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練私兵
2024-06-02 02:47:31
作者: 不枉
蘇皖被帶到一個營帳里,一路走來,周圍有不少巡邏和加練的士兵。
這裡和平常營帳來看,氣氛明顯不對,與其說是軍隊還不如說成是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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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皖的心中有強烈不好預感,若這裡真如自己所想那樣,那蘇孜豈不是……
過了片刻,營帳後面走出來一個青年男人,男人身穿盔甲,面色有些滄桑,眉眼與蘇皖有三分相似。
很顯然青年男人看到蘇皖的一瞬間,也滿臉的驚愕。
「你……」
「哥,你怎麼會在這?」蘇皖看著面前的蘇孜心沉下來半截。
蘇孜上下打量了下蘇皖,確認她沒受傷後,倏然,神色晦暗了幾分。
「誰帶你來的?」蘇孜語氣冰冷。
蘇皖沒有急的回答,她看著眼前的蘇孜感覺無比陌生,在他的印象里,哥哥從沒有這麼冷漠的對她,從小哥哥教她讀書寫字,偷偷帶她出去騎馬,每次她犯錯時,蘇孜都會偷偷去看她,對她無一不是寵愛。
而如今,並沒有久別重逢的欣喜,蘇孜見到她並不開心。
「哥,你怎麼在這裡,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傳聞不是說你邊疆一戰就不知所蹤,而如今你平安無事,為什麼不上報朝廷,哥,你到底想做什麼?」蘇皖心涼不已,她敢肯定,蘇孜現在肯定在密謀著什麼大事。
蘇孜背身過去,不敢看蘇皖的眼睛,沉浸了片刻緩聲道:「皖皖,你不該來這裡的。」
蘇皖聽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壓抑,她走到蘇孜身後,一把拽過蘇孜,直視他的眼睛,逼問道:「哥,你究竟和婉兒瞞了我什麼,外面的兵隊,是你的私兵對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不成你要……」
「蘇皖!」蘇孜打斷蘇皖沒有說完的話。
「來人!帶她下去休息。」蘇孜話音剛落,外面進來兩個士兵。
「哥!哥你不要命了嗎!哥!」蘇皖被士兵帶走,回頭啞著嗓對身後的蘇孜喊道,可蘇孜始終沒有回頭看她。
蘇皖被帶進了一所帳篷里,頃刻間就有士兵給她送來了吃穿用度。
「你叫什麼名字?」蘇皖問向正替她整理被褥的士兵。
士兵個子不算高大,面相有些憨厚。
「我叫林大,營帳里沒有女眷,將軍命我照顧你,你若有什麼需要,你喚我就好。」說罷,林大就準備起身離開。
蘇皖連忙叫住他,開口問道:「林大,你可知你們練兵的目的?」
蘇皖沒想轉彎抹角,她選擇直接步入主題。
林大搖搖頭,說道:「一切皆聽將軍安排。」
林大的回答很顯然在蘇皖的意料之中。
就當這時,帳篷外傳來慌亂的腳步聲。
蘇皖掀開帳篷,往遠處看去,瞥見一抹瘦高的身影。
那個男人的背影蘇皖依稀有點熟悉,他身穿的服飾明顯不是當地人,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
「林大,今晚有什麼人來訪?」蘇皖問道。
「不太清楚,被褥都收拾好了,將軍吩咐你沒事不要亂走,若沒什麼其他事,我就先離開了。」
林大向來是個有分寸的,營帳里從來沒出現過女人,他很懂得避嫌。
等林大走遠後,蘇皖悄悄溜了出去,蘇孜沒有禁她的足,她雖不能隨意出軍營,但在軍營內還是可以隨意走動的。
蘇皖覺得,剛才那抹瘦高的身影肯定和蘇孜有些不同尋常的關係。
蘇皖趁著旁人不注意,偷偷又溜回了剛剛與蘇孜見面的營帳,她從門布後探過去,雖然聽不清他們的談話,但她卻看見男人的正臉。
她一動不動地看著那個男人,倏然間上一世的記憶席捲而來。
蘇皖認出來了,那個男人是當初在皇宮內,隨著江北朝使臣一同來的江北朝使者。
雖然上一世她與那位使者也僅僅是在宮宴上見過一面而已,但那時有一位江北朝侍臣喝大了酒,對蘇皖出言不遜,這個人突然以此舉有辱江北朝顏為由,出手了結了他。
蘇皖看著營帳里正在交談的兩個人,下意識眉頭緊皺。
待男人走後,蘇皖走進了營帳。
「進來了。」蘇孜似乎早就知道蘇皖待在營帳外。
「哥,那個人是江北朝的人對不對,江北朝的人為什麼會在這裡,哥你究竟想怎麼樣,難道你忘記父母對你的教誨了嗎?父母是怎麼死了,你都忘了嗎?」
「我沒忘!」蘇孜大喊出聲「我沒忘記父母是怎麼死的,他們一心為百姓,可他們呢,皖皖難不成你真以為,他們是死於敵人之手嗎?」
蘇皖惴惴不安的看著蘇孜,驚愕地問道:「什麼意思?爹娘是怎麼死的?哥你說清楚啊,你們到底瞞了我多少啊!」
蘇皖拽著蘇孜的胳膊,大喊著。
