不信！侯爺剛剛不是也看到了紫色煙火？難道說侯爺不知道這煙火代表的含義？

  小姐本就是在雲王府，侯爺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侯爺既然這麼有能耐，想來也是不會害怕在這個時候去把小姐救回來的。」

  秋月說話間已經拉著春花小七起了身，「剛才不把話說明不過是遵從小姐吩咐，也實在害怕事情鬧大。雲世子在京城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侯爺不會不知道。

  此次突然發病，老神醫又不在，若是小姐不能幫助世子度過難關，世子若是有個什麼萬一，侯爺以為候府會不會是第一個為世子陪葬的？」

  「我們不去找你不過是因為覺得根本沒必要。大家都在一個候府呆了這麼久，彼此什麼關係侯爺難道說非要我們捅明了嗎？

  侯爺若是還念及一點父女情分就怎麼來的怎麼回去。我們會聽從小姐吩咐，若是明日一早王府還沒有消息，我們姐妹就算拼著性命不要，也要去王府把小姐帶回來。

  若是不能成功，便是死在王府那我們也是心甘情願。反正小姐若是有個萬一我們也不會獨活！」

  顧淵被秋月的一番言論說的有些面紅耳赤，他也確實是像秋月說的那樣，就算知道顧靈筠有危險，也定然不會冒險救她。

  可是知道歸知道，被一個剛剛還跪在自己面前，現在又突然在自己面前囂張並諷刺他的下人看不起，實在是有些窩火。

  不過至少他心裡的疑慮打消了大半，顧靈筠早在兩個時辰前就被帶去王府了。那個時候他還在西山，行刺他的人都沒有出現。

  這樣看來或許真的就是巧合，雲世子剛好趕在這時候發病。因為姬神醫不在所以他們把顧靈筠帶去了，但是剛才的煙火是不是說明靈筠也沒能控制住他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