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他的軟肋

2024-06-02 02:48:09 作者: 不枉

  「她人呢?」游封冷聲問道。

  

  方亭隱懶洋洋地靠在艙板上,懶惰道:「怎麼也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剛見面就問女兒啊,可真讓我傷心。」

  「我再問你一遍,他人呢?」

  游封低吼出聲,很明顯在極力的忍耐著什麼。

  方亭隱察覺到游封真的動了怒,趕忙坐直身子,認真道:「她好得很,在我這供吃供喝的,我還能虧待她不成?」

  他不滿的撇撇嘴,心想到游封這個男人還是那麼的恐怖。

  游封上下分別打量著他,確認他並不是開玩笑後,坐到了他對面,沉聲道:「你究竟想做什麼,你要知道,威脅我的人都會死。」

  方亭隱可沒在怕的,如今蘇皖在他手中,他再怎麼作威作福,游封也不會動他。

  他不禁暗想到,當初威風凜凜殺人不眨眼的七王爺,如今也有了軟肋,當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我不會拿她怎麼樣的,你放心,我只是想見你一面,談談你前段時日扣下的東湖的商船。」

  「商船?」

  游封眉頭蹙起,那條船他有點印象,是私自流通北鄰國的商船,因為證件不足,所以被漏下了,不過這條船和方亭隱有什麼關係?

  「這條船是你的?」游封沉聲問道。

  方亭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開口道:「是我的,那艘船里有我的半個家當,如今被扣下了,我必定想辦法巡迴。」

  方亭隱雖稱為水王,但卻從不行水上偷盜之事,反而只做一些水運生意,因為武功高超,為人巧能善變,所以水賊都怕他,久而久之在水路上有了一席之地,在水路上出行都要敬畏他三分。

  「為何找我?」游封抬眸,顯然對方亭隱的話三分不信。

  方亭隱著急地直拍桌子,急促道:「你當我是傻的嗎?在如今局勢下私通北鄰國的商船被扣下,先不說這是何等大罪,能把罪船扣回來這等權威,只有你江北朝的七王爺可以做得到。」

