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落伍

  這幫人晚上吃的很嗨，小馬總酒量相當不錯，連號稱啤酒桶的趙岩都給他放倒，其他人更是東倒西歪。

  江小白沒喝多少，不是端著架子，而是佟瑤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他一下就自動退出斗酒的舞台了。

  佟叔半路加入的，當然，唯一可以仰仗的身份就是佟瑤的老爸。帶著好長時間沒見閨女的郭蘭一起來的，剛開始還覺得自己年齡大跟小孩玩不到一起去，結果老馬三五句話就讓他坐下端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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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酒酣正熱的時候，老馬朝佟叔豎起大拇指，「老哥，你是有福氣的人，我就不行了，家裡就一個臭小子，日後指不定給誰養的。跟小棉襖比起來，都可以扔大街上愛誰要誰要了。」

  「閨女是貼心，可兒子也不錯啊。你看，江家老哥就一個兒子，小白不也挺好。」佟叔舌頭都有點硬，但看江小白還是越看越順眼。

  「誰能跟江總比。」老馬搖頭，「五百年出一個江小白都說少了。」

  「你這是看江小白疼佟瑤嫉妒的吧？」小馬總有閨女啊，所以打趣老馬，「你這種情況完全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回頭就告訴大侄子，等你老了，不養你。」

  「關鍵是疼也得有度啊，江小白這算啥，為了紅顏拱手讓江山。」老馬咧嘴，那可是錢啊，不是大風颳來的。

  「怎麼了？」佟叔來的晚，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江小白為了給佟瑤做公益捐助籌錢，直接把一個公司的股份讓出來百分之二十多，都劃給你閨女當善款了。」老馬端著杯子在手裡轉著，眼神瞧著佟叔看他反應。

  「嗨，這倆孩子也是從小就善良，咱家瑤瑤是喜歡幫助人，小白那也是好孩子。不說別的，光是咱青山市的環衛工人，不管是吃穿用度，還是家裡遇到困難，江家可是沒少出錢。一年下來百十來萬得有了。」雖然不是他出的錢，但因為這層關係，佟叔也算是臉上有光。

  「百十來萬？」老馬笑，在座這些人，就連老三他們都滿算上，有幾個捐款少於百萬的。而人家江小白一出手就是大手筆，這幫人根本比不上。

  「百十來萬還少啊？在青山這也就江家能出得起，別人不是沒有這個錢，而是心疼。」佟叔覺得老馬的態度有點問題，怎麼好像這錢還少了似的。

  「我不是說少，我是說，跟他實際捐的比起來，這還真是小錢。」老馬用眼神瞟了下低頭跟佟瑤說話的江小白，「就今天下午，江小白給你閨女九個億，你當這錢用來幹嘛的？」

  「多，多少？」佟叔原本舌頭就不靈活，聽到這就更捋不直了，瞪大眼睛一把抓住老馬的袖子，「你說多少錢？」

  「九個億。貨真價實的人民幣，用不了幾天就能到帳。」老馬開心，看著佟叔這反應覺得這才是真實的，不然他都會覺得有點像做夢。

  佟叔跟慢動作一樣扭頭看江小白張大嘴還沒有閉上，「小白，你給佟瑤多少錢？」

  「爸，那不是給我的，是成立基金用的錢。」佟瑤覺得老爸有點反應太激烈了，連忙糾正。

  別說佟叔吃驚，換誰也一樣。江家有錢，在青山這不是什麼秘密，就算是傳言過億真的證實也沒有誰會覺得奇怪。但是江小白為了哄佟瑤高興，直接給九個億讓她拿去捐助別人，佟叔都覺得心臟跳動的有些不規律了。

  除了江家算是青山超一流，佟家也算是青山頂級富豪中的一員，這年頭幾千萬身價也是不菲的數目。平日裡他知道自己趕不上江家，但自覺也相差不會太遠。沒有人家一半，三五分之一應該夠得上。可現在老馬這一句話，徹底讓佟叔明白，什麼叫不是一個級別。

  說一個有錢，房子幾套，豪車幾輛都可以算是人前背後的談資了。但人家江家，對於「沒過門」的媳婦一出手就近十個億，這錢還不是彩禮也不是聘禮，只是圖佟瑤高興喜歡，這是什麼手筆？

  佟叔以前還覺得閨女性格善良美的夠嗆，娶妻娶賢嘛，日後就算是婆家條件一般也無所謂，自己攢夠了啊。只要孩子平安健康比什麼都強。

  可現在，他從來沒有想過，善良的另一個名次可以跟敗家掛上鉤。

  九個億，自己幾十年攢下的家底也沒有這十分之一多，而江小白跟閨女倆人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給捐出去了……