蘇孜看了眼滿是淚水的蘇皖,滿是心疼。
「你不該來找我。」蘇孜話音剛落,一掌拍在了蘇皖頸後。
倏然間,蘇皖昏了過去。
……
「哥,哥!不要!」蘇皖被夢魘驚醒,後背已被冷汗浸濕。
她坐起身,快步跑出營帳,此刻帳外士兵們早已整裝待發,一副大敵在前準備作戰的模樣。
蘇皖心中一驚,暗叫不好,可尋了片刻,也不見蘇孜的身影。
「你們將軍呢,他在何處?」蘇皖拽過一個隨行的士兵,著急問道。
士兵搖搖頭,並未理睬。
蘇皖看著眼前的陣勢,自己急得跟著了火的兔子一樣亂竄。
慌亂中,她看到了一個身穿常服的男人正拿著一個錦盒,快步地往最東側的營帳里走去。
蘇皖沒有過多猶豫,偷偷跟在男人身後,待他出來後,趁人不備,自己也溜了進去。
原來這裡是一個儲物間,架子上除了有一些軍用物品外,還有不少的華麗錦盒,盒子中裝的東西各異。
蘇皖慌亂地翻著,她心中有預感,在這間營帳里肯定藏有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
果真,蘇皖在架子最下面的錦盒裡發現大量的雪迎花。
「啪嗒!」
手中的錦盒滑落在地上,花朵凌亂地散落著,散發出淡淡幽香。
外面時不時傳來軍列里士兵的吶喊聲,而蘇皖卻什麼也聽不見,她只覺得此刻的自己身處於一片黑暗的沼澤中,正在往下沉。
她清楚地聽到自己心臟猛烈的跳動聲。
良久,她緩過神來把落在地上的花撿起來藏好後離開了這裡,艱難的邁著腿往蘇孜的營帳走去。
蘇孜不在營帳內,壁爐上還燒著熱茶,明顯剛離開不久。
蘇皖在帳里四處翻找著,最終發現了隱蔽在角落裡的銅盆。
銅盆里滿是紙灰,很顯然盆里曾燒過紙張。
她跪坐在地上,顫抖著用手扒來裡面的紙屑,果不其然紙屑里有幾張尚未完全燒乾的紙張。
紙張上的字雖已被火燒得不能識得一二。
但依稀也能辨出零星幾個字。
蘇皖認真地拼湊著,終於看清信上模糊的人名。
此人正是凌山的前刺史張恆。
就是那個與痞三一同謀反被游封誅了九族的張恆。
就算她再愚笨,她也明白了,此刻他的哥哥蘇孜做的正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她不知道蘇孜如今已到了何等地步,還能不能回頭是岸,但她一定不能任由蘇孜再走錯一步。
這時,蘇孜進來了。
他看見跪坐在地上的蘇皖還有面前的銅盆,額頭的青筋猛烈地跳動了幾下。
他快步走到蘇皖面前,一腳踢開了銅盆,怒吼道:「蘇皖,你在幹什麼?」
銅盆被踢翻了,遍地都是菸灰,甚是醒目。
蘇皖隨手擦了下臉上的淚水,艱難地站起身,衝著蘇孜喊道:「哥!你竟敢謀反!你要把父母拼了命取得的名聲,全毀了嗎?」
蘇孜沒說話,雙眼猩紅,眼神中仿佛有萬語想對蘇皖說,到最後揭化為所有無奈。
「哥,你為什麼這麼做?」蘇皖哽咽著,短短几個字盡顯失望。
「你這是謀反,是要誅九族的,我不怕死,但我卻想不通你怎麼會做出這等蠢事,你不是這樣的人啊!」蘇皖早已哭成淚人,蘇孜是什麼樣的人她是知道的,爹娘從小的教誨他更不會忘。
即使爹娘的死不是意外,但印象中穩重知分寸的蘇孜,是斷斷不會採取這等不留餘地的手段去報復的。
「沒有回頭路了,皖皖。」蘇孜輕聲說,語氣很輕,但絲毫沒有悔意。
「是誰害了我們爹娘。」蘇皖冷氣問道。
蘇孜看著蘇皖,把到嘴的話咽了下去。
他抬起蘇皖的手,輕輕撫去她手中的菸灰,哽咽道:「皖皖,我不願你像我一樣帶著仇恨而活,我只希望你能安樂。」
「報!將軍,東面五十里有軍隊出沒!」一個士兵突然來報,打斷了蘇孜的話。
「通知外面,起兵備戰!」蘇孜厲聲喝道,隨即鬆開了蘇皖的手,拔起劍,頭也不回地出了營帳。
蘇皖看著雙方奮死搏殺,只覺得自己孤立無援。
對面指揮的將軍坐在戰馬上,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仿佛早已認定這場戰事的輸贏。
這場仗蘇孜明顯準備不足,反而一直被對方所壓制。
蘇孜越打越吃力,他時不時看向東北的方向,貌似在等著什麼。
「蘇將軍,別等了,你的援兵回不來了。」
對面的將軍趾高氣昂的說道。
「來人!送小姐走!」蘇孜回頭向遠處的蘇皖大喊道。
話音剛落,就有士兵向蘇皖衝來,死拽著她往遠處的馬匹走去。
蘇皖奮力抵抗,大吼道:「哥,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
蘇皖一副誓死模樣,她早已想好,如果蘇孜出了什麼意外,她也絕不獨活。
倘若她這樣獨活在世上,那這一輩子不活也罷!
「哈哈哈,蘇姑娘,你放心,今日誰也走不出去,來人給我殺!」對面的將軍話音剛落,拔起劍騎馬向蘇孜衝去。
蘇皖看著眼前的場景,只覺得胸上有千斤重,壓的她喘不過來氣,她意識越來越模糊,直到看著蘇孜被擒住,她吐出一口鮮血徹底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