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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與他千絲萬縷,糾纏不清

2024-06-02 02:53:53 作者: 迅知

  墩三忙得就趕緊伺候起來,嘴裡還碎碎念道:「陸姑娘也太過分了,主子日日往她處跑,她竟是連一把傘也不願給。」

  鍾黎將衣衫盡數褪去,道:「門口有傘,是我沒拿。」

  墩三詫異了一下,道:「主子越來越讓人費解了。」

  鍾黎瞟了他一眼道:「我需要你懂?」

  墩三:「……」

  他感覺主子聽不出好賴話,關心他的句句回懟,不關心他的他天天往上湊。

  且主子向來冷靜自持,這些反常的舉動他跟了十年都不曾見過。

  但不曾見過,不代表沒有過。

  

  墩三很快備了溫水,鍾黎在裡頭閉上了眼睛。

  以墩三的經驗,知道主子這般就是有心事,遂他乖乖退遠了些,不敢出聲。

  鍾黎眉頭微蹙,他並非是心血來潮,吃飽撐的有傘不打。

  實在是這般雨夜,能勾起思緒萬千。

  他上一次淋如此大雨,是被逼無奈,但是有人伸手拉了他一把。

  而今那個人在他面前,他又百般糾結要不要將一切告知。

  當時她突然間要選面首,他心中又喜又焦,喜她此世一回來就急著撇開陳謹弈,但面首一事自然不能由著她來。

  他匆忙趕來,沒有太多準備,只知道若是說了少督主這一身份,她但凡腦子好使都不會留他。

  不得已,這謊就這麼撒下了。

  撒下就罷了,可她還偏偏見過了兩個他。

  撒謊容易解謊難,他倒是願意將自己的一切說與她聽,他願意毫無隱瞞。

  可是他亦會怕。

  陸霜這般要強之人,又如何會接受一個將她耍得團團轉的人

  以她的性子來看,如若他將一切言明,她雖會顧著他的身份不與他鬧得太難看,但是她永遠只會將他視作少督主而已。

  視作東廠的少督主,而不是選擇視作陸府的鐘黎。

  真到那時,別說如今夜這般進她的屋子,只怕是連一句私事她都不會與他再聊。

  如此,便只能讓她先愛上他,先欠上他,與他千絲萬縷,糾纏不清。

  即便是頂著一個閹人的身份,他亦要讓她愛上他,他此身要做的事情本就沒一件是簡單的,這般才有意思不是嗎?

  憶起當年的初見,就難免憶起前世,不過還好,還好他求來了此生。

  浴桶中水已涼透,墩三雖不想打擾,但也不得不喊他一聲。

  「主子,主子?」

  鍾黎緩緩睜眼,走出半夢半醒的游離狀態,神色恢復了一貫的漠然。

  是夜陸霜睡得很晚。

  不能明投三皇子是正解,但鍾黎說可靠東廠,她自然不會就這麼信了。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不藉助任何人之手,希望能一手公布陳謹弈罪行的是她自己。

  若是證據做得足夠實,又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揭露,皇帝有心護短也護不過去,唯一的弊端無非是她再難得聖心,難以步步高升,再將陸家站到曾經的高度罷了。

  如何取捨,如何選擇,權衡利弊只在她一念之間。

  可不管如何選擇,這件事單靠兩個人證是不夠的。

  陳謹弈做事也算是謹慎之人,前世哪怕是嫁與他,她都不曾知曉過他的暗兵具體養在何處。

  她想,比起去揣摩三皇子或是東廠,還是將這些線索摸透、證據拿實更為棘手。

  皇子府內。

  無風深夜冒雨前去向陳謹弈匯報。

  該做掉的人他已經分批多次處理完,今夜最後一波也運出城解決了。

  如今暗兵數量只有以前的半數左右,開支大大縮減。

  陳謹弈手中雖被斷了兩條財路,但還有其他的小路子能零零散散地來錢,再加之以往他與嘉貴妃的私庫充裕,所以如今開支縮減一半還是勉強支撐得起的。

  他看著渾身濕透的無風,薄唇微起,道:「逃出去的那兩個呢?」

  無風道:「沒有找到,但是……」

  「但是什麼?」

  無風接著道:「但是那兩人身負重傷,根本不可能跑遠,屬下認為之所以找不到,是因為他二人掉下崖去摔成了肉泥,被野獸分食乾淨了。」

  暗兵駐軍地設在京郊的荒山高崖處,若是夜中負傷而逃,摔落的可能確實不小。

  且他還在京中以及京外都仔細搜查過,確實沒有發現痕跡,才敢有此揣測。

  陳謹弈不置可否,盯著他看了許久,才道:「剩下的加強訓練,練不死,就往死里練。」

  無風:「是!」

  待他離去後,陳謹弈看著房內被他踩濕的地面,道:「出來把地弄乾淨。」

  裡屋內緩緩走出一個女子,衣衫松垮垮地套著,赤著腳就往外走。

  她腿下有些發軟,面色上還殘留著一些紅暈。

  雙兒聽話地取了乾淨的布巾來,往地上一跪就開始擦起水漬。

  這幾月下來,她已經很瞭然陳謹弈的喜好,他就是愛看他這般乖順聽話的模樣。

  說得好聽些才叫乖順聽話,若說得直白些,便是搖尾乞憐。

  她倒是沒什麼心理負擔,她本就是粗實丫鬟出身,在她看來,搖尾乞憐本就是她此身的命數。

  對陳謹弈這般她是心甘情願,可現在平白無故還要受到陸倩的虐待。

  早先陸倩還未正式過門時,她聽照顧她的丫鬟說,這位皇子側妃是個心善的,就是親耳聽到二皇子在她屋裡幸她,也未來找她的麻煩。

  可不曾想到,她過門後竟是個殘忍的主兒。

  每每白日裡陳謹弈不在府中時,她便會喊人將她叫過去,起初還只是讓她爬跪著給她擦鞋,後來便開始拳打腳踢,甚至要她學狗叫才同意停手。

  她哭也無用求也無用,她說她的身份根本不配爭,求她放過她。

  可那位側妃娘娘卻說,不在乎她爭與不爭,只是愛極了她「雙兒」這個名字。

  她聽得一頭霧水,只如實說這名字是二皇子賞的,可不想這句話戳到了側妃娘娘那根神經,她更是要發了瘋地折磨她。

  她沒有辦法,只得在晚上陳謹弈幸她時如實告知,乞求他能救救她。

  可他聽了這些,非但沒有憐憫,反而更加興奮張狂,歡愉中他終於說,若是她伺候得更到位些,他或許可以考慮為了她而懲治一下側妃。

  於是雙兒將爬跪在地上的姿勢調整得極是卑微勾人,扭動得也恰到好處,陳謹弈坐在她身後眯眼看著,腦中不知在作何想。

  他稍稍閉了一會眼睛,呼吸又變重起來,起身將人一把撈起,重重摔在了書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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