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正是陳江吟
2024-06-02 03:00:42
作者: 迅知
那身影像是用盡全力掙動了那麼一下,而後又沒了動靜。
劉迸快步繞過去,他手中的火把向下移動了一些,攢動的火光徹底將那人影照清晰。
正是陳江吟!
她癱倒在地上,唇色發白,想要抬手都沒有力氣,一頭青絲半散在地,裙裳也被地面蹭得發灰。
陳江吟看清了來人是劉迸,提著的心終於放下,隨後無力地閉上雙眼昏了過去,眼角還溢出了一滴眼淚。
「公主!」
劉迸將火把往身後將士手中一塞,蹲下身將陳江吟橫抱起來,後面的兵將見狀自覺讓路。
他抱著陳江吟一路走出皇陵,皇陵的守衛們見他將公主從裡頭帶出來,個個瞪圓了眼睛,有幾個還把手放到自己後脖頸上摸了摸。
弄到最後,搜了那麼久的人就沒出過皇陵,他們也還不清楚如今聖上的脾性,不知這脖子明天還能不能在。
守衛首領還想過問幾句,但劉迸此時眼中根本看不進旁人,陳江吟在他懷中,他感受得到她雖活著,但氣息極弱。
他騎上馬,讓陳江吟坐在前面,一手攔腰護住他,正要駕馬而去,突然又鬆了韁繩,伸手取下馬鞍側邊懸著的水囊,用牙咬開了木塞,一手輕輕側過陳江吟的下巴,一手餵她喝水。
夏日裡,兩日不飲水,能有力氣才怪。
也就是地下陰涼,若是關在外頭,不知還能不能撿回一條命來。
也好在這皇陵地下當初建造時工人留下了透氣的小孔,不然還有可能在裡頭憋悶死。
陳江吟依舊閉著眼,在劉迸的努力下,勉強餵進了一些水,他替她拭了拭嘴角後,才又拉過韁繩。
他將陳江吟帶進宮時,陸霜已經宣了御醫在等候。
即便是有九成把握,也要真的看見人了才能算是徹底安心。
陸霜在看見劉迸橫抱一人走來時,閉上雙眸長呼了一口氣,她轉頭與鍾黎久久對視一眼,心中鬆快。
劉迸將人放上榻子後,陸霜過去關心,鍾黎則是轉身去了偏殿。
陳江吟獲救了,赫連晨也就沒了底牌,他此時還不知自己之後的命數已經不由陸霜說了算,而是被交給了鍾黎。
這邊御醫給陳江吟診了脈,很快就開始翻找自己的藥箱,一邊說道:「公主被下了藥?」
「下藥?下什麼藥?」
「啊,將軍莫急,倒不是什麼太嚴重的,被下的一是軟筋散,二是啞藥,倒還算常見,臣開了解藥服下,很快就好。」
陸霜問道:「可還有其他問題嗎?」
御醫道:「回皇上,許是公主被關在地下兩日不見光亮,又是陰氣濃重之地,所以有些心慌心悸,安神藥的方子臣也寫下,再另外就是缺水缺食,切記醒後不可大補不可暴食,否則容易腹痛,適得其反,只需待公主醒後清淡規律地飲食即可。」
陸霜點了點頭,劉迸問道:「多久可醒?」
御醫道:「起碼要睡上四五個時辰,臣猜測公主被關時,心慌恐懼,不敢輕易入睡,一直想撐著等人來救,所以少眠,看樣子是困極了,久的話睡上六個時辰也是有可能的,期間給她渡些水潤潤口就是。」
御醫將該交代的都交代清楚,留下了藥後便告退了,陸霜抬手示意當值的宮人們都退下,只留了雲嵐和圓丫守在門口。
屋內劉迸坐在榻子旁,陸霜則是坐到桌邊的木椅上,看著他一副疲憊而知足的模樣,道:「兄長兩日來,好似老了些。」
劉迸聽出了她於其中的幾分調侃,道:「阿焰,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拿我打趣。」
「這話說的倒像是我沒分寸一般,我不也是看如今情況穩定了,才笑兄長關心則亂嗎?」陸霜說著飲了一口茶,又道:「如若不然,兄長還在挨家挨戶搜呢。」
這點劉迸也是知道,事態嚴肅時,陸霜只會更加嚴肅。
提到挨家挨戶搜這茬,劉迸有些心虛,他輕咳一聲,起身拱手跪地道:「幾次三番要求搜查民宅,是臣之過,臣應相信皇上的決策,不該以下犯上,還請責罰。」
陸霜道:「兄長,我屏退了外人就是想同你說自家話,我不曾怪你,你便是當初不認同我的決策,卻也未曾忤逆,又何談責罰?」
她不僅不怪,心裡還有些樂。
旁觀著二人越走越近,就如同以往看過的畫本子寫進現實了一般,雖說陳江吟守孝期還有許久,但她似乎都能看到二人成親的畫面了,想想還有些興奮。
劉迸見她真的沒有生氣,這才起身,重新坐回陳江吟身邊。
陸霜道:「兄長,雖說我心中希望兄長今夜就在此住下照顧公主,但凡事還是該按照規矩來,再過一刻鐘,兄長就離開吧。」
這畢竟是內宮,劉迸算是外臣,進來不可過夜,他與陳江吟雖有婚約,平日多見面無妨,但守著過夜也是不妥。
道理他都明了,即便有些不舍,也只能應下,還不忘酸酸地調侃陸霜一句:「也就他大都督不用礙著規矩。」
陸霜理所應當道:「他是宦官,自然能待在內宮。」
「假的!」
「那他也上了我陸家族譜,名正言順,待兄長將公主正式娶進門後,日夜不離我也不敢說半個字。」
劉迸理虧,自覺閉了嘴,端來涼茶一點一點往陳江吟嘴裡倒,照御醫說的幫她潤潤口。
陸霜覺得如此畫面與平常的劉迸反差太大,甚至對她來說有些辣眼睛,乾脆起身去到偏殿,看看那二人是何情況。
她行至偏殿時,二人不見身影,殿內桌椅不齊,可見打鬥痕跡。
陸霜揣測是鍾黎擔憂動靜太大,將赫連晨逼退去了別處。
她出了長明殿後,在外執勤的禁軍自覺來報,道是二人交手,已往偏處打去。
宮內彎彎繞繞的宮道間隱約傳來聲響,陸霜聞聲而去,見青磚紅牆間二人皆是殺機在眸。
赫連晨肩上的傷嚴重著,但此時他不得不將其忽略,全神貫注地應對鍾黎,為此不惜調動內力,逼得止住血的傷口又溢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