  游封挑挑眉,他說得確實不錯,只不過這事想必已經落入三皇子管轄之手,他要想從中介入,也並不容易,所以方亭隱才以蘇皖威脅,逼他就範。

  游封鳳眸一眯,語調微揚:「人就在這條船上,大不了我把整條船翻過來,還怕找不到一個人嗎?」

  方亭隱大笑出聲,挑眉道:「我是混水路呢,在船上藏人你能放過我?我敢說,你就算把整條船全拆了,你也見不到你的蘇姑娘。」

  氣氛頓時低沉,良久游封緩緩開口:「我答應你,人放了吧。」

  方亭隱見游封這麼說,心中長嘆口氣,他賭對了。

  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情況緊急,只能一試。

  果真一句話說得好,當真是自古難過美人關啊。

  「絨芝,把蘇姑娘請出來吧。」方亭隱吩咐道。

  絨芝點點頭,沒過多久就帶來了蘇皖。

  蘇皖看到游封什麼也沒有,乖張地站在他身邊。

  游封細細打量她一番,發現她臉色還紅潤了幾分後,看向方亭隱的面色也柔和了幾分。

  「走吧。」游封站起身對著身旁的蘇皖說道。

  蘇皖點點頭,正準備離開時卻被方亭隱打斷道。

  「等等。」

  游封抬眸看他,眼中有幾分不耐煩。

  「我和你們一起走。」方亭隱站起身,不知從哪裡掏出了包裹。

  游封眉頭蹙起,揚起問道:「你和我們走幹什麼?」

  方亭隱不好意思的說出口:「那個,如今我的家當沒有多少了,而且我也要去江南,你就順路捎我一段吧,看我把她照顧得這麼好的份上。」

  方亭隱抬頭看向蘇皖,眼神中滿是誠懇。

  雖然方亭隱的作為並不禮貌。但一路上看來,確實對蘇皖如貴賓,並且對她也並無惡意。

  蘇皖抬頭看向游封,表示自己並不介意。

  游封見蘇皖表示同意,自己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表示默認。

  得到准許的方亭隱趕忙屁顛屁顛地跟在游封后。

  換回新船的蘇皖,不由得自在許多,她重新換了一套衣服出來後,子長就來喚她去艙內用餐。

  不得不說,新換了船後,船上的餐食都得到了提升。

  「方公子?」蘇皖看著坐在座位上胡吃海喝的方亭隱一時沒有認出來。

  方亭隱一個雞腿塞到嘴裡,還沒等咽下,又塞了一個雞翅膀。

  蘇皖看到這個場景,一時沒敢認出面前的人是在船上那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

  方亭隱勉強咽下嘴裡的雞肉,含糊不清地說著:「蘇姑娘,你是不知道,你在船上吃的那些美酒佳肴是我最後的糧食了,為了餵飽你,我已經我好多天沒有吃好了。」

  蘇皖聽到方亭隱這麼說,臉色有些微紅,她也沒想到他為了讓自己吃好,竟把所有吃食都留給自己,一時也有些不好意思。

  游封見到蘇皖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又吩咐子長,讓他在端來一盤烤雞。

  方亭隱看著新端來的烤雞,笑得如花般燦爛。

  等他吃光最後一口肉時,轉過身,用油膩膩的嘴唇對著游封說道:「兄弟,你真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福分,不如我拋下水王這個稱號,以後就跟你混吧。」

  看著方亭隱這幅痞樣,游封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冷聲道:「吃完就滾出去,不然我就把你丟到水裡,讓你游回江南。」

  方亭隱見情況不對,趕緊識相地閉嘴,擦了擦油膩的嘴唇,橫哼著小曲,歡快地離開了。

  蘇皖見一桌的殘骸,更忍不住好奇,他與游封究竟是何關係,能讓游封這麼縱容他。

  許是看出蘇皖心中所想,游封淡淡道:「數面前我在水上遇刺是他鋌而走險救了我,也是從那時我們相識的。」

  「這幾年水賊猖狂,官家的船都敢劫,每次我外出走水路時,他都會替我交代好手下的弟兄,一路護我周全。」

  蘇皖聽游封這麼說心中也能明白個一二,但她還是不理解,究竟方亭隱要他做什麼,才會如此威脅利誘。

  蘇皖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游封要是想告訴她,必定不會需要她主動問。

  而且她也並不好奇游封之事。

  「方亭隱做事有他自己的分寸,你只當他不存在就好。」游封沉聲道。

  蘇皖沉默,並沒有回話。

  接下來的幾天,船上的生活都比較安逸,她近期雖沒有試藥,但覺得身體恢復得很好。

  蘇皖也會一得空就會來江北川的船艙里閒逛,只不過每每見到他時,他都在研究一些看著奇奇怪怪的藥材。

  蘇皖覺得他這個師父,越來越沒正行,上一世她還不覺得,也不知道這輩子是怎麼了。

  「徒兒,我最近研究了一些新的特效藥,專治奇聞疫病,而且有些還能防身。」

  江北川拿起其中一粒,說道:「你看,這顆藥吃下去後,人的力氣會變得無窮無盡,這顆吃下去後會變得活躲起來,還有這顆……」

  蘇皖津津樂道地聽著,直覺江北川果真是個曠世奇才,一些聞所未聞的藥,他都能研製出來。

  這時注意到角落裡的一個深色小鐵盒,蘇皖打開盒子一看,裡面是一個很小的藥丸。

  「這是什麼?」蘇皖疑問道。

  江北川注意點蘇皖手中拿的小鐵盒,眼中滿是得意之色,他揚聲道:「這裡面的東西可是我研製好久才研製出來的,只要吃了他就會恢復孩童心智,雖然藥效極短,但效果俱佳。」

  蘇皖無奈地抽抽嘴角,她實在是想不到她這個師父到底是怎麼了。

  江北川又給她介紹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藥丸後,對蘇皖說道:「徒兒,一會你把柜子上最下層的藥盒拿給王爺,告訴他這是他最近需要使用的藥。」

