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先下手為強

  李翠蘭到現在還認為刀疤是衝著她來的。

  可裴阿四卻看著蘇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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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他知道刀疤是沖蘇念來的，雖然他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

  蘇念也在沉思。

  從上次在中心街遇到刀疤開始，她就知道刀疤盯上她了，至於原因，顯然是跟她給林老爺治病有關。

  李翠蘭雖然對刀疤有誤解，但是李翠蘭說的對：刀疤現在不動手，遲早有一天會動手的。

  而且，肯定是在接下來的這幾天。

  蘇念想，她一定要先下手為強！

  可是，要如何先下手呢？

  蘇念沉思許久，突然見到了遠遠走來的李東子，李東子大概是看不到戲，於是提前回來了，現在他正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蹦跳著回來，跟他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個小男孩。

  蘇念心裡突然有了主意！

  她立刻笑著朝李東子走過去……

  ……

  是夜。

  蘇念看著月亮升到了柳梢頭，便換上了一身黑色的粗布衣裳準備出門了。

  今晚，註定要有一場好戲要上演。

  這場戲，恐怕要比東村的戲好看上幾百倍。

  蘇念想到這，突然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打開房門走到院子時，又看了一眼福伯的房間，福伯的房間已經熄燈了，他總是天一黑就要睡覺。

  蘇念不想驚動福伯，便躡手躡腳地出去。

  然而，當她輕輕地把大門關上，一轉身，竟撞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里。

  她下意識要叫喊，可嘴巴突然被一隻大手堵住了：「蘇姑娘，是我！」

  裴阿四？

  蘇念抬起頭，看到夜色中一雙散發著明亮光芒的眼睛。

  這雙眼睛白天的時候總是風輕雲淡的，可到了夜裡，卻是明亮得天上的星子一樣。

  蘇念喜出望外，等裴阿四鬆開手，她便欣喜地問：「裴四哥，你怎麼來了？」

  「過來跟你看戲，」裴阿四淡淡地道，白天蘇念的所作所為，他全都看在眼裡了。

  蘇念先是找到李東子，讓李東子跟他的兩個小夥伴回到東村找刀疤，再裝作討論八卦的樣子說林家大夫人懷孕了，並且一定要讓刀疤聽見。

  李東子做這種事還是機靈的，找到刀疤後，他們就擠到了刀疤前面，說自己有一個親戚在林老爺家裡當管家，那管家悄悄給他們透露：林老人懷孕了。

  李東子幹完這事就要馬上撤，不給刀疤質問的機會。

  幸好看戲的人多，李東子幾個又是孩子，擠著擠著就在人群里消失了，刀疤沒有質問的機會。

  蘇念回到鎮上後，又去找了王二，讓王二提醒林老爺捉姦。

  蘇念今晚就是準備去林老爺家看這場捉姦大戲的。

  她敢打賭，那刀疤聽說自己的女人懷孕了，一定很心急地想知道那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

  他今晚一定會出動。

  而林老爺……以他的聰明，他興許早就猜到了林夫人在外面有男人，只是他以前不敢戳破，畢竟兩人當夫妻已久。

  林老爺應該是給過林夫人機會的，他希望林夫人自己回頭，若林夫人知道林老爺的心意，能拒絕刀疤的話，林老爺興許她一個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若林夫人不懂，那必定會是一場大戲。

  ……

  蘇念跟著裴阿四往林老家的方向走。

  就在她往前走了一段路後，她家的大門悄悄地開了一條縫。

  福伯從裡面探出身子，見到蘇念跟裴阿四一起，他又將門又悄悄關上了，沒有尾隨蘇念而來。

  關上門後，他再嘆了一口氣：「小姐有了那漢子關照，定是不需要我了的，唉！」

  ……

  大年初一的夜晚依然很安靜。

  除了一些稀稀疏疏的鞭炮聲，以及附近一些狗叫之外，別的，就是街邊人家傳來的說話聲了。

  即使是年初一，清楓鎮的人也習慣早睡。

  蘇念和裴阿四走在街上，他們二人本來就走得輕，遇到有人的時候都躲過了。

  清楓鎮這么小，蘇念不想再被人嚼舌根子。

  就這樣安靜地走到林老爺的宅子外面。

  憑蘇念對林宅的熟悉，她很快就找到了一處可以「看戲」的最佳地點，那是一處靠近林老爺屋子的屋頂，只要翻到圍牆上去，再小心爬到屋頂上，就可以在那個位置舒服地看戲了。

  蘇念拿出隨身攜帶的繩子。

  她上輩子去摘草藥，就習慣帶上一條帶掛勾的繩子，遇上難摘的地方就將掛勾拋出去，然後順著繩子往上攀岩。

  正要找一個便於安放掛勾的地方，可身邊的裴阿四卻制止了蘇念，示意蘇念把繩子收起來。

  蘇念疑惑地看著他，正要猜想他接下來要怎麼做時，他卻再次將手搭在蘇念的腰上。

  有力的大手摟住蘇念的手後，蘇念的身子瞬間騰空，不一會兒就輕輕地落在了其中一間屋頂上面。

  蘇念臉一紅，幸好這是夜間，裴阿四看不到蘇念臉上的反應。

  她還沉浸在裴阿四的氣息當中時，裴阿四卻提醒她：「快趴下來！」

  蘇念趕緊趴在屋頂上。

  等她的心跳漸漸恢復平穩時，蘇念才敢看向裴阿四。

  裴阿四靜靜地趴在她身旁，兩人離得很近，手肘相互碰到一塊，能感受到彼此身體的溫度。

  蘇念只覺得手肘的位置像是有電流經過一般，酥麻酥麻的。

  而林老爺家，此時依然靜悄悄的，林家宅子很大，裡面到處都掛著燈籠，顯得很是亮堂，偶爾看到一兩個家丁在宅子裡面穿梭。

  看樣子，刀疤還沒有現身。

  蘇念等得無聊，便小聲地問裴阿四：「裴四哥，你是怎麼知道我今天晚上要來看戲的？」

  裴阿四淡淡地道：「我猜的。」

  「那……您挺聰明的，」蘇念笑道。

  李翠蘭就猜不到，今天回來的路上，李翠蘭一直問蘇念找李東子幹什麼，蘇念覺得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沒有告訴李翠蘭。

  裴阿四沒有回答蘇念的誇獎。

  蘇念又笑著問：「裴四哥，你喜歡看這種好戲嗎？」

  這下，裴阿四卻是不假思索地道：「不喜歡。」

  「……」蘇念納悶了，不喜歡看還來幹什麼？

  她又問裴阿四：「那你是因為討厭刀疤白天那種囂張的態度，想看他的下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