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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我才不做

2024-06-02 02:51:38 作者: 迅知

  密室無光,裡面同地牢一般隔了兩列牢房,一路都燃著油燈,靠近門口的兩盞被開門時帶來的氣流擾得忽明忽暗。

  裡頭關的全是女子。

  這些女子聽到開門聲,都如驚弓之鳥,不斷往角落縮著身子,抱緊雙膝壓低腦袋,企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陸霜先是自己嚇了一跳,但她很快平復了一下,安撫道;「都莫怕。」

  然而並沒有什麼效果。

  裡面的女子不似常人,許是關押的時間久,導致了失語和瘋癲,見到生人來,嘴裡只發出咿咿呀呀的哭嚷。

  陸霜緩步往裡走,密室雖陰暗,但是乾淨整潔,女子們雖恐懼失常,但都衣著完好,面上無傷。

  可充斥鼻腔的濃重藥味不知源於何處,這藥味並不似尋常中藥鋪子的藥草香,反而隱隱涵蓋著一些血腥味。

  

  陸霜儘管已是經歷過生死的人了,但身處這詭異場景,心裡還是有些發怵。

  後跟進來的端子已經發了狂,挨個牢門查找自己的妹妹,嘴裡喃喃地念著:「清子,清子……」

  他在最靠里側的牢籠內找到了他的妹妹。

  端子哽咽,「他們對你做了什麼?清子你說話,清子!」

  少女只是啜泣不停,眼神不斷往密室的更內側飄去。

  裡頭…不是沒路了嗎?

  端子情緒近乎失控,沒有注意到清子的異樣,陸霜眯了眯眼狐疑地往裡探了探。

  裡面沒有油燈照明的地方,似乎還有一道門。

  忽地微微傳出了些鐵具摩擦的聲音…

  裡面有人在開門!

  清子對這聲音極為敏感,隔著鐵柵欄開始推搡端子,想把他趕走。

  端子死死拽住牢門,陸霜察覺不對想上前拉他走,內側鐵門一瞬間被打開了。

  有扣動扳機的聲音,是弓弩。

  下一秒,端子脖頸處中了一箭,竟沒有疼喊,直接暈死過去。

  陸霜下意識想去與暗中的人對抗,卻被理智攔住了。

  裡面的門內是什麼,她不知道,在一群精神已經瀕臨崩潰的少女面前再打打殺殺,她們又會如何…

  思及此她快速往外退去,借著昏暗的燈火以及對氣流和聲音的判斷連躲了幾箭。

  推至門口處,黑暗裡那人還在發箭,但並沒有出來追殺她的意思。

  他不想出來露面!

  陸霜心下瞭然,於是又一箭射過來後她不再躲。

  中了。

  陸霜也軟趴趴昏倒下去。

  那人見她倒下,才從暗處走來。

  岸上守在遠處的鐘黎見陸霜遲遲沒有上來,半垂的黝黑眼眸中浮起幾分憂色,使了輕功三兩下落到井邊。

  鍾黎的輕功極佳,落地沒有絲毫聲音。

  他朝井下看去,只看到陸霜的一隻手穿過枯草露在外面。

  「老子還以為有多大能耐,哼。」

  「真當什麼地方都是你能闖的?」

  嘲諷聲從下面傳出。

  鍾黎身周氣壓驟降,眼眸鷹隼般微微眯起,竟是危險之色。

  裡面的人把陸霜推了出來,後頭還拉了昏迷的端子。

  鍾黎看清了陸霜左肩下深深插著一支箭!

  他已然怒極,全身內力匯聚到手掌,一陣強有力的掌風對著井下男子的脖頸就要揮去。

  常人若挨這一掌,定是霎時間筋骨盡斷。

  就在他要出掌時,躺在地上的陸霜突然睜眼,一腳續滿了力,精準地往那男子襠下踹去。

  「啊!!」

  鍾黎瞳孔一縮,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及時懸崖勒馬,收住了那道掌風。

  「啊…疼……」

  那男子疼得雙腿跪地,彎下身去,額頭抵在地上,兩手緊緊捂住襠部發顫。

  「傷得如何?」

  鍾黎的聲音自上而下傳去,陸霜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肩下的那支箭。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我才不做。」

  她用力把箭一拔,只有衣服被撕裂的聲音,箭頭並未沾一絲血。

  這隻箭本就是她故意中的,當然不能真傷了自己,不過是借著冬衣寬大,演了一出障眼法,讓箭卡在了肩下的棉衣里。

  陸霜把控得很精準,也得益於陸岐對她自幼的教導,射箭騎馬這檔子事,她是得心應手。

  鍾黎輕輕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她本就是不弱的。

  被陸霜制服的男子是南河縣令的師爺,是他臭味相投的心腹。

  沒多時,他便有了和南河縣令一模一樣的待遇,身上的一串鑰匙被搜颳了去,人也被死死綁住,只不過沒和縣令綁在一起。

  「這事怕是要牽出大魚,監官大人,這麼重的案子,竟不能明著辦。」

  陸霜情緒有些壓抑。

  鍾黎沉默。

  「東廠既擺明要監管此事,就煩請監官大人先替我審一審他。」

  陸霜自己則命人找了郎中,帶去見了那些少女。

  師爺才從疼痛中稍稍緩過神來,嘴裡辱著陸霜,卻不想鍾黎走來立在他面前,嘴角帶著一絲輕柔的笑意,眼裡滿是憐憫慈悲地俯視著他。

  「……你是誰?那個賤女人呢?!」

  鍾黎對師爺的問話充耳不聞,只是緩緩把目光下移到他的左手上。

  他看的很清楚,方才師爺出來時左手推著陸霜,右手拖著端子。

  師爺有些不明所以,不理解這男人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他的一隻手,但他還是忍不住把左手往後掩了掩。

  鍾黎突然伸手握住。

  「你幹什麼……你!你是東廠的吧!」

  「閹狗……你拉我手做什麼?!」

  話音剛落,伴隨著骨骼錯位的摩擦聲,師爺又發出了慘叫。

  他急促地吸著冷氣,寒日裡硬生生疼出了一身冷汗,脫臼的手被鍾黎放開,無力地垂著。

  「你!在下與你……與你有何冤讎!」

  鍾黎緩緩收起了臉上違和的慈悲,從衣袖裡拿出一張帕子擦了擦手後直接丟在地上,面無表情地對上師爺的眼睛。

  「自己招,還是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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