  蘇皖點點頭,走後按照江北川的吩咐拿下了最下層的藥盒。

  可蘇皖卻沒休息的是,最下層的架子有兩個不同的藥盒,而蘇皖只隨手拿了一種。

  拿的那一種就是剛剛江北川給她講解的那顆心智變小丸。

  游封不管在何時何地都是一個十分自律的人,蘇皖去尋他時,他正在艙內練字。

  蘇皖不禁回想,這麼多天,游封除了處理正事就是練字習武,從未一日荒廢。

  「你怎麼來了?」

  游封抬頭看到不知何時過來的蘇皖。

  蘇皖走過去,把藥盒放在他的桌榻上,淡淡道:「這是師父讓我轉交給你的藥,你記得吃。」

  話落,蘇皖就要轉身離開。

  「你來給本王研磨。」游封叫住正要離開的蘇皖。

  她見自己沒有辦法拒絕,只能認命般走到桌子前,低頭替他研磨。

  蘇皖看清了游封正在書寫的字,是一本佛經。

  她不禁疑問道:「王爺怎麼抄佛經了?」

  上一世蘇皖見過游封練字,但每每都是抄寫一些名人詞話之類的。

  游封書寫的筆畫依舊蜿蜒曲折,他回復道:「今日總是夢魘,想著抄寫下佛經靜靜心。」

  蘇皖研磨的手指一頓,輕問道:「夢魘?」

  游封點點頭,眸出流露出些許無奈:「總會能到一個場景?」

  「什麼場景?」蘇皖趕忙追問道。

  游封把毛筆放好,抬起頭看見她,質問道「怎麼,蘇姑娘很好奇?難不成你也和本王一樣,受夢魘所控?」

  蘇皖心中一愣,趕忙低下頭,打岔道:「我失眠的症狀早就緩解,就算我受夢魘所困,那又與王爺有什麼關係?」

  游封看著蘇皖那副著急撇清的樣子,對夢中的場景更是多了幾分疑惑。

  他用能夢到一個看不請人臉的女子對著他的哭泣,說恨她,怨她。

  但這種感覺在看到蘇皖時都會有所減輕,他不禁疑惑,夢裡和蘇皖究竟有什麼原因。

  她究竟是誰,為何總能擾亂他的心智。

  「王爺,天色已黑了,你快吃藥吧,早些歇息。」蘇皖道。

  游封點點頭,拿起錦盒裡的藥丸一口吞下。

  蘇皖見著熟悉的藥盒總感覺在哪見過,等到她反應過來後,游封早已把藥丸吞了下去。

  「不好!」蘇皖驚嚇出聲。

  下一秒,游封冷漠的面孔下突然出現一抹純真的笑容。

  蘇皖心中一驚,只覺得那抹笑得自己頭皮發麻。

  「姐姐?你是誰你怎麼在這?」小游封問。

  倏然間,蘇皖覺得自己由五雷轟頂,看著與平時判若兩人份游封,只覺得手足無措。

  小游封看著不理自己的蘇皖,頓時委屈不已,他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紅,仿佛下一秒眼淚就會奪眶而出。

  「姐姐,怎麼不理我?」果真,小游封說話都帶著哭腔。

  蘇皖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她的腦海里還是不停地在回想江北川的話。

  師父說過,這些都是短時間的,也就是說再過幾個時辰他就會恢復正常。

  蘇皖不敢去尋師父,因為現在的游封不穩定,倘若讓別人見到他如今這幅樣子,等他清醒過來,必定會殺人滅口。

  眼下只能先穩住他了。

  「姐姐,沒有不理你,你別哭好不好?」蘇皖輕聲哄得。

  沒有戾氣的游封,此刻甚是乖巧,他聽著蘇皖的話乖張的點了點頭,開口道:「姐姐,你陪我玩?」

  蘇皖回問道:「你想玩什麼?」

  小游封想了想說道:「我想射箭。」

  蘇皖泛了難,如今在水路哪裡能射箭。況且大半夜射箭豈不讓人注意到耳目。

  她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不然,姐姐教你摺紙吧。」

  小的時候,哥哥曾教她摺紙,像動物小船她都能折得很好。

  「好啊,好啊!」小游封開心叫出聲。

  游封很聰明,蘇皖只折了一遍,游封便能完整折出來,不過一會的功夫已經把蘇皖會折的紙都折了個遍。

  「不玩了,沒意思。」小游封折夠了紙,一把把桌子上的紙都鋪在了地上。

  蘇皖見游封折夠了紙,又泛起了難。

  「那你想幹什麼呀?」蘇皖輕問道,心中滿是緊張。

  見游封久久沒回答,蘇皖拿起毛筆,在紙上隨意畫著,溫聲道:「要不姐姐教你畫畫吧?」

  小游封並不滿意這個答案,一把把毛筆扔到地上,表示拒絕,

  他一手撐著下巴,想了想,乖張道:「姐姐陪我睡覺吧。」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