  「不是，郭蘭，你掐我一下。」佟叔有點不敢相信，用胳膊肘捅咕一下自家媳婦，生怕是在做夢。

  郭蘭沒注意他們說什麼，正在跟田恆女朋友交流美甲的心得，聽到佟叔這樣奇葩的要求順手真掐了他一把。可能是對他喝酒沒深淺不滿，還聽使勁。

  佟叔哎喲一聲，差點跳起來，只不過也沒有心思去計較，趕緊跟江小白證實，「小白，瑤瑤願意幫人是好事，但也不至於用那麼多啊。你那什麼，別鬧啊，不然我給你爸打電話。怎麼能胡來？」

  「佟叔，我可是沒有胡來啊。再說，這錢也不是我爸給的，老馬沒說嗎？我是把一家公司的股份賣了一點，對了，就是胖子那個訂餐的網站。而且又不是全部馬上捐出去，這基金成立以後還能賺錢，可以用賺來的錢做好事，這樣就解決了善款的來源問題。」江小白跟佟叔解釋，但是看他現在醉眼惺忪的樣子也知道，說了他也不一定聽得明白。

  佟叔還是有點身份的，不至於在這裡非得論個是非，加上酒喝的太多，老馬他們插科打諢就岔過去了。

  當天晚上佟瑤跟老兩口回家了，主要是佟叔喝多了一個人根本弄不過來。

  早上起來佟叔還覺得有點難受，好半天才回想起來昨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麼，忽然一激靈，伸手就把郭蘭給叫醒，「老郭，老郭，昨天咱們晚上去小白家了對不對？」

  「你還知道啊？這傢伙，一點都不知道矜持一點，吃晚飯了去那還跟人喝多了。你真是給我長臉了。」郭蘭一臉嫌棄的看著老頭。

  「不是，這算什麼事，你怎麼抓不到關鍵問題。」佟叔坐了起來，「是不是說小白給閨女一大筆錢？」

  「啊，好像是吧，沒太聽清，就聽你喝多了還念叨九個億九個億的。」郭蘭是屬於心大那種。

  佟叔一拍大腿，「我就覺得沒做夢，閨女回來沒有？」

  「回來了，不回來我整得了你啊。」郭蘭翻個身，不理佟叔，「真有本事，這麼大歲數愣是喝斷片了。」

  佟叔不管媳婦說啥，爬起來就奔佟瑤房間，到門口拍門，「瑤瑤，閨女，起來了，爸跟你談談。」

  佟瑤睡覺挺規律的，這個時候也已經醒過來，雖然還穿著睡裙，但走過來開門的時候能看得出來早就洗漱完畢。

  「爸，有事？」佟瑤大眼睛看老爸這急三火四的樣子有點奇怪。

  「那錢是怎麼回事？」佟叔光著腳站在地上，手扶著門框盯著佟瑤。

  「沒怎麼回事啊？」佟瑤嘴角翹了起來，沒想到老爸竟然這麼在乎。

  「還說沒怎麼回事，那可不是九萬九十萬，你們也真捨得。你知不知道老爸起早貪黑這麼多年才賺多少錢？你們真捨得啊。」佟叔滿眼焦急，以前佟瑤捐款幫助別人他十分支持，現在卻覺得有點過了。

  「爸，小白跟我說過，比錢更重要的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我幫助了別人，不是說為了受助人的那份感激，而是為了感受人世間那份純潔無瑕的感情。」佟瑤眼裡都是光彩，「小白現在有這個能力去讓我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他慣著你，人家江家也不管？」佟叔是覺得這樣敗家的兒媳婦，自家是養不起。

  「我們也沒有用江伯伯的錢呀，都是小白賺的。再說了，春雨現在我有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就算是這錢都捐了，也不愁養不起自家啊。」佟瑤大大咧咧的告訴佟叔一直都沒有提過的事。

  「什麼？春雨你有百分之七十？」佟叔以前聽說過，這春雨是江小白跟李牧凱還有趙岩共同弄的，閨女好像象徵性也有一點股份，只不過他不常出去，雖然在青山也有三十幾個店，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但後來聽說年底一分紅都上千萬，才知道不只是青山，春雨都幾乎要遍布全國了。

  佟叔在佟瑤點頭以後每了話，他現在有點失落，自己辛苦了半輩子，給閨女攢下的自以為豐厚的嫁妝，結果到頭來，還沒有閨女自己有錢。

  本來還想勸勸佟瑤別太任性，現在他覺得自己說不說都沒有什麼意義。自己的想法跟年輕人比起來簡直是不在一個水平線上，與其愣往裡參和，還不如安安穩穩省點心。

  於是佟叔轉身，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了，然後回到了自己臥室，頹然坐下，還賺哪門子錢啊，自己現在應該轉化一下身份，當好後勤保障就得了，管他賺錢還是捐錢，自己都有點落伍了。