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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皆聽命於陸參將!

2024-06-02 02:58:59 作者: 迅知

  她手上沾了陳謹睿的血,一身紫色華服在地上被蹭的烏糟糟的。

  鍾黎緊鎖著眉頭,禁軍問道:「六公主,您可確定?」

  「本宮的話你還不信嗎!」

  她半個身子趴在陳謹睿身上,頭上的珠釵掉落了一個在枯草上,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鍾黎,道:「大都督,本宮方才看見他了,他拿著帕子擦手,他在擦手!」

  對於刺客來說,要在宮中行刺難如登天,但對於陳謹弈來說……

  儘管他與陳謹睿甚少來往,但今日宮中出了如此大事,他以關心父皇為由尋到陳謹睿,出其不意下手並不難。

  因為他已經瘋了。

  徹底瘋狂。

  今日一過,她母妃必死無疑,他能求的最多只是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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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也正是今夜這一出,他竟尋到了與陳謹睿獨處的機會。

  沒人看到他動手。

  又或者說,看到了又如何?

  父皇怕是命數不久了,能繼位的皇子只剩他一個,朝臣不敢殺他,父皇不舍殺他。

  殺了他,不就把陳家的江山拱手讓人了嗎?

  儘管會多有異議,但——

  赫連晨來了。

  而且這麼及時!

  只要他去邊境,必定帶功而歸。

  這是交易,是下策,卻又是此時唯一的出路。

  他此刻正跪在齊南帝的進宮外,大聲求著齊南帝允他去邊境。

  「父皇,兒臣知母妃曾釀下大錯,兒臣自請去往邊境贖罪,懇求父皇允准!」

  「求父皇讓兒臣去邊境!」

  他反覆念著這句話,齊南帝在寢宮中蹙眉沉思。

  「求父皇給兒臣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母妃雖有不對,但愛慕父皇之心是真,兒臣雖有不對,但敬重父皇之心亦為真!」

  「兒臣定會守住西北,不論是前線,還是談判,甚至為質,都堅決不會讓西蠻軍闖入我齊南腹地,兒臣願立下軍令狀!」

  齊南帝亦是在思量。

  前線,他不行。

  但如今的陸霜,還太過稚嫩,若是真的不敵西蠻,談判……讓陳謹弈去確有優勢。

  畢竟他有西蠻皇室的血脈在。

  只是想戴罪立功罷了,何不給他這個機會。

  終於,他開了寢宮的門,親自擬了一道詔書,讓他前去西北邊境相助,還給了他自己的御用良馬。

  那馬背上的馬鞍儘是用金邊鑲嵌,見此馬,如見他。

  這於陳謹弈而言,簡直是意外之喜。

  ……

  陳江吟哭著找到齊南帝的時候,陳謹弈已經出宮,去武練場找陸霜會和。

  她將陳謹睿之死告訴齊南帝時,齊南帝的身子已經再也撐不住這一波又一波的折磨。

  他猛咳了兩聲,勞累中很,緩緩倒下。

  鍾黎後腳到了,看過,只是昏厥。

  他下令封鎖了齊南帝昏厥於三皇子已死的消息,以防朝中大亂,更害怕亂了前線的軍心。

  陳江吟頹然地坐在齊南帝床邊,看著鍾黎肅穆地立在門口,不知在籌謀些什麼。

  「大都督……」

  「……」

  「大都督……」

  「公主請講。」

  「霜兒出城了嗎?」

  陳江吟想見陸霜,很想。

  鍾黎算了算整合人馬需要的時間,道:「差不多了。」

  「能不能帶我去見她,就見一下,就一下,絕不延誤……」

  她聲音越來越輕,抽泣不斷。

  鍾黎捻了捻手指,沒有說話。

  墩三又落到鍾黎身側,小聲道:「主子,二皇子騎馬去找陸姑娘了,騎的是皇上的馬。」

  鍾黎眉間一緊,道:「帶上公主,走!」

  說罷他飛速趕出宮去,陳江吟被墩三稀里糊塗拽其來,墩三道:「公主不是想見陸姑娘嗎?請隨小的來!」

  陳江吟被拖上馬背,她紫裙繚亂,不見了往日尊貴。

  馬蹄飛馳,疾風將她剛溢出的眼淚吹乾,一路顛簸趕到城門時,正遇上大軍出城。

  本來規矩的隊伍因著陳謹弈的到來而有些亂。

  陳謹弈騎著御賜之馬,說是此次出征一切皆聽他指令。

  軍中有人高喊:「陸家軍只認兵符,兵符在陸參將手中,就聽她的!」

  陳謹弈怒道:「見此馬如見聖上!不懂嗎?」

  陸霜一邊組織著部分人馬先行出城,唐歡也帶了一隊,陸啟霄跟在其中,先一步快馬加鞭趕往虞城。

  陳謹弈道:「陸參將,是聾了嗎?!」

  陸霜冷冷看他一眼,不著盔甲,不持兵器,身上依舊是那身皇子華服,哪裡有一點打仗的模樣?

  她長槍一揮,指著陳謹弈道:「帶兵打仗,能者為之,還請二殿下不要搗亂。」

  陳謹弈絲毫沒將她的話聽進去,他扯了扯韁繩,道:「本殿說了,見此馬如見聖上,重新列隊跟本殿走,誰敢再跟隨路參將一步,視為抗旨!」

  陸霜兩眼冒火,若不是看他好歹是個皇子,憂心殺了他會引起混亂,她都想直接砍下他的頭。

  她高喊道:「軍中之人,只視兵符為令,誰若是想聽命於二皇子,那便不再是我陸家軍!」

  此話一出,無一人走向陳謹弈。

  「陸霜,你這是造反嗎?你是要謀逆嗎?!」

  這頂帽子扣過去,她陸霜不接也得接!

  怎料話音剛落,一支利箭騰空而來,滑過馬尾,帶走一簇馬毛。

  那馬受了驚,突然大力攢動,陳謹弈猝不及防被摔了下來。

  鍾黎隨後趕到,他袍角飛揚,與陸霜遙遙一望。

  待他到了陳謹弈面前,翻下馬背將他拎起,兩眼中透著殺意,「滾回宮裡去。」

  陳謹弈雖然吃痛,但絲毫不慌,他從懷中拿出一卷聖旨,道:「我同行去邊境,乃是聖命,誰敢阻攔!」

  那真是一卷明晃晃的聖旨。

  陸家軍世代效忠齊南,若此時臨時讓他們無視聖旨,恐怕會軍心不穩。

  鍾黎也是顧及到這一點。

  軍心不穩,更會讓她陷入險境。

  他兩眼凝這陳謹弈,咬牙點了點頭,隨後起身將他那鑲著金邊的馬鞍一掀,道:「聖上口諭,軍中一切,皆聽命於陸參將!」

  那象徵皇權的金馬鞍被他劈成兩半,落到地上。

  「口諭,誰信?!你簡直信口雌黃!」

  在陳謹弈的怒吼下,另一道聲音隨之響起:「本宮為證,大都督所言,確為皇上口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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