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釘在恥辱杆上

  大家終於爬上了趙一諾說的山峰，還沒來得及歇氣。

  只聽見遠方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響。

  「發大水了！」

  眾人跟著古秀兒的指向看去，遠處的水像是一面牆，氣勢洶洶地朝著這裡衝來。

  「這邊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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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兒也有！」

  「這邊也！」

  ……

  看著洪水向自己奔騰而來，人們內心的恐懼實在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出來，人類在天災面前顯得那麼不堪一擊。

  大家此時此刻都無比慶幸自己跟著老村長走了，不然現在自己還有命嗎。

  趙一諾心裡也是害怕的，但是害怕過後她更擔心自己選的山峰會不會被淹沒，她緊張地觀察著。

  還好，洪水距離峰頂還有不少距離，大家暫時是安全了。

  趙一諾這才有空回去看了眼教授和光明，看著他們臉頰發白的模樣，趙一諾怕他們生病，連忙悄悄在水中滴了些靈泉水讓他們喝下。

  就在這裡，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趙知青好像和牛棚子裡的犯人很熟呀，逃難都不忘帶上他們，該不會是，你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吧！」

  眾人的目光一下聚集到趙一諾和王春生身上。

  趙一諾聽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抬眼看去又找不到是誰說的。

  光明害怕地縮到了王春生懷裡。

  趙一諾大大方方地站出來：「沒錯，是我通知牛棚里的人一起逃走的，怎麼了嗎？」

  「怎麼了？誰都沒有想到牛棚子裡的人，就趙知青想到了，難道不是因為你們關係匪淺嗎？」

  關係匪淺？趙一諾聞言笑了，心想看來還是個文化人啊。

  趙一諾迅速確定了說話的人。

  她毫不膽怯地對著鄉親們說道：「鄉親們，待在牛棚里的人，國家是覺得他們犯了錯。但是同樣也認為他們罪不至死。」

  「要不然早把他們槍斃了，還能放到咱們大隊裡來進行勞動改造嗎？」趙一諾看著大家若有所思的樣子，沒給人群中攪局的人機會。

  馬上又說道：「這次發洪水，我聽到廣播就想到了他們，要是大家避難還帶上了牛棚子裡的人，不更顯得咱們大隊嚴格聽從了國家的指揮嗎？咱們大隊的人都心善，不會像其他地方那樣借著國家的名號故意欺辱別人。」

  「就是，咱們大隊的人心善是出了名的，誰不知道啊！」

  「每年知青下鄉都爭著搶著要來咱們大隊呢，就是覺得咱們大隊人好！」

  看著大家被趙一諾的三言兩語就迷昏了頭，吳麗霞氣得牙痒痒，正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趙一諾的話令她臉色煞白。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就是有些奇怪，大隊長，你們不是說老村長老糊塗了嗎？你們又是什麼時候跟上來的呢？」

  眾人被趙一諾的話一下子點醒，對呀，大隊長怎麼在這兒！

  好多人可是親耳聽到大隊長夫妻倆在打穀場跟老村長唱反調的，他們可是信誓旦旦的說不可能會發大水的，還一直勸他們別折騰，要是聽了大隊長家的話，現在怕是命都沒有了吧。

  大傢伙兒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不善起來。

  大隊長心裡暗道糟了。

  「大隊長，你們肯定是覺得還是老村長說得有理才趕來的吧！」趙一諾故作單純的問道。

  大隊長趕緊就著台階下了：「是啊，是啊，我回去後想了想覺得，這大隊裡就屬老村長見識最廣，這不，就趕緊的跟上了嗎！」

  魚兒上鉤了，趙一諾眼中閃過一絲滿意：「哦，那聽大隊長的話，待在隊裡沒走的那幾家人，大隊長也叫上了嗎？」

  大隊長心裡咯噔一聲，臉上瞬間變得蒼白。

  「好像沒有看到順子他們幾家人啊。」

  「是啊，怎麼只有大隊長一家跟上來了？順子那幾家人可最聽大隊長的話了，怎麼沒跟上來呢。」

  大隊長被趙一諾的問話嚇得冷汗直流，腦子裡瘋狂轉動著，自己該怎麼把這事兒給圓過去呢。

  趙一諾可沒打算給他機會狡辯，她要把他們一家釘在恥辱杆上。

  她故作震驚地大聲喊道：「大隊長，你該不會是急著逃命，根本沒來得及叫上他們吧！」

  說完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好像無意間說出的真心話。

  這下大家可是炸開了鍋，其實大家心裡隱隱約約都有這個猜測，但是誰也不好說出口。

  趙一諾這句話可是直接把大隊長的皮給毫不留情面地撕了下來。

  看著耳邊越演越烈的討論聲和大家不善的目光。

  大隊長急中生智，大聲喊道：「不是的，我可是叫了他們的，可是他們非說不可能，我是怎麼也勸不動，才只能自己走的呀，剛才我要是再晚一點兒，就上來不了了啊！」

  說著說著大隊長居然哭了起來，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大傢伙兒雖然不是很相信大隊長的話，但是看他都哭了起來，也就勉強止住了嘴。

  老村長這時也出來主持大局了：「好了，大傢伙兒也累了，這洪水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退下去，先原地休息休息吧，養足精神。」

  大家被老村長的話一提醒，看著深不見底的洪水，想到現在自己的處境，也沒空管別人了，在原地坐下，就開始休息了。

  趙一諾走向大隊長家，在他家人警惕的眼神中，挑了挑眉，說道：「吳麗霞，我還真的厭惡你到骨子裡了，明明那麼多人站在一起，偏偏你一出聲兒，我就知道是你，你說我們倆是不是有幾分孽緣啊，呵呵。」

  說完斜眼諷刺一笑，就轉身離開了。

  聽著古勝利的媽又開始打罵吳麗霞，趙一諾愉快的勾起了嘴角，自己就是故意去說那句話的，這樣他們才能想起是誰害得自己一家暴露的不是嗎。

  自己可不是什麼聖母，誰想要自己不好過，自己就要誰更不好過才行。

  其他的村民，聽見古勝利的媽又開始打罵吳麗霞，都拿著東西離他們一家遠了些。

  雖然之前大隊長的話勉強讓他們住嘴了，可是大家心裡的疑慮也沒有完全消除，當然不會上趕著去勸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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