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留在醫館

  蘇皖一旦決定的事誰也攔不了，無論孫氏母子三人怎麼勸說她都毅然決然的決定好了。

  她沒有過多猶豫，瘟疫的駭人傳播程度她是有所耳聞的，她知道自己如果不幸感染上，也會同樣沒命的。

  這一晚她寫了三封絕筆信，一封給宮裡的姑姑，一封給李婉兒，還有一封給不知道是生是死的蘇孜。

  

  蘇皖把信放在孫氏那裡，交代好張二和胖小，如果自己真出現了意外，就替她把信轉交出去。

  隔早，天剛剛亮，蘇皖就快步往新建的醫館去了。

  一路上周圍的氛圍都十分陰沉，蘇皖帶著面罩，看著周圍住戶緊閉的大門，還有那些無家可歸的人橫躺在街邊，苦嚎連連，心裡很不是滋味。

  臨時醫館搭建的速度極快，裡面的人們用布簾隔開，單獨成了一個又一個小隔間，每一個隔間的地上都擺著一個矮小簡陋的床榻，很顯然是臨時搭建的。

  雖然有所簡陋，但這些對於患病苦難的人們來說依然是最大的救贖。

  零散的醫士們匆匆忙忙奔跑在每個隔間之間，很顯然人手不夠。

  蘇皖拽住了匆匆走來的一個醫士，醫士的臉上帶著白色的面罩，露出疲倦的眉眼。

  「我聽說這裡在尋求醫士，能告訴我這裡的管事在哪裡嗎？」

  張景更聽到蘇皖的話後，眉眼的疲倦瞬間不見，但看著面前的蘇皖，又陷入了匪夷。

  蘇皖帶著面罩卻依然擋不住那一雙讓人一眼淪陷的眼睛，雖然身穿粗布麻衣，可渾身上下都流露著貴眷的氣質，怎麼看都不像不怕髒，苦，累的醫士。

  蘇皖看著面前猶猶豫豫的醫士，心中也猜想出個一二，繼續開口說道：「我略學過醫，讀過《神農本草經》《傷感雜病論》《溫熱論》和一些偏道醫書。這次外出路過凌山，又遇到瘟疫一事，哪怕才疏學淺，也想出一份力，還望醫友告知一二。」

  張景更聽到蘇皖說的這些醫書，眼睛都亮了，他家祖傳三代從醫，自然都聽過這些醫書，但聽聞其中的《神農本草經》早已失傳多年，有人傳真跡只在宮中的藏寶閣內。

  正當張景更即將掩飾不下內心的興奮時，身旁突然的蒼老男聲讓他回過神來。

  「景更，你不忙著照顧病患在幹什麼？」張行重聲責備著，蒼老的聲音透露著他的威嚴。

  「祖父，這位姑娘是入醫館當醫士的，還有誒，她說她讀過《神農百草經》……」

  張行聽著張行的話，抬頭打量著蘇皖，沉默半刻，對蘇皖說道：「這位姑娘，請先隨我來。」

  說罷張行轉身走向了關閉房門的側屋。

  蘇皖也沒有絲毫猶豫跟著走了進去。

  屋內有一個桌榻，其餘都被書架團團圍住，書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醫書。

  「這位小姐，你貴姓？從何來，師從何門，對瘟疫又了解多少？」

  蘇皖看著眼前嚴肅的老者，心裡已然猜出了他的身份，連忙禮貌地回答：「小女姓蘇，名皖，因家中變故去京城投靠姑姑，後前往江南發生意外，暫時留宿凌山。」

  蘇皖說完著沉默了半刻，繼續開口說道「有幸了解點醫術，略讀點皮毛醫書但並未實踐，也沒有給人看過診。」

  張行看著面前的女子很是謙虛，又問道：「那剛剛聽景更說蘇姑娘讀過《神農百草經》可是真的？」

  蘇皖看著面前的張行眼中的驚奇與懷疑，心中倏然不解。

  《神農百草經》是上輩子她在宮內讀的，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就是普通醫書，可看如今的張行的模樣，貌似沒有這麼簡單。

  「這本書早已失傳多年，傳聞珍藏在宮中。」張行開口說道。

  蘇皖頓時心中瞭然，她本以為就是普通的醫術書，可沒想到竟然有這番淵源。

  「不瞞醫士，我家中有親戚在宮內當御醫，託了親戚的福，讀了一些。」

  張行沒想到眼前的蘇皖竟有這番關係，更加讚賞了許多，滿意地點點頭，對蘇皖說道：「免貴姓張，是醫館的負責人，我也不瞞蘇姑娘，現在醫館的醫士里真正懂醫的沒幾個。」

  張行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這裡多半是來幫忙的恩人，如今我們緊缺真正的醫士，既然蘇姑娘讀了很多醫書，不如蘇姑娘憑著對《神農百草經》的理解和此屋的醫書，先自行查詢下治好瘟疫的法子如何？」

  蘇皖點點頭，趕緊起身往書架走去，不敢耽誤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