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你且偷著樂吧
2024-06-02 03:00:45
作者: 迅知
她趴倒在他身上,腦袋正好枕在他心口,聽的倒清晰分明的心跳聲到陸霜會想起他方才從頭到尾只用過一隻手,猜想到傷在另一隻手上。
「是傷右臂了?」
「劃傷,不礙事,不及他在此住的兩日讓我難受。」
陸霜道:「我對他無情無義,你難受什麼?」
鍾黎道:「他千里而來,在我面前表明了惦記你,我日日看著他,怎能不煩,若是換位想,阿焰可會覺得難受?」
陸霜聽他這麼說,就換位思考了一下:若是有一個心悅鍾黎的女子日日在他身前晃悠……陸霜道:「礙眼是礙眼,但我不會難受。」
「不會嗎?」
陸霜道:「我不僅不難受,我還要時時刻刻刺激她,我當著她的面與你親近,想來有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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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黎聽她這番小心思,道:「如此倒不失為良策,不過我還是更喜歡眼不見為淨。」
陸霜從他身上翻下來,枕在他身旁,道:「明日早朝,我便要安排兄長預備西去出征了,戰事耗費兵力國力,依你看,此決策真的正確嗎?」
鍾黎道:「近年來齊南局勢被動,理應改變,現在主戰,西蠻還不知自己將要易主,途中他們得知後,必然大亂,大權由誰掌控還不一定,而阿焰正好可以藉此戰將江山做得更穩。」
陸霜又念道:「只怕兄長此去,心中會有所掛念了。」
「有掛念是好事,會速戰速決,早日而歸。」
陸霜嗯了一聲,「不過公主從始至終就沒出過皇陵,此事確實難料,赫連晨敢這麼做,也算得上是有些計謀膽識的。」
她客觀評價,隨口閒聊,鍾黎卻突然抽開了她枕著的那隻手。
陸霜馬上反應過來,解釋道:「我這不是要誇他。」
鍾黎:「……」
陸霜只得狗腿地將一條腿駕到他腿上,一手伸過去攬住他的腰,腦袋埋到他頸間,道:「可消氣些?」
鍾黎能有什麼辦法,她如今什麼身份,還能這樣哄著他,台階貼到臉上了,他怎敢不下。
他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髮,道:「快些睡。」
翌日天微亮時,宮中抬出一具屍首,看衣著是西蠻護衛。
早朝時,陸霜下令劉迸整隊,預備出征,她將手中的半塊兵符給了他。
這一決策在朝中引起不小的動靜,一來是齊南已經有二十餘年不曾主動起戰,二來則是西蠻使臣還未離京,他們當初所言是為了和談而來,如今人還沒走,陸霜就要戰了。
是日退朝後,劉迸沒有出宮,待眾多官員都離去後,陸霜派人帶他進到內宮探望陳江吟。
陳江吟晨時醒來,神情有些恍惚,她的貼身侍女玉青被陸霜派人從皇陵接了過來,見到玉青她才安定許多,食了些米粥,飲了不少茶水後,勉強緩過勁來。
陸霜退朝後來她身邊時,她正坐在床頭髮呆。
劉迸跟在陸霜身後,隔了幾步默默站著。
陳江吟見他們來,麻木的臉上有了表情,她依舊是一激動就控制不住眼淚。
「霜兒……嗚嗚……」
她原本只想待在皇陵與世隔絕,就連新帝是誰都刻意不願打聽,此刻看到陸霜一身明黃站在她眼前,有些出神,但很快又笑了起來。
陸霜見她笑著落淚,也不知是何心緒,問道:「身子如何了?」
陳江吟答非所問道:「霜兒,我如今可是要稱你一聲皇上?」
陸霜也答非所問道:「可還想吃些什麼?」
陳江吟:「那我還是公主嗎?」
她糊裡糊塗地問,但並不在乎這個,她也曾猜想過有誰會稱帝,但都沒有陸霜稱來的讓她驚喜。
有陸霜在,她陳江吟不論如何都會有靠山,而陸霜,也一定會真心為著齊南。
陸霜見她答話牛頭不對馬嘴,乾脆當著她的面先直接下令封陳江吟為長公主,與她是姐妹相稱。
陳江吟坐在床上默默聽著,回過神後又哭了起來,「霜兒你可知,那兩日我心中有多怕,倒不是怕死,而是怕未能完成父……先帝遺願,即便我死了,也無顏見他。」
「我差點就以為,連好好活著這樣簡單的事,我都會叫她失望。」
陳江吟哭了一會兒,慢慢止住眼淚,玉青遞過帕子幫她拭了拭眼角,陳江吟這才將視線緩緩後移,放到默不作聲的劉迸身上,輕聲道了一句:「多謝劉將軍。」
劉迸許是前兩日太怕她徹底不見,此刻後勁還沒過,頭一次陳江吟看向他時,他沒有躲閃。
就在陳江吟以為他會下意識將目光側開時,竟與他的目光撞了個滿懷。
這樣直視雙眸的對視在陸霜與鍾黎眼中只是家常便飯,但對於陳江吟而言,劉迸這個行為簡直是破天荒。
她甚至擔心是不是劉迸在發呆沒有反應過來,便對著他眨了兩下眼,可劉迸依舊沒有移開目光,望著她的雙眸反倒更加深邃起來,像是有話要說,於是她先開口道:「劉將軍,可是有什麼要說的嗎?」
說實在的,劉迸對她方才不咸不淡的一句多謝有些不滿意,倒不是想要她有多感恩戴德,而是她的語氣刻意透著生疏。
而他不知的是,陳江吟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父兄離去後,她變得敏感脆弱,她不願再滿懷熱情看向劉迸後,他又撇開頭去,雖是極小的動作,卻讓她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又被拋棄了一回。
但劉迸此刻軍務在身,也無暇多言,只道:「公主無礙,臣便放心了。」
說罷,他轉頭對陸霜道:「臣告退。」離去前又最後深深凝了陳江吟一眼。
陳江吟被這一眼看得耳廓發熱,劉迸走後,她問陸霜道:「霜兒,他為何如此反常?」
陸霜道:「大抵是要失去過才知珍惜吧,你失蹤兩日,他是急怕了。」
陳江吟半信半疑問道:「他會急嗎?」
陸霜道:「急到要與我吵嘴。」
陳江吟不太相信,「他在外嚴將,在內仁兄,怎可能與你吵嘴,更何況你如今這樣的身份。」
陸霜道:「為著你他就是能與我急,你且偷著樂吧。」
陳江吟臉一熱,轉而問道:「若他真這般在意我,幹嘛這麼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